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刚一响,启明一个箭步窜上讲台,大声说:“我踢球招惹谁了,谁要是有种就直接冲我来,干嘛要在人家背后乱点炮。”班上的同学被启明的声音震呆了。林越和王新赶紧将启明连推带拉的弄下讲台,又劝出了教室。勇奇随即挥了挥手,说:“大家放学吧,没事儿,都吃饭去,没什么可看的。”
四个人很郁闷的来到操场,看到别人在那里踢球,气都不打一处来。杨嘉和赵婷赶来,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儿。王新把刚才在办公室的受训向他们说了。赵婷说:“老师说的都是气话,不用放在心上,等过一阵子,自然就会好的。”杨嘉说:“对呀,不用太在意,不如先吃饭去吧。”启明说:“你们先去,我想在呆一会。”王新、林越、勇奇也都说让他们先去,现在不想吃东西。杨嘉、赵婷劝说不过,只好先去了。当她俩走到绿荫道上时,碰见了班长叶军。叶军说:“你们看见启明了吗?”杨嘉说:“他们在操场。”赵婷说:“他们好像被挨老师骂了。你快劝劝他们吧。”叶军说:“这就去,我这就去。”
叶军跑到操场,低声对启明说:“袁队,球队的事儿是我向老师说的。”启明瞪大眼睛厉声问道:“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越、王新、勇奇也都想不通,点炮儿的居然是叶军。叶军慌忙解释道:“袁队,你听我说,是这样的。考试成绩出来后她找过我。问我咱们班是不是有一只球队?我当时看她还挺高兴的。就把球队的事儿向她说了。可没想到会是这样子,我真的没想到。再说我也是球队中人。”启明谜团突解,说:“想不到老师居然跟我们,玩儿阴的,来这么一手。——今天是我不对,走,我请客向你陪不是。”叶军终于舒展笑容说:“那我可得多吃点儿。”
林越、勇奇对没叫家长感到庆幸,但对今后不让踢球很是伤感。勇奇说:“那我们今后怎么办?”启明说:“怎么办?挂靴封足呗,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为这事儿和她唱花脸吧?”王新说:“难道就没有其他解决办?”启明说:“有,可以卷铺盖走人。”因为大家都没有卷铺盖的意思,所以只能忍痛割爱了。
写检查的任务,他们先是交由勇奇去代理完成。但勇奇写的检查动不动就是“请在给我一次重新改过的机会”或者“听到了自己的错误后,我的眼泪几乎要哭干了”再者“我将真心悔过,不再重犯”.纵观全文虽说还达不到“字字是血,句句是泪”的境界,但无论谁看了都会误以为这人肯定不是像杀了人畏罪潜逃,就是像拿了人家老太太的鸡蛋没给钱,再严重些就是劳改时间还没到头跑了出来却又犯了事儿给逮了,有一种极大地负罪感。
启明看了,吃惊道:“****,有这么严重么。踢球是罪么?”
王新观了,怀疑道:“这说谁呢?不会是侵吞了国家巨额公款吧?”
林越读了,大呼道:“你这都是啥嘛?你是在为东条英机草拟供罪状呢?”
勇奇自信的说:“写过检讨么?我有经验的。一定要诚恳感人才有效果。”
启明、王新、林越反对道:“那我们就那么不值钱吗?留点退路行不行?”
勇奇说:“那我没辙了,就另请高明吧”。
三人见受要挟,而骂道:“棒槌。”
因而,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林越去完成。林越经过一个晚上的苦思之后,检查的基本框架研磨的七七八八了。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利用早读的时间将构思写了出来,题目为《我的检查》:
老师错了,我错在不应该用在人们看来用足球这种无聊的运动将同胞班级戏弄一番,我更错在不应带将大量时间花费在这项在人群中并不受欢迎的运动上爱恨缠绵,以至于忽略了我应该干的事——学习,
从客观上说,我这次成绩倒退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没学到东西,这一点我承认。但主观上的一些次要原因,我想我有必要向您说明一下。
那是在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不知什么鬼原因,让我彻夜难眠。所以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在吃豆腐闹的时,错把巴豆当成黄豆给吞了下去。我认为那肯定是巴豆不是黄豆。因为我在答卷的过程中突然间拉肚子。当一个人要在思想上的顺从和生理上的对抗,必须做出选择时。可惜我的意志力不够坚定,我没能很好的继承伟大的革命先烈那种“宁可头断,不可志截”的宝贵精神财富,我选择了前者。这让我感到很内疚。
老师我对不起您、同学以及所有关心我的人给予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及醇醇教导,我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从今往后我将加倍努力学习再学习,为了班级的荣誉埋头苦学,以自己优异的成绩来回报社会、报答父母及您的支持与鼓励。
老师,请您相信我。我真的错了。
?
