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的肚子都疼了,堂堂的大将军,竟能赌气到做出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事。笑着笑着,目光不由落在容沇身上,笑容不由一僵,脑海中回响起,他曾说的:“不要自认聪颖,感觉深懂爷这个人……”曾经,我只知道我不懂容晓,因为他是湖深水,我胳膊伸的再长都触不到底。可我自认为,自己懂容沇的,可后来发现,我对他所谓的“懂”,不过建立在他一见到我,我就要倒霉的基础上。而这种“懂”,从他说这话时,就被推翻了。再后来,我有意识到自己越发越不懂他了。可这会儿,听了他跟小十二的过往,我发现他也是一座湖,我同样触不到底。可一番容海桑田后,我还是从湖中捞上了一样东西,就是他的心……
太沉太重,负荷不了,却又无力还回去……
就这样一直拖欠。
“沧姑娘。”一个丫鬟掀帘子而入,缓缓地向我福了福身。我笑容一敛,在知晓阁住了那么久,不少人都认识我,虽不清楚我怎么一下蹦到三王子这了,但看王妃对我态度有变,都一反常态,对我恭恭敬敬起来,倒是我自己一时适应不了这种太过突然的转变……
我稳了稳,伸手虚扶了一下,她顺势直起身来,“谢姑娘。”我不禁皱了皱眉,虽叫不上名来,但在王府生活了那么久,我还是见过她几次,好像叫晚儿,是王妃那边的,就是小兰所说的大丫鬟。王妃已下令封锁容沇之事,请太医,煎药熬补药,包括我来王府,这些个事怕瞒不住,便对外宣称是容二王子抱恙。知道实情的,只有几个贴心的丫鬟下人,而她又是王妃的人,按说不必这样谨慎有礼。我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我勉强一笑,“有事吗?”
晚儿垂眼轻声:“回姑娘,王妃在院中煮了茶水,请您过去赏月。”十六都过了,何来月赏。只怕是品茶审我吧,我暗暗叹口气,把容沇的手放进被窝里,掖好被角儿。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跟上。我一出来,就看见王妃靠在竹椅上,怔忡地想些什么,脚边放着一张小方桌,上面烟雾缭绕。
我刚欲请安,她一抬手:“坐吧。”一顿,我就在她对面的竹椅上坐了下来。晚儿端了两杯茶上来,我摆摆手,不想喝。王妃一笑,端起一杯,吹着茶叶沫子:“恩,茶真是好茶,只可是无月可赏,真是可惜了。”她看似不经意地说。我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没敢去问,既然知道无月可赏,还叫我出来做什么。“你说,如果本宫非要赏月,怎么办?”她目光仍放在手中的茶上。
我微垂了睫毛,“心中有月,不愁无赏。”
她一怔,微抬起了身子,眯眼盯了我会儿,又靠回竹椅中。过了会儿才说:“对其他事,也能做到‘心中有’就‘不愁’吗?”我一怔,她顿了顿又说,“比方说,这辈子只把容晓放在心底儿。”
我“噔”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