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将程竹引到地字六号房间,程竹大略的看了一下,就向店小二打听起庆虎公子的事情来。程竹说道:“小二,不知下面那位书生住在哪个房间。”
店小二回道:“噢,他住在天字六号房。”
程竹心中暗想,原来自己与庆虎公子这么有缘。他住天字六号房,自己住地字六号房,两个人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两个人只有一层楼的距离。
程竹说道:“也不知道那位书生是哪里人氏,来我们小镇做什么?”
店小二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叫苏庆虎,其他的就说不清了。他也是刚住过来的,我们对他不甚了解。”
程竹又问道:“那他是什么时候来仙台宿的?”
店小二说道:“他今天早上才住进来的。”
程竹说道:“噢,原来他也是刚住进来的。好了,没事了你去忙吧。”
店小二答应一声便离开了程竹的房间。
程竹将店小二送走后,便坐在床沿上,双脚前后的摆动着,幸福的想着今天与庆虎公子的巧遇情景,想着他英俊的面庞,得体的举止,心中充满了青春的萌动。
程竹想明天就要接受庆虎公子的宴请了,到时该与他说些什么呢?他又会对自己说些什么?想着想着。心中却有了丝丝的紧张和兴奋。
又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给程竹送来了晚餐,程竹吃过晚餐便上床休息了,这一夜她睡得很香。
且说书生与程竹别过后,来到天字房,却没有进入自己的天字六号房,来到了天字九号房。
书生也没敲门,只轻轻的一推便走进去。
屋内有一个老者,这个人便是中午在客栈吃酒的那个老者。此人一见书生走进房间,便立马站了起来,迎上去说道:“潘公子,你回来了。”
“上官先生,让你久等了。”书生说道。
原来这两个人便是上官云龙和潘庆虎。而潘庆虎告诉程竹的名字,只是用自己母亲的姓氏罢了。
两个人坐下后,上官云龙问道:“你与程竹见上面了?”
潘庆虎说道:“是的,我还邀请了她明天一齐吃饭。上官先生真的是神机妙算,程竹姑娘果然上当了。”
上官云龙说道:“哈哈,老夫也不知道潘公子这话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不过潘公子只要记住遇事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好了。”
潘庆虎说道:“上官先生说的哪儿的话,我这样说自然是称赞你了喽。”
上官云龙说道:“潘公子,程竹姑娘问你的身世了吗?还有她有没有问那伙黑衣人为什么要追你?”
潘庆虎说道:“她倒是问了,但是我还没有告诉她。她后来也就没问。”
“噢,是这样的。”上官云龙说道:“那你明天与程竹姑娘吃饭之时,要是聊到此事,你可以按我说的告诉她。只是要等她提起时,你再说,不要主动的说,凡事要讲求一个火候。”
潘庆虎说道:“上官先生您尽管放心,我会做到心中有数的。”
上官云龙说道:“我自然对你放心了。潘公子,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回你的房间吧,不要在我这儿呆好长时间,以免让别人产生怀疑。”
潘庆虎说道:“嗯,好的。那我就告辞了。”
上官云龙说道:“潘公子请。”
潘庆虎便离开了上官云龙的房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竹便起床梳妆打扮起来了,她要好好的收拾一下,争取让自己以最美的样子见潘庆虎。
程竹梳妆就要完成的时候,店小二过来敲程竹的门。
“程竹姑娘,在吗?”店小二在门外喊。
“在呀。”程竹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问道:“小二,有什么事吗?”
店小二说道:“天字六号房的潘庆虎公子请您到静茹轩雅座小酌一杯。”
程竹心里自然十分兴奋,她说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到。”
店小二离开后,程竹将门关上,又在镜子前认真检查了一番,前后照了照,确认没有瑕疵了,才打开门朝静茹轩走去。
程竹到了静茹轩以后,但见静茹轩的门敞开着,里面座着一位英俊潇洒的书生,这位书生正是潘庆虎。
程竹一看到潘庆虎,心里自然也感到有些慌,羞得把头低下,放慢了脚步。
潘庆虎往门一看,看到了程竹,他便站起来迎了上去。潘庆虎说道:“程竹姑娘,你过来了,快快里面请。”
程竹这才将头微微抬了起来说道:“庆虎公子,让您久等了。”
潘庆虎将程竹让到屋里,笑道:“程竹姑娘说得哪里的话,我请客先到,等你这样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潘庆虎的一句话把程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程竹说道:“庆虎公子真会说笑,哄我开心呢?”