刘林越
林越写完后感觉不错。经勇奇阅读改了俩错别字,因为他把“谆谆教导”写成了“醇醇教导”,犯了望文生义的笔误。他以为教导人是要用嘴皮子,狠狠地教导人就要使劲儿的翻嘴皮子,嘴里的唾沫因而就变醇实了,就像百年老窖的女儿红一样。但从总体上看,勇奇、启明、王新还都感到很满意。他们三人都将林越写的检查抄了一遍,略加改动,打上自己的名字,向老师交了去。结果一发下来,都得到了相同的批示: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今后一定要注意饮食安全。身体上一个微小的不适都将可能改变命运,比如说高考。下去以后,一定要努力学习,不要忘记自己所说的话。林越看了以后,一处在平流层上的心终于落到了地壳上。事情总算过了去。
操场上从此便少了新月队的身影。每个人都拼命地投入到了学习当中,想赶在二次月考之前把落下的功课全部补回来。然而,下午放学后的空余时间不去踢球就显得无事可做。四个人只好坐在宿舍里聊天,但谈论的话题总离不开足球,说着说着又觉得很乏味。只理论不实践,就好比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王新突然转换话题,问林越道:“你和杨嘉最近走的挺近的,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呀?”
林越强烈的反应,道:“你胡说什么呀,我们之间可是纯洁的友谊关系。”
勇奇大笑道:“既然是友谊,为何要用纯洁去修饰,友谊还有不纯洁的吗?一听你小子心里就有鬼。”
启明趴在床上翻着体育杂志,他对这样的谈论,只是陪笑并不发表看法。他小时候,父母经常吵架。后来,父母的感情发展到不能再维持婚姻的地步,双方就离异了。启明跟着父亲一起过,直到父亲与另一个与他母亲年龄相仿的女人相结合后,才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在他上初二是,曾经一时冲动给一女孩写了一封信。可那女孩不慎把信让老师给发现了。其处理方法也很简单,父母来学校上思想政治课,自己本人再作深刻的检讨。所以这次初恋最终以失败而宣告破产。等到上了初三,认识了林越和勇奇后,生活才逐渐步入正轨。直到现在,除了和好朋友杨嘉、赵婷偶尔说几句话外,跟其他女生都没怎么接触过。但他在班里的男生中却享有很高的威望,真正走到了传统文化中“英雄”的形象。
林越被勇奇的话说的哑口无言。因为有一个无法抗拒的理由,让许多内心的感触变得暗淡无光,容不得去选择,只能狠心去面对。林越反问王新道:“那你和赵婷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王新说:“是,我喜欢她,我对此并不表示怀疑。”
林越、勇奇对王新的坦然显得心里准备不足,就像是一只神秘的百宝箱,在未打开之前还会做种种奇异的猜测,可一旦打开反而会破坏原有的期望值。林越扮演王新母亲的角色,说:“可你还小呢?”
勇奇承担起王新父亲的责任感,道:“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王新说:“我都考虑三年了,我从上初三时,就喜欢她了。”
勇奇、林越忽然间又步入了狗仔队的行列,要王新将其恋情细说一番,以娱其耳目。
王新说:“我们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彼此心照不宣,但有心心相印的态度。说明白点就是我说一句“我爱你”,然后她再答一句“我也是”,事儿就成了。”
林越眼红道:“就你小子幸运。”
勇奇食欲泛起,道:“不说了,你今天非请客不可。”
王新将矛头指向勇奇,说:“难道你就没有喜欢哪个女孩?”
