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花样一号是东州的天上人间，到了北京城，进了真正的天上人间，黄茂森才发现花样一号显得太小家子气，根本没有可比性。不说别的，单单是小姐的质量就远远超过花样一号，据说在天上人间坐台的小姐不少都是名牌大学的在校大学生，人家不仅有情调，还有情操，动不动就跟你来个什么孔子和司马迁！之前，每次来北京，黄茂森必去天上人间，好好地享受一把。他也听说过一些传言，那些达官贵人们看中了某个女大学生，会把她包养起来，除了跟上别人包二奶、养小三的步伐，更重要的是借腹生子，把女大学生的优良基因继承下去。一些女大学生也是乐此不疲地干起了这个行当，想得很开，不就是为别人生个孩子嘛，等赚足了钱，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反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说别的，类似的情况就发生在坐在自己身边的罗正浩身上，这个罗正浩是个商人，神秘富豪，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股东，据说他的背景很深，其父是北京城里的大人物。三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黄茂森来北京出差，在饭局上，通过自己的亲弟弟，东州市驻京办主任黄茂林认识了罗正浩还有他的夫人——在某部任职的李晓琪。更出人意料的是，原来这个李晓琪曾就读于东州医学院，无形之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不过，据说，两个人结婚这么多年来，李晓琪的肚皮一直没有动静，因此罗正浩在外面养了一个女大学生，不出三个月，就怀上了。
“黄会长，要不我们散了吧，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罗正浩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黄茂森满脸堆着笑容，一副谄媚的嘴脸，说：“一切听罗公子的安排。”
这次来北京，名义是考察，实则是疏通关系，到处活动活动。活动是一门艺术，决不能等到需要别人的时候再去活动，那样会显得很被动。只有平时多走动走动，彼此的关系才会牢固。因此，每年黄茂森都会抽出点时间跑几趟省城和北京！
尽管下半身有呼之欲出的欲望，但是办正事要紧，这人关键时刻要学会分得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结过账，黄茂森把随队“考察”的几个人打发回酒店，然后和罗正浩去了位于王府井大街上的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
“黄会长，东州的情况怎么样？”罗正浩呷了一口上等的普洱茶问。
“罗总，一切都挺好的，只是最近遇到点麻烦。”
三年前，之所以选择搭上罗正浩这条线，看中的是隐藏在他身后的人脉资源，因此，为了套牢罗正浩，黄茂森特意分了一杯羹给他。但凡是自己投资的项目，罗正浩不用出一毛钱就可以获取十分之一的收益。
“麻烦，什么麻烦？”
“哎，还不是那个碍手碍脚的郑光明嘛。”
“郑光明，他怎么啦？”罗正浩明知故问道，其实大致的情况他已经听黄茂森的胞弟，东州市驻京办主任提及过。毕竟自己高高在上，要端得住架子，这种事要黄茂森向自己“汇报”，而不是自己去打探。
“还能怎么样，依然鼓吹他的‘暴力慈善’，这不明摆着挡我的财路嘛。”黄茂森顿了顿，看了看四周，有意压低着嗓门说，“罗总，实不相瞒，今年德基会的善款整整比去年少了86%，只有6个亿。”
“路总知道嘛？”
“知道，但没细问。路总忙得很，平时很少过问德基会的事情。每个月，甚至几个月象征性地来一次。或者，以会长的名义参加一些慈善活动。德基会对他而言，关键的不是钱，是名声。”
“那倒也是，生意做到了路总这个份上，钱只是个数字而已，声望才是最关键的。”罗正浩稍作停顿，转而说，“这个郑光明，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们有相应的对策吗？”
黄茂森简明扼要地将针对郑光明的策略介绍了一遍，说：“大概就是这样。”
“这很好嘛，你们躲在幕后，让那个女记者冲锋陷阵，去和郑光明硬碰硬，我赞成。”
“可是罗总，毕竟郑光明也不是个软柿子，我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他在市里面，甚至是省里可都有着很深的关系网。”
“我倒是要看看，东州这个小地方出来的所谓的慈善家能掀起什么风浪。”罗正浩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黄会长，你放心，该怎么走下一步棋照走不误。该打的招呼我也会打，即便是出现了什么状况，我也会摆平。”
“罗总，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完黄茂森适时地掏出一张银行卡，沿着桌面推给罗正浩，说：“罗总，贵公子也快上幼儿园了吧，这个就当是我的见面礼。”
罗正浩又把银行卡推了回来，轻描淡写地说：“黄会长，谢谢你的好意，这么贵重的见面礼，我看就免了吧。况且，我们讲究的是感情，而不是这些外在的东西，该办的事情我还是会办的。”
虽不在官场混，但自幼生活在高干家庭，耳濡目染，再加上这些年经商以来，和官场上的人时有打交道。罗正浩明白，有些钱是可以收的，有些钱是不可以收的。一旦收了不可以收的钱，就等于自己给自己埋了一颗定时炸弹，稍不留神，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自己要的是从黄茂森那里拿到该拿的那一份，而其他的最好还是划清界限。
“对，罗总说得对，我们讲究的是感情。是我的觉悟不够高，应该向罗总道歉。”黄茂森尴尬地笑了笑，收起了银行卡。
“对了，黄会长，丽丽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罗总，现在东州的局势有些复杂，没有丽丽，稳不住局面啊。不过她说了，有空一定会亲自来北京拜访你。”罗正浩和郭丽丽有些渊源，郭丽丽的“干爹”是罗正浩爸爸的老下属，一次“干爹”来电话称，自己的“干女儿”要去趟北京找他办点事。罗正浩一见到郭丽丽就被彻底地征服了，当晚就借着酒胆把她给办了，事后，他又有些后悔，毕竟她是“干爹”的人，这种女人能不碰就不碰。不过，每次一想到她那鬼魅的胴体，罗正浩的身体都会有所反应。
