马三若无其事地来回在夜色中踱着方步。铁门没有打开的这段时间,宁宇尽力判断这到底是哪里。他张望了两边的街道,隐隐约约觉得面前的这座神秘院落离火车站并没有多远,它应在火车站的东面。宁宇还在四下张望的时候,铁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
马三推了宁宇一把,说:“走,进去。”
宁宇故作迟疑地问:“怎么里面黑灯瞎火的?”
马三凶狠地说:“快点!”
宁宇走进了这个神秘的铁门紧锁的大院。月光下,只能看清这所大院的棱角。这是一座典型的城郊结合部农民的建筑物,小五楼的格局,一楼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大群凶悍的狼狗在四处游走,行人通行的路都用铁栅栏隔离起来。宁宇和马三刚进去的时候,那一群凶狠的狼狗突然朝这边猛扑过来,还发出“嗷嗷”的叫声,这让宁宇吓了一跳。马三干笑着说:“你慌张什么?这不是有铁栅栏吗?你靠墙走就没事了。”
宁宇靠近墙边,跟在马三身后往里走。他看清了一楼靠门口的那一间是守夜人的住房,其他的房间一律房门紧闭,见不到一个人影。底楼看不清其他楼层的情况,只知道上面还有四楼。他被带进了靠右侧的一间黑洞洞的屋子,然后就听见外面关上铁门的声响,他内心不禁“咯噔”一下。
他被马三推进黑洞洞的房间之后,马三却并没有进去,而是将房门带上了,他能听到门外锁门的声音,他被所在了小房间里面。
房间里奇黑无比,宁宇什么也看不见。身上的伤口钻心地疼痛,他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哎呀!”他的屁股被尖锐的物体锥了一针,他不得不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地板。这一摸,他吓了一跳,这不是什么地板,而是钉满了锐利的铁钉的木板,自己刚就坐到了上面,难怪屁股被扎得疼痛无比。他只得双手靠墙,尽力让自己的身体舒展一点。歇息了一会儿之后,他再一次摸寻着能不能找到一个可以躺下去的地方。他将钉满了铁钉的木板搬开,挪出一块地板,靠在墙上坐了下去。他又困又乏,又痛又饿。
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了,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他只能咬紧牙关往前冲了。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卧底记者,要是让他们知道了的话,自己的性命就难保全了。事前他已经知道,他面对的这一伙歹徒是惨绝人寰的,杀人、放火、抢劫、强奸,无所不为。正当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关他的小铁门被人打开了。借着外面照射过来的微弱灯光,他看见前来打开房门的不是刚才的马三,也不是伤害自己的王爷,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个男人看上去比马三和王爷还要高大,面部长满了鼓胀的肌肉。只听见他对宁宇说:“小子,你出来,爷给你换一个地方。”
宁宇抖抖索索地走了出来,大个子男人将他推进另外一间亮着灯的房间。大个子男人说:“进去点,把身上的东西放下来,然后把衣服裤子脱下来!”他的语气充满了霸道和野蛮,也充满了威严。
宁宇惊慌地问:“你们要干吗?”
里面的男人哄堂大笑,大汉说:“快点吧,小雏儿,不要爷我动手,要是我动手的话,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宁宇看着周围这些胡子拉碴的男人的脸,每一张都是夸张变形的,或狂笑,或嬉笑,或蔑视,或调戏。他将自己背上的棉被放下。大汉又说:“把衣服和裤子也脱了!”
宁宇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连忙忍着剧痛说:“各位大哥,你们开什么玩笑啊?”
大汉走上前来“啪啪”甩给了宁宇两计耳光,宁宇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只听见大汉说:“你看看老子是不是跟你开玩笑。”说完,“哗啦”一声将他的上衣扯了个稀烂,随后又“哗啦”一声将他的裤子扯了个稀烂。围在四周的男人发出恐怖的闷笑。宁宇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大汉已经用锋利的刀子将他的小内裤也给挑破了。大汉将他身上脱下来的衣裤全部拿走,那里面可有宁宇的假身份证和仅有的五百元钱。被子也让另一个男人抢走了。
这还不算完,大汉回过头来将灯开到了最亮,然后把宁宇推到灯底下,让他四周转圈。四面的男人伸出粗糙的大手,揉捏他的身子,还有的颠颠他的睾丸,嬉笑着说:“这个小鸡鸡是不是还没有开过处啊?”说完用力一捏,他痛得大叫一声,然后昏死过去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面前的男人们并没有同情他的神色。
大汉对手下的弟兄们说:“这小子身上还有些伤呢,拿酒来!”
宁宇好奇地看着大汉的举动,只见大汉将一瓶酒打开,自己爽朗地喝了一口之后,将剩下的酒全部喷洒到他的身上。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昏厥过去。
大汉对宁宇说:“忍住点吧,小子,不给你消消毒,你会传染大伙的。”宁宇这回实实在在地昏睡过去了,他醒来的时候,只见自己睡在一堆稻草里,身上既没有被子,也没有衣服。再看看一边睡着的几个人,他们也都蜷缩在肮脏的地板上,与他不同的是,他们身上有脏兮兮臭乎乎的棉被。
宁宇知道,自己算是挺过来了,这就是那帮歹徒的窝。他仔细观察着这里面的情形,没有看见房门,也没有看见砖瓦的墙壁,他背靠的是一块黑色的土墙,他初步断定,他现在已经不在当时进入的那个院子里了,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下室。这个地下室的位置在哪里,是不是在那个大院的下面他都无从知晓了。他茫然地看着那一盏昏暗的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的日子将会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