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只有先回天沙庄确定此刻天沙庄此刻众女的处境是否安全。然后再让她们防备圣星教早作准备。还有,一定得拜托他们照顾好丑儿。决不能让丑儿也出了什么事。然后,再过来将计就计,引步留行带领他们前往天沙庄,到时真相自然明了。徐让打定主意,立刻就动身。
沿着原路返回,虽然不久之前对付了那么多圣星教徒,他已是筋疲力尽。不过他也顾不了许多。只有拼尽一切力气向前赶路,越快赶到天沙庄越好。赶到昨晚投宿的客栈不远处,居然发现了自己忘了骑来的座骑。徐让跨上马背的一刻,只觉得老天爷待自己当真不薄。
来到天沙庄,众女也都认得他,见他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连忙就让他进了庄。他知道,沙青青不在庄里,庄里上下一切大小事务均由若芬管理。只要她肯相信自己,那么此刻的天沙庄就能都相信自己。徐让找到若芬,道:“若芬姑娘,你相信我吗?”若芬不禁怔在当地。一是因为他突然回来,回来的这么急,并且身上还满是血迹。二来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与之前印象里的他判若两人。自己认识他不久,可是在印象里总觉得他多少有些随意。可是现在他是那么的认真,眼神是那么诚恳真挚。里面充满了渴望,无奈。还有好多好多,外人轻易无法见到的东西。
若芬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是着了魔一般,点头道:“我当然相信你了。”徐让闻言,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一笑单纯干净之极,并没有什么别的成分。就只是因为别人肯相信他,单纯的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若芬见他这么高兴,更是觉得奇怪,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对了,你有没有见到我们庄主,她怎么样了?还有,你怎么一身都是血?发生什么事了?”徐让还不及回答,丑儿就进来了。
丑儿一见徐让,立时便欢叫着扑了过来,喊道:“让哥!你终于回来了。”小脸上堆满了笑容,兴奋之极。徐让心里涌过一股暖流,道:“别过来,我身上有血。脏。”丑儿却不管这些,问道:“让哥,你怎么了?受伤了吗?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徐让道:“我没受伤,这些血都是别人的。丑儿乖,你先出去。我有事跟若芬姐姐说。”
“哦。”丑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徐让这才开门见山,把事情的一切都告诉了若芬。两人商议一番决定按着徐让的方法行事。徐让又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又赶往东来寺去。这边一切都已经交代好了,大可放心。剩下的就是东来寺那边那些人了。自己迟迟没有现身,只怕步留行已经起疑。而且他刚刚来到天沙庄,并没有发现王朗申的痕迹。难道,他是去准备对付东来寺里的那些人去了?徐让终于到了东来寺。
他努力恢复气息,装作很平顺的样子。来到东来寺,寺门并没有关上。众人好像恭候他多时了。徐让一身鲜血,背负长剑一步一步走到众人身前,道:“你们便是东海各派掌门么?”众人齐声道:“我等便是,你又是何人?”
徐让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便是徐让。”
叛徒徐让!他就是浩然山庄的叛徒的徐让么?浩然山庄不是已经被灭门了吗?这个叛徒却还活在世上。
天南大师道:“徐施主光临敝寺,不知有何见教?”
徐让道:“我要找沙铁彦之女沙青青。”
沙青青道:“我在这里。你找我又有何贵干?”
步留行道:“沙姑娘小心。这人便是圣星教那该死的步留行。步留行,你还装。你今天来这里,不就是想对付我吗?可是现在这里有这么多的东海英雄好汉,你还敢胡作非为吗?”
徐让知道与他反驳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惯病。他们相信了步留行,是很难再相信的自己的话的。现下就开始将计就计,引他们去天沙庄。徐让上前一步,拔出背负的平浪剑,道:“沙青青,你可认得我手中之剑?”
沙青青一愣,眼眶一湿,道:“这剑是他的,我怎么会不认得?”说完,突然挺起手中长剑向徐让刺过去。徐让不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沙青青道:“我这就给他报仇,杀了你这狗贼。”徐让长剑一挥,将她长剑断为两截。
沙青青骂道:“狗贼!他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步留行亦冲了上来,叫道:“我要给掌柜的报仇!”徐让自然知道他是假装的。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亲自送上门来,当真是不打白不打。徐让飞起一脚,将步留行踹的好远,口吐鲜血。徐让这一脚使足了十成力道,踢得步留行体内翻江倒海,气息如沸。
众人见徐让如此蛮横凶狠,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拔刀相助。可是徐让武功如此了得,谁也没有信心能够赢他。贸然上去,只怕多做无谓的牺牲。
众人迟疑之际,天南大师身形晃动。
徐让反应过来时,这东来大师已经来到他面前。徐让心中一凛,这和尚好快的身法!没想到这一群人中,这最寻常不过的老和尚武功居然是最高的。难怪这些人要大老远的赶来这里商议。
劲风扑面,徐让只觉胸闷异常,甚至连呼吸也都变得困难。天南大师的左掌已经推了出去,直向他面门而去。徐让不及使剑,也是左掌推了出去。两掌相撞,竟然是悄无声息。
天南大师身子微微后仰。徐让却是一连退了三步。天南大师道:“施主好功夫。贫僧还想领教一二。”徐让道:“那就请大师指点指点。晚辈学艺不精,大师切莫见笑。”