“办正事重要，下次有机会我去东州看她吧。”罗正浩故作轻描淡写地说。
“欢迎，欢迎罗总随时去东州。”
郑光明得知黄茂森带队去北京考察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这未免有些蹊跷，以往每年黄茂森都会借着考察的名义出去游山玩水，除了德基会的内部人员，他还会邀请一些知名的企业家，意图很明显，这些人是德基会的衣食父母，考察是假，彼此联络感情是真。但黄茂森这次去北京，没有丝毫的动静，也没有以往的大张旗鼓。
据了解，黄茂森在北京唯一的关系，就是他的弟弟，东州市驻京办主任黄茂林。莫非他想通过黄茂林在北京的人脉资源，向东州方面打招呼，施压、排挤自己，对付自己。想着，郑光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们借用官方的资源给自己下套，问题可就更棘手了。又或者，是受郭丽丽之托去活动其他的关系。
郑光明的手上紧紧握着一张写有手机号码的纸条，犹豫地抓起手机，思考片刻，又放了回去。上面的号码不是别人的，正是郑光明的初恋情人李晓琪的。现在人家可是中组部的一名中层干部，虽说级别可能比不上一些地级市的书记市长，可是顶着中组部的招牌，即便是省里的大员们也要卖她几分面子。
毕业后，彼此便断了联系，号码是郑光明刚刚从另一个大学同班女同学那里问来的。是不是可以借着李晓琪这层关系，探探黄茂森的胞弟黄茂林和郭丽丽的深浅？但是，这样会不会太唐突，毕竟这么多年没联系了，一开口就求到别人门上，的确过于唐突！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郑光明犹如困兽，一时间找不到出路。
直到肖雅雯站在他的跟前叫了一声“郑总”，他才回过神来。
“雅雯，有事？”
“郑总，刚才于斌在三合县给我打了个电话，称夏志文去了三合县。”
“夏志文在三合县！”郑光明一脸狐疑地问。心想，他去三合县干嘛！
“据说他秘密会见了三合县的副县长孙兆迪。”肖雅雯的回答为他解开了谜团。
先是叶茜，接着又是夏志文，几乎是前后脚去了三合县，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而且，不难判断，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为了“调查”自己，“攻击”自己。这就更验证之前自己的猜测，夏志文和黄茂森以及郭丽丽等人，属于同一利益集团。而且，夏志文只是他们手上的一颗棋子，否则，孙兆迪贵为副县长，可不是他夏志文想见就能见的。去之前，肯定有人向孙兆迪打了招呼。
郑光明的心跳急速加快着，孙兆迪可是自己的老朋友，又是东城集团的秘密股东之一。难道他们察觉到了什么，派夏志文去套孙兆迪的话。他极力地平复情绪，应该不可能，孙兆迪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应该明白，这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保全他自己。光是见面倒是不可怕，怕就怕，一番游说之后，孙兆迪成为了他们的人，那麻烦可就大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半小时之前。”
“于斌呢，这两天在三合县怎么样？”
“具体的还没说，只是说找到了一些线索，但还未确定。”
线索，什么线索，郑光明心想，虽说自己在养老院和农贸市场这两大慈善项目上，问心无愧，但却难保小舅子邹文虎和妻子邹静芳私底下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万一于斌真的揪出什么来，自己能洗得清吗？当初，请于斌来东州，郑光明也可谓是权衡再三，这可是把双刃剑，搞不好会砍伤自己，不过从长远看，还是利大于弊！
内忧外患，看来眼下最关键的不是联系初恋情人李晓琪，时机尚未成熟，或者可以把她当作自己的底牌。明后天找个适当的理由试探试探孙兆迪才是下一步要走的棋！
夏志文的确是去了三合县，见了副县长孙兆迪，返回的途中，他并没有上市内高速，而是直接上了机场大道。黄茂森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到东州差不多四点。
不早不晚，夏志文到了东州国际机场正好四点。
“黄会长，到了吧！”
“已经进贵宾通道啦，马上就到。”
“那我就不进去了，在停车场等你。”
出了贵宾通道，黄茂森让其他人坐单位的车回去，自己却去了斜对面的停车场，上了夏志文的辉腾。
夏志文家的车库里停着好几辆过百万的豪车，今天之所以开辉腾，他自有盘算，毕竟三合县那种穷乡僻壤，突然来了一辆奔驰、宝马，显得太扎眼，一扎眼，就难免会被人盯上，自己去见孙兆迪可是秘密行动，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险。辉腾则不同，虽是高档车，却极为低调。一般人，认不得。
“黄会长，气色不错，看来这次去北京有所斩获嘛。”他刚上车，夏志文便问。
“收获肯定是有的，该沟通都已经和罗公子沟通好了。”因为罗正浩的家庭背景，黄茂森在私底下一直称他为罗公子，“哦，对了，夏总，罗公子说有空会来趟东州。到时候我们可要抓住机会，和罗公子好好沟通沟通。”
一提起沟通，黄茂森可谓是回味无穷，这次去北京，找罗正浩沟通，是正事。办完正事，他还在下榻的五星级酒店找了两个洋妞，玩起了“双飞”，好好“沟通”了一番。
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国界，只有性不存在着国界！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黄茂森又问：“对了，丽丽从香港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
“夏总，到时候想要和罗公子沟通好，可离不开丽丽。”黄茂森的话，透着弦外之意。
夏志文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没再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