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家伙,为博红颜一笑,竟把自个亲妹子的糗事拿出来晾,倒也难为他了,七岁时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我自个儿却已有些模糊了。
她点了点头,“的确,为了逗我开心,他说了你不少趣事。”说完,冲我好笑的眨眨笑。
我忍不住开始笑起来,“他等着吧,要是哪天被罚跪搓板,我可不管。”
夏然低低笑了会儿,道:“我收回视线,看了她一眼,默了半晌,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低声问:“如果,如果……没有遇见哥哥,你会嫁给容晓吗?”夏然身子一僵,半天没有吭声,我忙抬起头说:“我胡说八道的,嫂子,你莫理我!”
夏然没有看我,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自顾沉思着缓缓说:“我不知道!”她默默出了一会子神,柔声说:“其实,我是我爹最不受宠的小妾所生,许是我爹做孽太多,他娶了好几个妾侍但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在外人眼里,我本该倍受宠爱,但从小到大只感受到了恐惧,大娘二娘天天找茬欺负我娘,把我打得遍体鳞伤。直到六岁那年,容王爷过寿,容王爷要求王公大臣带着自家的孩子一起去吃寿宴。爹迫不得已,只好拉上了我,一路上我都胆战心惊,在家里还上桌吃饭都不够资格,一下子出席那么大的场合,不知是受宠若惊还是畏缩胆心。别人家的孩子不一会儿就玩到了一起,只能我孤零零的站着,估计那些孩子都被家人告知了我的身世,看我的眼神也含着轻蔑。”
原来,她并非想象中的受尽宠爱,我心里微微地疼。
“爹见我如此不争气,气的叫人将我提前送走,那下人力气大的狠,抓的我胳膊生疼,苦苦哀求他放开他,他竟把我丢在了地上。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扶起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专注的拍打我身上的尘土,虽只比我高一个头,却很给我安全感。”
我和她一时都沉默下来,我转眼凝视着熏炉上缭缭青烟默了一会,心里有些酸涩,却不得不认命。她七岁就认识他了,而我六岁时,只认识哥哥一个异性,他们牵手玩耍,我独自坐在水榭弹琴……有些东西果真求都求不来,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要求什么。
“那天,容晓带我逛遍王府,他不能说话,就在我手心写字。”
我垂眼看着掌心,也是那样啊……
一股酸涩排山倒海般冲进我胸口,塞得满满的,一丝苟延残喘的地儿都没有。这是吃醋吗,酸酸的,上下晃荡,充斥着每一丝神经……真的吃醋了吗?不是的,最酸的感觉未必是吃醋吧,而是没权吃醋,根本就轮不到你吃醋,那就是最酸最酸的。
“从那天起,爹把我和娘接出漏雨的小房子,让我们和他一起住,还给我们分配了最好的丫鬟。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容晓,只要我听话,爹就会疼我和娘,就没有人欺负我们……”她语带哽咽,声音颤抖,没有再往下说。
我微微叹口气,她虽没有明说,但有这样趋炎附势的爹,根本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