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包……我忙得翻出他给我的那个小布包,一层层打开来,青色的丝绢,白色的茉莉花。心里一颤,慢慢地翻出里子,一个小小的纸团,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掌中,我暗暗的做了个深呼吸,轻轻的将纸团展了开来,上面只有一个字:兰。脑海里突然回响着那句话:“妹妹,你是妹妹……”我咬了咬嘴唇儿,抬起头来看向夏高:“什么意思?”
他一愣,又好笑着摇了摇头:“姑娘那么聪明,还需要我点拨吗?”
“那枚银针是个提醒……”说到这儿我自觉地顿了顿,强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见我明白过来,轻轻地笑了笑,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悄悄地往前挪了一点儿,向外面张望了一下。矮侍卫催促着车夫加快行程,车夫唯唯诺诺的说了句什么,接着就听责骂声与鞭策声交织成一片。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还是可以认得出来矮侍卫躲了马鞭。我不自觉皱紧了眉头,怎么一会功夫他们就像颠倒了一下灵魂,还是外表愈憨厚的人愈深不可测。这京城从上到下,大家都只是在看人和隔肚皮说话罢了!不过心情好多了,虽然心里还是太多疑问。
初秋还残留着酷暑的余味,即使是早晨,山路也显得分外安静,只有马车车轮压出的嘎吱生分外清晰。在路上已经走了整整三天。三天,每每想起这个数字,就有一抹难以克制的微笑从心底浮了上来,人们常说成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这句话用在相爷身上真真一点都不为过,这三天里,每隔两个时辰左右就会出现那么几个“赶路人”,有时是商人有时是书生,却无一例外的与夏高他们交换马匹和食盒,唯一的不同就是食物的花样越来越多了。这让我合不拢嘴,就这样一路傻呵呵地笑着,但笑着笑着就不自觉的忧愁起来,食物的变化不就意味着离他们的地盘也越来越近了。
出城后,夏高再未开口与我说过半句话,只是默默地端来饭菜,而后撤走我吃完的空盘,甚至是我方便完的马桶,他也是及时清理。一开始我真是万分地不好意思,也曾喃喃低语过几句谢谢,却从未得到他一点儿回应,直到有一天,他悄悄比划了个“砍头”手势,我才明白他的冷漠,其实是种保护色,若给人察觉到了他与我之间有小兰这层关系,恐怕到时候砍头的不止我们三个,还会牵连更多人。宁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不是吗?那天我再也笑不出来了,每日里只是静静地坐在这几尺见方的马车里,让我吃就吃,让我睡就睡。矮侍卫有些奇怪,也曾打探过一番,被我不咸不淡地顶了回去,他虽外憨内戾,可他也不敢把我怎样。
有时候,我情不自禁地摸着玉佩,想着马车停下让我下车的时候也许就是我的生命的终点,心里先是害怕的想要发疯,然后就一片死寂。如果还能有什么能叫我牵挂的就是珞轻了,每当他说“我想对你好,也刻意找事情帮你做,想对你更好,就是担心有这么一天”时,脸上哀伤的表情,我的心便一点点的疼了,盯着角落的青花瓷瓶瞅上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