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短暂的婚姻
有个外地姑娘主动找上门来要给马山做媳妇,这消息很快传遍家家户户。全村一下子沸腾起来。年青人有羡慕的,也有忌妒的。老人中有夸奖的:
“你看马山,我早说过这孩子有能力,肚里有墨水,人家没花一分钱媳妇领到家了吧,媳妇有了,下一步那日子过的一定一天比一天好,他比他爸强,老马大老粗,一天书没读,这一点已经赶不上儿子了……哎呀!人家老马婆子熬出头了,行了,这些年寡妇没白守。”
还有些老人持否定态度:“马山那样的书呆子能养住那么水灵的媳妇,一时热闹,长不了,早晚散伙,你不信走着瞧。”
不管怎么说,现在,马山母子俩家里新添了一朵奇葩。每天,大人小孩三人一簇,五人一伙儿来马家看莲秀,屋子挤得满满的。莲秀烦死了。莲秀也没有想到她突然成了红旗村近千号人关注的焦点。
周大娘是马婶的邻居。两家的关系处的不错。周大娘让马婶来她家一趟。马婶匆匆忙忙进来。问什么事,周大娘关好门:“他婶,我提醒你一下,赶紧登记,办酒席,让媳妇怀上孩子,不然不行,夜长梦多,莲秀那姑娘多好,听我的没错”。
“听你的,听你的,你放心,我一定照你的指示办事”。马婶这几天特高兴,话也比平时多了。
五一那天,莲秀和马山举行了婚礼。
进了洞房,这一对新人就开始吵架。这让马婶急得不知怎么办。
五一假期过后,王佳准备再去“北疆美院”。她答应莲美弄一套课本一事,一个学期过了还没办成。她已经去三次了。第一次系吕良主任不在。第二次见吕主任了,可主任急着去市里开会,没说上话。第三次,吕主任向她了解一些莲美的实际情况,叫她下学期过来。这不,新学期开学已经两个月了。该可以了吧!说真的,王佳讨厌那个系主任,差在哪儿了,她也说不准,就是觉得系主任怎么会是这德行。总之,为了莲美的书她不能不去找这个系主任。
“进来吧,王佳”。系吕主任的办公室门开着,王佳刚到门口,吕主任就热情地说。
王佳心里一阵欣喜。看来今天这事能办成了!
“吕主任早上好!”王佳十分礼貌地向主任问好。
“请坐下,坐下,王佳你还是为莲美的课本来的吧?课本我已经打好捆了,喏,你走时提上就是了。”
“谢谢,吕主任”王佳很激动。
“不用谢,你第一次来给她办休学证的时候,我说了过激的不该说的话,请你代我向莲美道个歉,你这一来二去说她的事,我也开始很可怜,很同情这个学生了。薛军一时半活儿醒不过来,我看,她来上课是不可能了。你假期回去问问她能不能参加我院的函授学习”。
吵吵闹闹中莲秀和马山已经过了三年。三岁的儿子已经能到处跑了。莲秀却越来越感到跟马山是嫁错人了。首先,她想找一个有能力的男人照顾家的,可现在,马山整天不是睡觉就喝酒,要不就躺着看看那些老掉牙的医学书。懒得要命。当初也不是这样的马山啊。
去年莲秀的婆婆过世了。这一下,马山更没人管了。地种得一塌糊涂。这还不说,动不动还动手打莲秀。来时顶水灵的姑娘现在折磨成面黄肌瘦,从打来马山家莲秀就没回过娘家。原因,一是没钱做路费,二是没脸面见父母。就这样,日子总得过吧,莲美养了一百多只蛋鸡,今春,她差不多每天上午都去镇上卖一趟鸡蛋。马山高兴了在家给做做饭,喂喂鸡,让莲美轻松一下。
今天一大早,莲秀和往常一样去了镇里。这一天,马山也不睡懒觉了——马山突然意识到,一个大男人,娶了这么能干的好媳妇,又给生了儿子,自己不能这么随随便便。要用自己一个男人的脊梁撑起这个家,要让母子俩生活在他创造的幸福之中。他现在还年轻,才三十一岁;再不干可来不及了。
时下正是四月中旬,马上开梨种地了。他喂完鸡,进屋,发现儿子醒了,又给儿子穿好衣裤,洗了脸,父子俩一人喝了一碗稀饭,儿子在院里玩儿,他开始检修四轮拖拉机。
莲秀到了镇农贸市场刚站稳,那个前几天认识的叫苏阳的男人就来了。苏阳告诉过莲秀,他爸是黑龙江鸡西矿务局局长。自己也是矿务局一个科长,到这边看朋友的。
不知怎地,每次见到苏阳,莲秀都有点紧张,或说有些惧他,不知不觉就听他摆布。比如,已经有好几次苏阳说:“走!莲秀,我请你吃午饭。”她本来觉得自己是有夫之妇,跟一个男人,两人吃饭不妥,不想去,但又糊里糊涂跟上去了。在饭桌上,让她喝酒她更无法拒绝。每一次都喝醉扑到在苏阳怀里哭诉自己的不幸和不如愿。回家见了马山心里就很不安。好在马山没有发觉异常。
这一次,苏阳没领莲秀到他们经常去的那个小饭店,而是选择了本镇最大的红石酒楼。
他们包了一个雅间坐下,莲秀在苏阳面前,一次比一次自然,随便多了。菜一上齐,苏阳端起酒杯扑通给莲秀跪下:“莲秀,我要娶你,请求你嫁给我。”
莲秀盼的就是这一天。她曾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听着马山的鼾声想过,我要嫁给苏阳该多好。干部子弟有权有势,有钱。那样,她到鸡西市,那就是皇后。破马山,臭儿子,******,耽误我莲秀的前程。
“哎呀,苏阳,你别这样。你这么大一个干部子弟哪能愁娶媳妇了,而且,我又是生过孩子的,我不配,你,你快起来”。莲秀以退为攻。
“可我就是爱上你了。不,你不答应嫁给我,我就跪着不起来。莲秀,抛弃你那个不幸的破家,跟着我到鸡西过幸福生活吧。莲秀,我不忍心让你在这儿受苦”。说着苏阳哭出了泪水。莲秀也哭了。她弯下腰身将眼泪汪汪的苏阳扶起来。
用了大半天时间,马山把车修好了。
马山不是笨人,也不是纯粹的懒人,他这几年懒,主要是跟着莲秀赌气。你不让我喝酒,我偏要喝醉,你让我干活我就不干。现在,他全明白了,这是错的。她唠道也是为了这个家嘛!想到这些,他特意准备了丰盛的晚饭,等莲秀回来好好向她陪不是。
很多时候,在平淡的日子里孕育着突变。有的突变就是这些年你所梦昧以求的;而更多的突变带来的竟是你意想不到的灾难。所以,做人需要忍耐,等待和放开。
今天,马山一家三口人的突变就是这样。从今天开始,马山将会依着莲秀心愿展现他男子汉的雄姿,撑起这个家。这是马山坚定不移的了。孩子会在爸爸妈妈的抚养下快快乐乐地成长。可是马山等到深夜,莲秀也没回来。儿子只好吃点饭睡着了。马山一夜没合眼。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莲秀跟他生活了三年,从来没在外面过过夜。
第二天天刚亮,马山抱着儿子去敲邻居周大娘的门,他要求周大娘给看一天孩子,自己去镇里找莲秀。
周大娘开门,听马山一说,大娘点着马山的脑门说:“我早提醒过你,女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大娘做过妇联工作,这种事我听的见的多了。可以可以,我给你看孩子,你快去吧,哎呀!真是的”!(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