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下午,刚一放学。王新和林越收拾完东西,骑上自行车向源清中学奔去。走到市中心,王新和林越停下车子等机动车辆的红灯亮起。但现代人的生活节奏真是太快了,时间就是金钱的信念率真是太高了,许多人连短短的十几秒钟都等不了,完全将马路上的红绿灯视为装饰品,管有没有车来愣是往过蹿。其中一辆自行车真可谓是过马路的集大成者,突然间从林越、王新的中间飞过。刚飞到马路中间,一辆面包车出于对生命来之不易的考虑,猛然的一个急刹车,让每年交通事故要死十万人的数字,变成了四个九。内心的愤怒之气,让那司机无法抑制的喊道:“你找死呀!”只听见那人回头扔了一句:“你才找屎!”接着便跑了。王新、林越不由得一阵惊呆,感到不可思议。不知是那人听不懂普通话呢还是长期普通话与方言杂交所孕育的四不像语言而导致发音不准,那人将“死”字听成了“屎”。在那人看来,人是拉屎的,但决不找屎,只有狗才找屎。当然了,人和狗是有区别的,但死亡又是不分人和狗的。王新愤愤不平的说:“这人也太差劲儿了,你要是不想活了,直接找俩奔驰或宝马往上撞,或许还就能捞俩安葬费。你说弄俩破面包,还不净给政府添麻烦。”林越说:“有些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灯亮了,咱走吧。”
林越、王新来到源清中学门口。林越推着车子正欲往进走时,王新说:“哎,别急。先打个骚扰电话。”说着便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郭兴的电话。郭兴拿出手机,一看是王新的号码,扬声说:“这谁呀这是?怎么又来收税,缓两天儿吗?”
王新说:“我,你大爷,你小子是不是有病,满嘴喷粪。”
“哦,原来是小局长啊,你不帮你老爸收税,给我打个屁电话。”
“小你妈个头,我是想问一下,郭老板最进给你找了几个后妈?”
“放屁,我本以为费无忌嘴够贱的,原来你也不耐呀。”
“少******给我撂问文,你现在干什么,找你有事儿。”
“我现在正和一女孩调情呢,你要不要一起来?”
靠在郭兴肩上的那女孩一听,象征性的将郭兴一顿戏打,以显示自己并非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王新从电话里听见一片男女随意性举动而发出的声音,王新扬声说:“你好自在,我现在就在你校门口,你快来出来。”
“你在我校门口?那你怎么不进来,我在……”郭兴回头看了看,确定好准确位置,道:“我在篮球场的第三个……”
王新打断话,道:“你出来一下会死呀,能不能忍一会儿。”
“好,我马上出来。”
郭兴挂断电话,吻了那女孩后,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那女孩说:“去吧,我等你。”郭兴站起来,迈着大步向学校门口走去。
王新把手机放进兜里,对林越说:“待会儿,会有人请客。我们好好的大吃一顿。”
林越有些不找头脑,问道:“这样也会有人请客?”
王新说:“不信你看吧?”
郭兴从学校走出来,看见王新仿佛“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般走到王新跟前,说:“哇,新哥,好久不见。”
王新说:“算了吧,小弟还想跟你混呢——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同桌刘林越。”
郭兴说:“你就是刘林越,听王新说你历史很棒,王新跟我提过,见到你很高兴。”
林越谦虚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想同郭兴上去握手。但郭兴一只手搭在林越的肩上,说:“哎,都是自己人何必多客气。”然后一只手搭在王新的肩上,说:“我们可算是难得一见,走,好好聚聚。”
王新说:“那还等什么。”
三人来到快餐店,郭兴点了很多东西,王新边吃边说了这次来的本意。
郭兴满不在乎的说:“行啊,到时候看我怎么教你踢球。”
王新说:“还指不定谁教谁呢,话先别放的太大。”
郭兴说:“我就不明白,你们怎么能和西城中学的那帮垃圾踢点球呢?对付那帮酣货,应该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哪用得着那么费事儿。上个月我以6:0屠杀他们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大快人心。”林越开始觉得这人有些狂妄,心想勇奇要是在这里非得和这家伙大打一架不可。
