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妈妈梦中的女儿
从打莲美院里有工人居住后,她父母就不再住这儿了,老俩口感到二女儿这儿热闹了,可也太吵了,他们回家住是图清静。
这一段时间,不知怎的老张两口子特别想念大女儿莲秀:“这孩子从走到现在三年多没见了,只是书信往来。”老张说。
“连生孩子,我都没有去上。”莲秀妈说。月牙发出微弱的光芒,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在老俩口饱经苍桑的脸上。“唉”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然后不再说话,慢慢睡着了。
老张晚餐喝了点酒,睡得很香。老伴先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睡了,又开始作梦。做什么梦呢?自然是白天想什么夜里有可能做什么——妈妈领着大女儿去野地割韭菜,又背着莲秀回娘家,莲秀惹得娘家人笑开了花;后来,她让小莲秀下菜窖拣土豆。莲秀下去后,妈妈才发现这个菜窖那么深,深得遥不可及。
“妈妈,我出不去了,快救我呀”。女儿在很深很深的下面在呼喊,喊声是那样让妈妈感到撕心裂肺。妈妈手足无措,慌忙叫她爸:“老张,快来救救你的大女儿。”这一喊莲秀妈把自己惊醒了,也把老张惊醒了。
听老伴把梦讲完,老张打了个哈欠说:“梦哪有准,接着睡,这还不到三点”。
“梦准不准我不管,明天你去一趟赤峰吧”
“我血压这么不稳,去那么老远,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活了”。老张必定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他这一说,老伴才意识到,老张不是当年的老张了,不抗嗑打了。
“好好,算我没说”,老伴说。
老张说:“孩子大了,她们会过好自己的生活的,你看莲美就知道。当初我们也替她操心过,可现在,由她自己发展,就几年功夫,创造的家产比你我几十年攒下的家底还多。而且人家还护理着一个植物人。负担有多重,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马山领着三岁的儿子站在莲秀面前,莲秀一看爷俩穿得要多破有多破,马山拍着儿子小肩膀说:“莲秀,我们回家吧!我炒了那么多菜,儿子吃了那么几口,我没吃,就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了。马山跪着仰着脸哀求妻子。
莲秀说:“滚!你看你这德行,像个男子汉吗?我最讨厌软弱的男人”。说着,莲秀狠狠地踹了马山一脚。却把自己从梦中踹醒了。
太阳光照得小房间很亮。
莲秀转过身一看,苏阳不在了,她很纳闷:“这小子,应该比我累,却比我起得早……”莲秀嘀咕着穿衣服。
穿好了,她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苏阳回来,她有点生疑。这时,昨晚接待她们的那个女的进来了。她说:“哟,莲秀小姐起床了!”
“你知道苏阳去哪儿了吗?”莲秀问
“他呀,走了。”老板娘语气很干脆。
“走了?把我就扔这儿了?”莲秀来气了。
“对!就是把你扔给我们了。而且一扔就是一年,你是被他给卖了,我们给五千元钱了。我们在公安上有顶硬的人,所以,我们是以旅店为幌子,实际开的是妓院,从今天开始你就得接一年的客,一年以后你做什么,我就不管了。”。老板娘一口气说了这么话,然后,审视着莲秀的反应。
莲秀肺都要气炸了,回想起夜里做的梦她后悔死了。恨不得现在就从虎头崖上一跳了之。
“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莲秀说。
“不行,我这个时候得看住你。这时你们这些人最容易走极端。我必须为你的安全负责。我不那么黑,你好好与我们合作,等满一年,我们会给你五千元工资。你要知道,一个农民,收成好了一年也就收入一千零点,这个我不说你也清楚。满一年,你是喜欢在这儿过日子,可以到离这儿三十里外的矿上找个矿工过上安稳日子。我们这儿煤矿行,又安全,工资又高,那样保准你有花的,有吃有喝,很好”。
路,自己走到了这里,怪谁?谁也怪不得,就怪自己办事草率,被爱冲昏了头脑、轻信、自私,想到这儿,莲秀觉得老板娘说的就是唯一的出路了。
“行,听你的!”莲秀打心眼里说出了这句话。
老板娘听了这话十分高兴,她站起来拥抱了一下莲秀说:“好妹妹,莲秀,大姐也是女人,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小霞,快出去给莲秀买早点。”
十多天过去了,老板娘还是不安排莲秀接客。另外小霞她们三个每人每夜都接待十多个客人,第二天她们累得无精打采,唯独莲秀闲得发痒。她必定是结过婚的女人,性生活已经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可是,掌握她的老板娘也是女人呀,她暗中叫人看住莲秀,先不让她接客。来了就接客她会报委屈,给她足够的时间休息,让她忍不住主动接客。果然,有一天傍晚,刚进来一个高大身材的客人,莲秀马上跑到老板娘身边碰了她一下小声说:“让我陪这个客人。”
老板娘刚答应,她就急切地把这位大汉子领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脱光了衣服。
汉子不胖不瘦,醉醺醺的,显然也吃了****,“你是我玩过的女孩中最性感的,好好表现啊,小姐,我舒服了,不少给你小费的”。
听了这话,莲秀紧紧地搂住了大汉的腰,一边吭哧一边说:“大哥,你真够爷们儿;大哥,我感觉可好了,我想哭呢。”莲秀舒服得像阳光下的奶糖一样。
离开的时候,大汉子给莲秀50元小费。
客人刚走,老板娘进来说:“莲秀,怎么这么长时间,把自己在一个人身上都浪费了,再来客人怎么办?不行啊,尽可能让男人快****,快滚蛋,这样,我们才能多收入了。你看你现在累成什么样了,我都心疼死了,再可不能了。”
马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雪白的世界里。雪白的墙壁,雪白的铺盖,雪白的医护人员围着他,唯独不雪白的是他三岁的儿子马玉,儿子穿的还是那天他特意买的一套军绿服。“哎,哎,醒了,睁开眼睛了,马山,你认识这个孩子吗?”一位医生问道。
“这是我丢在火车上的儿子马玉。我希望他能碰上个比我强的人养活他,给他带来幸福,可是,他怎么会在这儿,我怎么没死?”马山声音很弱,有一连串的问题要问当场的人。
那个医生说:“列车乘务员费了百般周折才把你儿子子送回你身边的,你应该感谢人家才对,你不能死。改革开放刚刚起步,全国上下朝气蓬勃。年轻人干什么都能闯出一片天地,养了儿,就要对儿子负责,养大。不能抛给社会。马山,你的伤不重,十天半月你就能生活自理了”。
“爸爸,你别再把我丢在车上了,我不离开你。”小马玉,用他稚嫩的手抚摸着爸爸的脸说。
“爸爸再不会了”。说着,马山又睡过去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