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二嘿嘿一笑,从身后拿出一个瓷罐,\"我取柴时,发现葛大叔家的鸡挺肥,就买了只做了粥。\"说着,放到我手里,示意我闻闻。
我耸了耸鼻子,还真香,忙不迭地点点头。他笑眯眯地抹了把鼻尖上的汗:\"沧姑娘,你伺候三爷吃吧,我找小九吃鸡聊天了。\"我一愣神,他已不见影了。
我扑哧一笑,真不亏是大将军的手下人,个个脚踩风火轮。然而,揭开罐盖,我就笑不出了,满罐子粥,大米粒却屈指可数。
咦?银勺怎么找不到了?不消会儿,我鼻头已是见了汗,正欲喊小十二。一回头看见了榻几上洗好的帕巾,脑子\"嗡\"的一下,我一拍脑门,糟了!上次用完,随手搁帕巾上了,尔后,被我一股脑的抱到溪边了……这如何是好,回找显然来不及,况且人来人往,被捡走了也可能。我翻出一粒棉花插入碗中,可再取出时,上面却沾了少许汤水。我试了几次,不是粘不起肉丝,就是还没等放入容沇口中就掉了。且几次下来,容沇下巴便已不忍赌。怎么办?只喂汤水,岂不辜负了小十二。
沉思了一下,我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粥不烫,可我身上却像被点着了火炉,瞬间躁汗就密密地渗了出来,却无暇理会,俯下身,将唇猛地压在了容沇的唇上,把粥一点点哺入他口中,却愕然发现他牙关紧闭。我真真是欲哭无泪,身上那把火烧的更旺了,心脏都不禁被烫伤了,正突突地急欲从胸腔中逾越而出。
我闭紧眼睛,伸出舌头将他的牙齿撬开,感觉粥悉数滑入他喉咙里,才松开,见粥没有从他的嘴角溢出,赶紧又喝了一口,用同样的方式,哺喂给他。
不一会儿,我便喂容沇吃下了半罐儿粥,这法儿虽什么了点,可望着他饱实的胃,心中一阵欣喜。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正欲吃自己的,眼风儿随意地扫到了门口……只是,我还没什么反应,小十二已惊呼了出来,他倒退了两步儿,张口结舌地看着我,\"沧,沧,沧姑……娘,我,我,我……\"伶俐的小十二变成小筛子了,我只觉得身上流的已然不是汗了,而是血。
还是小九比较镇定,他咽了口唾沫,\"沧姑娘,你放心,我们不会跟人说的。\"说未说话,就拉着还在抖筛子的小十二飞奔而去。我舔了舔嘴唇儿,突然意识到一个重大的发现,容沇手下的人不仅踩了风火轮,还踩了好几个。
以前,总觉得关外是一个兵荒马乱的荒芜之地。然而,一出关外,我便被朝阳下景色迷住了,不时掀起帘子欣赏,远处的山岚在霞云的映衬下,如打翻了胭脂般的秀丽,山坡上的牛羊闲散地吃草、撒欢,路堤下流水潺潺,波光粼粼,野趣盎然。
阳光渐渐变暖,我索性把帘子撩起挂到车顶的钩儿里,小十二回头一笑,又跟我絮絮叨叨说起他容三爷如何击退秋凉夜无大将又怎样安抚人心打理关外来。
我乐呵呵的听着,这小子可憋坏了。被他们发现我哺喂容沇后,我就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中,脸时不时就红的要溢血。小九见状就把小十二拖到外面跟他坐,可他又不喜欢说话,被小十二逼急了,他才\"嗯个一两下,可眼睛仍专注的瞅着前方。恨得小十二捶胸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