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等事。沧姑娘也受惊了。”大王子慢说道,眼睛依然直直地盯着我。我摇摇头,弯下腰去掰容沇的手指,起初怎么掰都不行,汗都微微地渗了出来,我只觉得数道目光都射在我与容沇角力的手上。可慢慢的,容沇像感觉到了什么,竟一下子松了手。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把他的手拿回被子里,做完这一贯事,心中这才稍稍平静下来,真不亏是兄弟,都有一副能看到人心底的黑眸。
“来啊,带三爷回府。”大王子一挥手,几个下人连忙过来,其中两人抬了一张铺有被褥的架子,我忙闪到一边,让他们抬了容沇上去。大王子又看了我两眼,却转向阮太医,“老太医,三弟的情况,烦劳你仔细跟我说说,我好回禀母妃。”
“是。大王子请客厅说话。”阮太医眼光一闪,就引领大王子等一行出去了。顷刻,又只剩下我压抑不住的“呼呼”喘息和“砰砰”心跳,我忙转头做深呼吸,目光却穿过层层花红叶绿,停留在一朵含苞待绽的桂花瓣上,一只白色的蝴蝶,张翕着两个小小碟翼,跃跃欲飞。
真好看,我怔怔地望了会儿,春夏的蝴蝶比这更娇媚更夺目,可我总觉得它们比秋天的蝴蝶缺少一种气质。是何种气质,具体我也说不出,也许是笑傲寒霜的坚强,亦可能只是萧瑟背景衬托出的一种凄美吧。我突然觉得眼前一暗,已被拢入了一个环抱里,只觉得他的面颊紧贴着我的额侧,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肤相贴时那种久违了的温暖,全身的血液却一下冲到了头上……
我假借整理衣裳,使劲在胸口揪了两把,情绪筲稳了点才伸手去推他,“容晓……”他腰身一硬,转而更用力地拢紧了我。我心中一疼,就放弃了挣扎。过了一会儿,才感觉他在我脊背上慢慢写下什么。
晓:那晚,我悔不该让你走。
短短几个字,他写了好半响儿才写完,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指间的力道几乎能戳穿我的脊背。我的脊背不禁隐隐作疼,可远远没有心疼的大,我只能咬紧牙关来抵抗一波波疼痛的来袭。他还是不懂,那晚,即使珞轻不带我走,早晚有一天我还是得走。留下,留下只会被伤的更重。
我甩了甩头,“可我不后悔。”感觉他的身体一僵,我不由苦笑了下,“如要说后悔,我只后悔没早点醒悟。”又喘了两口气:“遇见你,爱上你,都没有错,可太过执于结果则成了错。你我,也许真就是彼此的有缘人,然而,我们却不是彼此对了的那个人。因而,即便有缘,缘也变成了劫。”你是王,你有弱水三千,我不过是其中一瓢。纵然你选择我这一瓢,然而你的爱太飘渺,我不怕等,只怕等你来取时,我已经心神交瘁,不得不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