勇奇略加思索,说:“有哇,可多了。对于女孩嘛我一向是留之于悬念,送至于悬念,悬悬念念,念念悬悬。”
王新抨击他,说:“你不会等人家找了老公生了孩子,认你做干爸,再来个断念吧。”接着林越、启明、王新一阵大笑。
勇奇一时间气红了脸,只好袒露心胸道:“我的信念,就是为足球而狂,其他什么也不重要。”王新不相信,林越虽然信但还是装作不信,两人说他不老实,故意装纯。启明终于发话,说:“今年NBA总决赛是热火对小牛。”王新、林越、勇奇一听,拉长声音,道:“无……聊。”启明从床上坐起来,说:“我也觉得无聊——走,吃饭。”
晚自习课上,王新嘴里咬着圆珠笔头,一只手撑着脑袋,说:“这是什么物理题呀,真他妈难做。”林越说:“难(南)做往北做。”
王新说:“就是做东,也还是没图像。唉!”
勇奇说:“做东,王新你要做东,是过生日还是老爸发财?”
王新白了勇奇一眼,说:“做你个头,做题。”
勇奇设陷阱,道:“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
王新随口答道:“独乐。”然后笑了笑说:“难道就你看过《孟子》,林越那本书还在我那儿放着呢,小样儿。”王新顿时喜不自胜。
勇奇见自己的语言诡计王新识破,咬着牙说:“算你狠。”
林越也觉得今天的物理题枯燥至极,想不通哪儿来那么多功能转化关系,冲量与动量之间搞破鞋若是摆脱了理想条件,是不是会像谈恋爱但缺钱花而把恋情给饿死。他把手中的物理资料一合,建议好友们聊聊今年的世界杯,同时将启明也拉了过来。于是,四个球迷又聚在一起阔论其足球。
他们从西甲谈到英超,从知名球队具体到大腕球星。当说到世界杯时,四个人激动地表示对此十分的期待,并得出了:作为一个男人,你可以不喜欢足球,但你不可以喜欢世界杯的结论。勇奇兴奋的表示:“这个著名结论,应该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相媲美吧。”四个人刚为此言赞同的笑了一半,突然卡壳儿了,让他们的面部表情领略了从未有过的难受体验。因为这一结论刚一出炉便引起了旁边正在分析冲量与动量在理想条件下搞破鞋的相关疑难杂问的宋楚学的强烈质疑,他首先认为这很荒缪,并解释说:“凡事没出现在课本上或者未经科学论证的话语,根本不能称之为结论,更不能用著名两字儿去修饰。”王新本来想从高深的理论去驳倒他,但勇奇却向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他转过头对宋楚学说:“你要是再这么磨磨叽叽的,小心我扁你噢。”宋楚学不知爱因斯坦是否对“扁”字,做没做过研究,但他本人对此可是深有体会的。他立马停止了磨叽,又埋头于搞破鞋中。第一名不愧是第一名,对什么事儿都这么认真。勇奇刚才的话语不过是语言性的威慑,还没有提升到实质上的行动中来。其实他本人是很佩服并且很尊敬那些为了科学而不要命的人。从他为宋楚学的一次摆事儿的中,可以看出他的态度并非弄虚作假。
那是在暮春的一个晚上,天空中繁星璀璨,夜景醉人。高二(9)的教室,正好挨着一座大花园。花园里的花儿正以争香夺艳的姿态,展示着各自的魅力。淡淡的花香随着一股股微风飘进了9班的教室。宋楚学此时正在以孜孜不倦的认真劲儿中略带暗送秋波的韵味儿给这班的一女孩讲题。但是很不幸,这一图景恰好给那女孩的男朋友给看见了。那人见他两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不觉中醋意大发,第二天,迅速在校外集结一帮“死士”,大有发动特洛伊战争的架势,力争做墨涅拉俄斯第二,而且有意无意中为自己的行动取了一个响亮的代号:为爱战斗到底。这可比山姆大叔在朝鲜战争中原形毕露的使用“屠夫”、“粉碎机”响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