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
夜幕降临,风越发地冷了,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手也忍不住地抖了起来,几滴水撒了出来,落在了宣纸上,几行字被打得透湿,墨迹晕染了起来。我呼了口气,又活动了一下脖子,冷风吹得够久的了,再吹下去,我可能还得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忙把宣纸、端砚徽墨,还有毛笔什么的移到榻上的桌子上,又拿过来暖斛子里的水沏了壶新茶,就爬到了榻上抱着毯子取暖。自从生了这场病,我就诠释了那句话“捧在手里怕坏掉,含在嘴里怕化掉”,真真的“棉花糖”。
以前从未觉得自己的身子骨这么差过,问珞轻,他说阮太医说是我因郁结幽思,五脏不合,导致“三气”失调,才会如此。所谓“三气”,指的是“正气、元气、卫气”,元气系肾,正气系脾,卫气系肺,“三气”息息相关,环环相扣,汇成生命之本。医学话是这么说的“气聚则生,气壮则康、气衰则弱,气散则亡”。简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我身体太虚弱了,抗病能力也太差了。阮太医命张清送了小山似得一堆了药材和补品给我,天天大碗大碗地喝这个补药吃那个补品的,然后又一趟趟地去茅房,我只觉得自己的肾功能就快要衰竭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口帘子一掀,珞轻闪了进来,我情不自禁地怔了下……
一滴滴的水珠正不停地从珞轻的额头上流下来,顺着平滑的额头滑到了他那双眼,还是一如既往温和笑意,潇洒自若的黑眸正四处环视寻找放斗篷的地方儿,无暇顾及的水珠继续下滑到了柔和的薄唇又流过了下巴,滴落在下上起伏胸膛……他是跑过的,衣袍还沾了一些水渍、土星子,想来是一回来就过来了……
我傻愣愣地看着水珠流动,屋里只听见我们彼此轻微的呼吸声……恍惚间一个人影儿已走到了榻前,弯下腰,身上的气息还带着屋外寒冷的味道,可呼吸却灼热无比地喷在我面上,我这才反应过来,竟盯着珞轻发了愣,他的眸中正眼中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笑意以及一丝无法掩饰的揶揄和……
未等我看明白,他眼珠转了转,突然靠在了我的耳边低低地说:“有这么好看吗?”我只觉得脸腾的红了起来,他见我一副恨不得晕倒了事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还好我脸皮厚,不然你这么个看法……”
这会儿,我只觉得耳朵根都火烧火燎的,他却眉眼里都是笑意,越发地开心起来。就在他笑得我恼羞成怒准备翻脸赶人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我因抓狂时一张一合的手,我拍了拍他的手臂,珞轻却开玩笑似的不肯放开,我红了脸瞪了他一眼,刚想开口,他松开了我,“去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