王新说:“人有失算,马有失蹄。反正我们赢了就行了,你吃的饭少,管的事儿还挺多。”
郭兴笑着说:“你就是嘴贱。”
三人寒暄了一会儿,郭兴突然问王新道:“你真的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
王新知道他所说的这棵树指的是赵婷,但他将自己对赵婷的一往情深,比作是在一棵树上吊死,比拟句用的是如此的粗俗加恶心。王新说:“谁像你玩弄感情,像是去超级市场买衣服。”
郭兴觉得王新好像对自己的恋情观还是不甚理解。于是,要有兴致的想对王新进行一番开导,他说:“物质是什么?物质是独立于人的意识却又能被人的意识所反映的客观存在。女人是什么?女人是可以独立于男人的意识但又必须男人的意识所反映的温性存在。现在大家都是年轻人玩玩儿而已,你又何必如此认真。”接着他又对林越说:“伙计,有空给他讲讲柳永的诗词灵感产生背景。”
林越忽然又觉得这人是有些才华,象他所讲的这些唯物论延伸版的弯弯绕饶,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
但王新的学识浅薄,不知道物质是什么,也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更不想了解柳永是哪号儿人物,但他知道从郭兴嘴里吐出的话十有八九都是些,东拉被子,西扯毡,强拽逻辑,乱推理的胡语。究竟这些胡语的可行性是多少,他也不想多了解。王新笑着感叹道:“我算是服你了。先是林云倩,后又是校花方灵叶,现在不知道又是谁?”说完王新喝了一口饮料。
郭兴说:“你想知道?”王新摇摇头,表示没兴趣。
郭兴想再次展露才华,但听众无趣,只好向食物发泄。这时郭兴的手机响了,他掏出电话,向林越、王新做了一个停止说话的手势,然后低声笑眯眯的说:“好,好。我马上过来,马上来。”接着起身对王新说:“失陪了,我还有事儿,你们慢慢吃。到时看我怎么教你们踢球。”
王新说:“快跟吧你。”
郭兴付了钱,疾步离开了快餐店。
王新对林越说:“这人就这样,见惯不怪。孟德尔遗传定理可以说明一切。”
林越看了看表,说:“时间早了,我们回去吧。”
王新说:“急什么。浪费是极大地犯罪。这么多东西吃完再走。”林越不再矜持,两人开始大吃起来。
在回去的路上,林越问王新道:“郭兴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和林云倩有什么关系?”
王新看了看林越,笑着打趣的说:“怎么?还想着林云倩呢?”
林越说:“哎呀,我是问你的哥们儿郭兴,你不说算了。”
王新说:“你真的想知道?”
林越心有谜团,但不愿外露的说:“你想就说,不说随你。”
王新说:“行行,我告诉你……”
郭兴不仅有张东健般的外表,杰拉德般强健的体魄,而且陈景瑞般的数学天赋也其身上初现端倪,学习成绩也让班主任笑口常开。像如此优秀的人物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上帝在造这个人时确实费了心。他从步入高中起,仅用了半个学期的时间就在源清中学是组建了一只属于自己的球队,自己亲任队长。他们身披“长征者队”战袍,并且用了不到一个学期的时间就确立了本校足球项目上的霸主地位。而那是的新月队基本上还正处于萌芽状态,就是现在的新月队同郭兴的球队相比也只能算是后起之秀。郭兴及其队友除了在本校风行外,还很注意像校外发展。而且以令人惊讶的战绩,击败了清水市各大中学的强队,包括曾经在华清中学风靡一时的高二(12)也败在了他们的足下。
林云倩以前的认识的男友都没什么特长不尽人意。后来,仰慕郭兴的出色才华,和郭兴是在高一时相识,并确立了一个宏伟的誓言:携手进清华。但这样的誓言听起来很醉人,也为日后的分道扬镳埋下了伏笔。往前去是黑的,发个誓干个啥的又不用上税,再说这年头说话当放屁的人有的是,上帝也管不了那么宽。因为两人要是都进了清华,在那个状元云集的地方,指不定谁看上了个更合适的说一句:“当初年幼无知,只是一时冲动别当真,应该理性的对待未来。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也不算啥大错。”若是两人中的一个没进清华,进了的会对没进的说:“你没遵守诺言还恋个屁。我啥身份,你啥身份。照照镜子再说。”要是两个都没进清华,则都有理由说:“奶奶的,跟你在一起倒霉透了,害得我连个清华都没进。再恋下去还不把命搭上,趁早完蛋。”但林云倩还没等到誓言是否兑现就让郭兴把恋情给完了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