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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公平正义比太阳还要光辉

三月还是全国精神文明月,雷锋叔叔虽然死了,但他还是能活在我们心中,每当掏出人民币看到头像的时候,我们就能想起那七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向雷锋同志学习。虽然很多人只知道3月5号是该出去做件好事的日子,而现在最好找的好事的就是在公园捡到很多垃圾丢进垃圾桶,以前最好找的好事是扶老奶奶过马路,现在这种需要亲手去碰才能帮助人的好事大家几乎不敢做,人实在太灵活了,一不小心好事就成了坏事,严重点还得上法院,再严重点做了好事还赔钱,如今做人难,做个好人更难。

北大在这个月实践的一件好事是陪赵敏度过一个个黑色的夜,如果按量算的话,那就是很多好事,可惜这个是隐秘的大家看不见,所以他需要做一件大家看的见好事来补充自己的“高尚”,在某个阳光灿烂,风和日丽的星期天,他带领宿舍一起去老人院陪老人。

老人院里面的老人年龄跨度还是挺大的,从70到90不等,存在着老人代沟,而对于北大他们这些90后辈的,那就是代洋了。他们五个人一对一的陪老人晒太阳,听他们讲那遥远的年代的遥远故事。

哈奔因为是班长,职位最高,所以陪的老人年龄最大,90岁高龄,说起历史来思路很清晰,就像小学生背课文。他从自己参加的八年抗日战争开始说到解放全中国,再到社会主义的建立,五年计划,三年大饥荒,十年运动,最后改革开放,08奥运,直到2009年他进了老人院。但是小学生数数终究是不好的,老人说完第一遍后又讲了第二遍,当他要讲第三遍的时候,哈奔说:“爷爷,我的爷爷他年纪跟你差不多,我跟你讲讲他的故事,我感觉你们俩的经历很像,说不定是老战友了。”然后他就开始把刚才听了两遍的故事重复了一遍,没想到老人家耳朵不好使,每隔五句话,跟等差数列一样,老人家就要说:“我听不太清楚,你大声一点。”最后哈奔讲老人的故事用了半个钟头,如果他听老人讲第三遍那只需10分钟。

北大服侍的老人荣光满面,年纪最小了,70岁,但讲得还是历史,除了比较短,其他基本苟同。不过老人说完历史没有一直重复,而是跟北大交流起来。北大发现老人的思想很前卫,那种保守封建的老人家形象在北大心中轰然倒塌。老人问北大交女朋友了没?北大说刚交的,老人听了笑呵呵地说他在北大这个年龄都快当爸爸了,然后还跟北大说怎么追女孩子,俨然就是一个小孩子老顽童。两个人在阳光下有说有笑,真像爷孙俩。让哈奔羡慕不已,也想当一回这样的孙子。哈奔就跟北大提出来要换位一下,北大不肯,趴在哈奔的耳旁小声地说:“对女人要一心一意,对老人也要始终如一,怎能脚踏两只船?”

房子在给老人捶背,不一会儿老人就睡着了,房子也犯困,一直在点头,打呵欠。李小春带的老人有点痴呆,跟李小春说要要吃冰糖葫芦,李小春被唠叨的没办法,最后去找院长,院长跟他说:“那老人习惯了,听听就顺耳了,年轻人要有耐心。”李小春顿时无语,老人原来说的只是概念冰糖葫芦。苏峰在跟老人下棋,两个小时过去,一盘还没有下完,比国际比赛还激烈,苏峰说:“我把老人当做聂卫平看待了,不然早没有耐心了。”

当然这个是大家用眼睛能看到的老人院场面,很和谐的现象,但眼睛也是能骗人的,特别在中国,很多人东西被安上了过滤镜,有意无意就给你戴上了。有意者为欺,自欺和欺上;无意者为纯,属虚构。要走时,北大服侍的老人告诉了北大他们的真实情况,他说:“现在老人院还是不要进来的好,很多老人在这里面生活多半是不幸福的,你刚才可能没看到,我们六点开饭,有些老人4点就到食堂去等饭了,无所事事,老人院只供吃,其他不管,老人在这里面是孤单的,其实作为老人也不需要什么,只是想要有多一点和自己孩子的交流,在这边,有些子女可能一个月才过来看一次,还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这样令老人更伤心,但作为老人不能说,子女都忙,我们老人会觉得呆在家里是个累赘,所以子女提出来老人院,都不会反对。”老人说的很沉重,北大安慰他说:“放心,爷爷,我以后常来看你。”老人听了欣慰地笑了,说:“好孩子,不过我是个乐观的老头,这身体也硬朗,随时欢迎。下次我教你打太极。”