两人说话间,又已斗到了一块。刚刚两人一交手,徐让后退三步,乃是卸去两掌相对时产生的反冲之力,乃是武学正道。东来大师身子后仰,也是卸掉反冲之力的方法。看起来,似乎是徐让逊东来大师一筹。然则两人其实并驾齐驱,平分秋色,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天南大师是佛门中人,修心养性,戒嗔戒怒。原本应该没有什么争强好胜之心,但是他久居东海,没有对手,日久不免大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之感慨。这时陡见徐让这等劲敌,得道高僧也不禁技痒难当,无法自制。
徐让既然是将计就计,那么戏就得做像了,大喊道:“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人!你么身边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步留行。我是徐让。不是步留行。”说话间天南大师一爪挥向徐让面门。徐让后退一步,堪堪避开这一爪锋芒。哪知,这一爪未停,天南大师手底下的袈裟铺天盖地向徐让飞过来。徐让心知不妙,若是被这袈裟给盖住头脸,自己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那时候一团混乱,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了?徐让纵声长啸,平浪剑一扬。嗤嗤声响,那袈裟粉碎,漫天飞舞。徐让举起平浪剑,平浪剑当头斩落。这一剑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重。天南大师根本来不及后退,那剑就已经到了自己额头。他不遑多想,双手如电,紧紧夹住了平浪剑。这才稍微止住了长剑向下斩落之势。徐让劲贯右臂,猛然下压。这时长剑与天南大师双掌僵持着,所比者,乃是内力,而非招式。徐让的内力自然没有天南大师深厚。时间稍长,必露败象。他心念一动,手腕一转,平浪剑也跟着一转。这样一来,天南大师双掌夹着的可就是剑刃了。天南大师只得松开双手,不断后退。
徐让上前,正踩出了踏浪寻仙步。长剑笔直向前刺去,剑尖势要落在天南大师咽喉上。天南大师头一低,横腿向徐让双腿扫去。徐让习得踏浪寻仙步,步法之精,天下罕有。双腿焉能被人算计到?
他双足一点地,双脚瞬间腾空。这一剑也由直刺再度变成从天斩落。天南大师一招失效,不及伤敌,先护自身。退到一旁严守门户,再也不轻易进攻。
两人交手时间不长,却均已知道自己的功夫与对手相差几何。徐让知道,这天南大师功夫虽然厉害,但却还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要想引他们去天沙庄,可不能露了痕迹。要装作自己不敌天南大师的样子。这样一来,那边人就会趁势追杀自己。自己只要往天沙庄一逃,那么步留行没有理由不会跟着来。如果他不来,那也好,天沙庄的各位姐妹尽可为自己作证。只是那样一来,要想再找步留行报仇,可就不大容易再能找到他了。
徐让仗剑而立,凝视着天南大师,一动不动。似乎十分忌惮天南大师。不过天南大师对他的功夫已经有底了,不会再轻易出手。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以诱敌深入。过了有一会儿,两人还是相互警惕对视防备着。徐让却有些着急了,不知道步留行现在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起疑。
如果是自己,自己肯定早就起疑了。既然起疑了,那还能有什么方法吗?好吧,那就先麻痹他一下,再想办法让他不得不跟着他们去天沙庄。
徐让道:“沙姑娘,你相信我。沙掌柜真的不是我杀的。是你身边这个姓莫的人。这人根本就不姓莫,他才是害死沙掌柜的步留行。你看,我手里有平浪剑。”
沙青青道:“有平浪剑不是凶手吗?这可能就是你杀死他的罪证。”
徐让突然暴怒,喝道:“你怎敢不相信我?”举起平浪剑,向沙青青斩去。众人都是愕然。如果他真的凶手,要取得沙青青的信任,怎么会对沙青青下手呢?如果他不是凶手,也该耐心跟沙青青解释才是,更不会对沙青青下手了。
眼见沙青青就要丧生在这霸道无比的平浪剑之下,天南大师又怎能见死不救呢?天南大师一声清啸,一掌从旁拍了过来。徐让要的就是他出手相救沙青青。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装作触不及防,被他打伤了。
徐让叫了一声“死秃驴!”身子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就差没有吐血了。天南大师只觉诧异。见徐让受伤,余下的东海各派掌门都一齐涌了上去,要将徐让团团围住。徐让展开身法,避开这一群人,恶狠狠道:“好你个沙青青。今日杀不了你,也要杀你几个天沙庄的姐妹出出气。”说完一阵狞笑。
沙青青怒道:“你敢!”
徐让道:“我有什么不敢?”说完就展开身法向天沙庄去了。对于步留行而言,这天沙庄可是万万去不得的。尤其是此刻自己想要取得沙青青的信任对付徐让。一旦到了天沙庄,自己那天率人攻打天沙庄,只怕那群女的到死都记得自己。如果不去,只怕沙青青现在就要起疑了。他知道,这个沙青青其实并不简单。至始至终,她没有相信徐让。可也没有真正相信自己。他感觉得出来,这个沙青青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徐让一句要对付天沙庄,就令此刻的步留行陷于两难之境,进退不得。索性不顾一切,现在就杀了这些人。可是,他刚刚被徐让一脚踹得不轻,加上之前剑伤未愈,如何能动手伤人?加上刚才看徐让与那和尚动手,知道这里有个高手。就算现在他恼羞成怒,想要杀人也是不能的。
好你个徐让,你小子越来越厉害了!他一身都是血,以那平浪剑之利,只怕他们全都已经???步留行想起那一班手下,心中不由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