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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玉米棒和花生酱不翼而飞

“毛毛,冰箱里的玉米棒怎么不见了,你不是说不喜欢啃玉米棒吗?”吃早饭的时候,妈妈一边咬蔬菜饼一边问我。

“没有啊,我没有啃玉米棒。”我只顾往面包上涂花生酱,头也不抬。

“这就怪了,”妈妈一本正经地说,“昨天晚上我明明把吃剩的两根玉米棒放进冰箱了,怎么就不见了呢?不是你吃的,难道是我半夜起来吃的?”

“有可能耶,”我咬了一大口面包,口齿不清了,“妈妈,会不会是您夜里梦游的时候,顺便吃了两根玉米棒?”说完我就笑,笑得花生酱都从嘴角流出来了。

妈妈横了我一眼,扯过一张纸巾替我把嘴角的花生酱擦去,然后说:“梦游你个头!我可没有那种业余爱好。”

反正梦游也好,不梦游也好,事实上就是冰箱里的两根玉米棒不见了。不是妈妈吃的,难道是我吃的吗?妈妈也真是的,才三十出头,就那么健忘,竟然不记得自己吃掉了两根玉米棒。我怎么可能吃那种东西?我最讨厌玉米棒了,玉米籽儿像人的牙齿一模一样,还是黄色的,跟班上不刷牙的张洁的满口黄牙没什么区别,啃上去不恶心几天才怪呢!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睡觉,就听见妈妈的惊叫声从厨房里传来:“毛毛!花生酱全没了!你把一罐花生酱全部吃掉了?”

我揉着眼睛走进厨房,看见妈妈正对着空空的罐子发呆。

这怎么可能?昨天,这罐花生酱刚刚开封,怎么今天就见底了?半公斤重耶!难道是我的眼睛看花了。

“找找,找找,”我到处找,“说不定是被您不小心撒在哪儿了。”

“毛毛!”妈妈把罐子按在餐桌上,声音严肃极了,“妈妈最不喜欢撒谎的孩子!不就是一罐花生酱吗?吃就吃了,妈妈可以再买,你为什么不承认呢?妈妈一向认为你是个诚实的孩子。从小到大,你什么都不瞒着妈妈。妈妈是那么信任你,可是昨天和今天,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我不吱声了,任凭妈妈教训。虽然我是个孩子,但是我不会糊涂到连自己吃了什么都不知道,况且我一下子也吃不下那么一大罐花生酱。我肯定,玉米棒和花生酱都是妈妈吃的,或者是她扔掉的。因为,家里就只有我们俩。

十二年来,我和妈妈相依为命。妈妈长得很漂亮,是一位出色的妇产科医生,在医院拼命工作,回到家里拼命做家务,把什么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去年,我们还搬进了三居室的大房子。妈妈一个人支撑这个家,太不容易了!很多人都劝妈妈为我找个爸爸,妈妈却从来没有动过心。我知道,妈妈是怕找来的爸爸跟我相处不好,委屈了我。还有,妈妈始终没办法忘记我的英雄爸爸。黄昏的时候,我经常看见妈妈把床头柜上爸爸的照片捧在手上,自言自语,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照片上,妈妈用手帕把泪水轻轻抹去。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里总是十分难受,我真想告诉妈妈,其实我也很想爸爸,经常想啊!我连爸爸的面都没见着,更没有喊过他爸爸,也不知道爸爸的怀抱是什么滋味,不知道爸爸的大手是不是很有力。我多么想扑进妈妈的怀抱和妈妈一起哭。但是,我怕妈妈看见我哭会更难受,所以,我只能强忍住眼泪。

妈妈以为我还小,成天乐呵呵的不懂这些,其实我懂。

没有爸爸,只有妈妈。所以,我很在乎妈妈的感受,我暗暗发誓要一辈子对妈妈好,不惹妈妈生气。

所以,妈妈冤枉我偷吃花生酱的时候,我不喊冤。我知道我的反驳只会火上浇油,妈妈会更难过。于是,我干脆说:“妈妈,是我吃了,我承认。你别难过,我下次不这样了!”

妈妈心软,就笑着一把把我搂在了怀里。

可是,我的“下次不这样了”一点儿用都没有。一连好几天早上,妈妈都发现冰箱里总是莫名其妙地会少掉一种食物。为了不让妈妈生气,我每天都装作承认错误,并且接受妈妈的批评。

但是,我的内心越来越不平静。我必须知道冰箱里的食物为什么会不翼而飞。难道妈妈真的会梦游吗?我想知道妈妈夜里究竟是怎样偷偷吃掉那些食物的。

夜,静悄悄。

我躺在床上,上下眼皮直打架,呵欠也打了几百个。但是,我强忍着,不让磕睡虫战胜我。我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竖起耳朵,听妈妈会不会从房间里出来,去冰箱里取食物吃。

生怕睡着,我含了一片清凉糖在嘴里。人一下子就感觉精神了许多。

快十一点了,一直没有动静。

我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再轻轻推开妈妈的房门,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隐约看见妈妈正躺在床上。从妈妈均匀温柔的鼾声里,我肯定妈妈睡得很香,完全没有梦游的意思。

我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再等了一会儿,就过了十二点。这时候,妈妈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口中的清凉糖也完全融化了,我糊里糊涂地睡着了……我断定偷吃冰箱里的食物的就是那个有火红尾巴的家伙。它是什么?长尾巴的人?绝对不是小偷,小偷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爬十六层楼偷吃东西,也不会装条火红色的尾巴。是妖怪?是幽灵?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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