回去的时候,北大问哈奔他爷爷真的有90岁了吗?哈奔说有,还不止这个岁数。苏峰这个冒失鬼听哈奔说完居然说:“那怎么还没死?”还好哈奔没计较,大家平时说话无所谓惯了,哈奔说:“童言无忌,不过也没事,我的意思也是说我爷爷他老人家连同在上帝那边算起来有90多岁了。”房子说:“我靠,那我缺少奶奶,你没有爷爱,我没有奶爱啊!咱们同病相怜!”哈奔笑说:“滚呐!”并且问大家此次老人院之行什么感受?李小春第一个抢着说:“以后千万别变老。”哈奔说:“那就让上帝早点带你去找马克思吧!”苏峰说:“跟老人下棋真是痛苦,走一步犹如蜗牛漫步,我今天是坐如针毡,那一盘棋临走前我才下完,那老人居然在中途睡着了,我认输还不肯。”哈奔说:“我上了好多节一样的历史课,我怕伤到老人自尊,不好意思跟他说他讲过了,可是他伤到我了。”轮到北大说:“以后还是把爸妈放在家里好。养老院只填肚子,不填内心。”

途中经过一书店,北大提议买点书回去建设精神文明。房子抬头看了书店名说:“三味书屋,好熟悉的名字。”话刚落大家都把目光都投向他,逗留了大概半分钟,一句话不说,他居然把鲁迅大作家的东西都给忘了。房子看着大家异样的目光,说:“看啥呢?不就三味书屋吗?我用三味真火把它烧了。”北大受不了了说:“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房子说:“不懂啥?三味书屋啊,不就鲁迅嘛,那时候我还无知地在桌面上刻了一个早字呢。”“无聊。”大家异口同声。

书屋里面人是寥寥无几,中国人如今是“我已不看书好多年”,划入精神上的残疾范畴。李小春高兴地捧起一本书,说:“哇,金庸新着。”大家听了都很惊讶,围过去看,北大说:“奇怪,金庸什么时候有新着,除了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难道还有?”哈奔拿过书翻了两页,对房子说:“你傻不傻,人家作者叫金庸新。”房子说:“我靠,连书都出现山寨了,这世界太疯狂了。”五个人逛到最后肚子饿,没有买一丁点的精神食粮,原因正版书太贵了,还不打折,盗版书便宜,看了还能学习修改病句错别字,增加语文涵养,一举两得。

走出三味书屋,里面就剩三个人了,一个收银员,一个管理书的,还有一个不明身份,应该不是读者。哈奔看此凄凉状感慨到:“这比焚书坑儒还惨啊!”

本来这作为精神文明月的结束,可以完满地迎接愚人节的到来,但老天却提前给人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这玩笑很残忍。李小春那天看新闻说他们省有人砍杀砍伤13名幼儿园小孩,着实让人震惊,愤怒,孩子已是最后一块净土了,还要被血迹染红。人,演化了好几百万年才从兽变过来,而再变成兽却只是一瞬间。全社会开始反思这件凶杀事情,人的问题,我们的社会怎么了?所以这个愚人节没有人过,因为还有王家岭矿难,在中国当矿工就是拿生命开玩笑,另外还有西南大干旱,这个干旱来的很蹊跷,偏偏就是在两会之后一蹴而就,而干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全中国都在关注这些事情,学校当然也不另外,院长命令:每个班级必须上交一份关于近段时间的全国热点解说,以示大学生高度的社会责任感,为政法学院争取年度优秀学院多加一个评估点。

这次北大自告奋勇,跟哈奔说由他操刀主罚,让哈奔喜出望外,说一个礼拜后交上去就好了。北大一向崇尚效率就是生命这句话,手头的东西没做完他都睡不着,第二天他就写完了,稿的题目是《今天怎么了》,其中精华内容写到:

郑民生不仅仅是个人问题,还是社会问题。他等于间接地被社会所抛弃,这是我们对低收入者的忽视,一种精神心理上的忽略。今天贫富差距的扩大和社会天平的倾斜,已经严重影响到社会的稳定,而这些问题如果没有及时解决,必然会有更多的报复社会者出现。当然欣慰的是今年的两会中,总理提出要把公平正义作为未来几年的重要任务,总理的话给了我们希望:公平正义比太阳还要光辉。

中国矿难一直在反省整顿中继续频发,中国的矿不应该叫煤矿,黑矿,它真正的名字是血矿。我们的矿工是最可怜的,他们连最基本的安全都没有保障,这是制度问题,还是官商勾结问题。金钱扭曲了中国人的价值观,为了金钱矿主可以随意践踏生命,是不是我们对矿难的处罚不够重,我们最应该跟国际接轨是不是应该是矿井。

西南的大干旱是天灾还是人祸?我们都在地理书上学过,干旱不像洪水暴雨,能在瞬间爆发,形成它是一个长时间段的过程,那在这时间里面我们是不是能提早做点什么?为什么要等到江湖干涸,土地崩裂的地步呢?看到那些渴求近乎无望的眼神我们想哭。还有西南大干旱也在告诉我们,人类再不节约用水,最后一滴水将不仅仅是泪水,还是血水。

今天,我们怎么了?

哈奔看完,向北大竖起了大拇指。北大微微笑问有没有稿酬?哈奔摇了摇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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