“没有。我句句说得是肺腑之言。”潘庆虎说道:“程竹姑娘,请坐。”
程竹在桌子前面坐了下来,才看到桌上已摆了六样好菜,虽然说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在望江客栈来说绝对是最高的标准了。桌子上还摆好一个酒壶,两盏酒杯。
程竹说道:“庆虎公子,何须这么破费呀。”
潘庆虎说道:“哪里,只是一些普通的小菜而已,但愿姑娘不要嫌弃就是了。”潘庆虎说着,在程竹的对面坐了下来。
程竹说道:“庆虎公子,说得哪里的话。你这样盛情,倒是让我不自在了。”
潘庆虎拿起酒壶给程竹和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道:“程竹姑娘,小生敬你一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程竹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说道:“庆虎公子,着实客气了。”
程竹倒不是不胜酒力,只是在潘庆虎面前装作矜持一下罢了。潘庆虎自然也知道程竹的意思,他也就没有劝她,让她随意喝便是。
潘庆虎说道:“程竹姑娘,不知是何方高人,竟然有如此厉害的功夫,让那么多力士也靠不得你身,只三五下就把他们打跑了,小生着实是佩服。”
程竹回道:“不瞒庆虎公子,我哪里是什么高人,只是这望江小镇以北望江山庄上的一位修真之人罢了。”
潘庆虎说道:“难道就是望江峰上的望江山庄?”
“正是。”程竹说道。
潘庆虎连忙站了起来,双手往前一拱,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说道:“原来程竹姑娘是程岁寒道长的高徒,在下失敬失敬。”
程竹忙说道:“庆虎公子快请坐。难道你认识我师父?”
潘庆虎说道:“我哪里有那福分能够与程岁寒前辈结缘。程岁寒的大名在江湖上那是如雷贯耳,大名鼎鼎,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程竹说道:“庆虎公子所言极是,我师父在修真灵界可谓是泰斗级的人物了。有时间我将你引荐给我师父,你不就能与他老人家相识了?”
潘庆虎说道:“真的吗?那真的太感谢程竹姑娘了!来,我再敬你一杯!”潘庆虎又将两个人的酒杯,斟满了酒,对程竹敬起酒来。
程竹说道:“庆虎公子,我们互敬。”说着,端起酒杯,这一次一口就喝下去了半杯。
潘庆虎将程竹的酒杯倒满酒,说道:“程竹姑娘,不要拘谨,能喝就多喝些。”
程竹笑了笑,却试探的问道:“潘公子,不知你是何方人氏?俗话说:五里不同俗,十里改规矩。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潘庆虎说道:“程竹姑娘,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是本地人,我家住烽州,不过祖籍是这儿的。”
程竹说道:“噢,原来是来自大地方的,难道谈吐如此的得体。只是,不知庆虎公子来望江小镇有何贵干?”
潘庆虎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酒,表情下子凝重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唉,此事提起来就是一件伤心事呀。”
程竹想不到潘庆虎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于是就小声问道:“是何事引得庆虎公子如此伤感?”
潘庆虎说道:“这话还得从我祖父说起。我祖父是位风水先生,原是望江本地人氏,后来因为看不惯这儿的一富户人家为非作歹,恃强凌弱,为覇一方的丑恶行径,就在为他们先祖荫坟地之时,给他们家的坟地里埋下了一块火石。这富户人家的祖父葬下去以后,那户人家的家业就逐渐败落下来。”
程竹说道:“活该,你祖父做得对!这样的人就应该得到报应。”
潘庆虎说道:“我祖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那户人家又从炽州请来了一位看风水的先生,那位先生在那户人家的祖林里找到了那块火石。那户人家知道火石是我祖父埋下去后,自然不让了,于是就派人要将我们全家拉去见官。”
程竹说道:“现在官商一家,如果千官那些当官的自然会向着富人说话了。如果让他们抓去,你祖父还有你们一家人岂不是很危险?”
潘庆虎说道:“是呀。幸亏当时有一户王姓人家,事先将消息透露了出来,帮助我们一家人离开了望江小镇。最后,我祖父在烽州城安下家来,从此,过上了隐姓埋名的日子。”
程竹说道:“后来呢?”
潘庆虎说道:“因为这事,差点让我们全家都丢掉了性命。我祖父就立下家规,绝不允许家族后人再学八卦风水。我长大后,我爹就把我送进了私塾,让我学习文化求个功名,好为家里撑个门面,免得再受其他人的欺负。”
程竹说道:“读书求功名自然是好事呀。”
潘庆虎说道:“按理说也是。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祖父和伯父、父亲和堂兄弟相继死去,全家就剩下了我一个男丁。”
程竹问道:“怎么会这样呢?”
潘庆虎说:“据父亲临死前,告诉我说这也许是我们祖上多年来给人家选择阴宅福地,世上吉祥福地都让穷苦人占去了,激怒了上苍。我家男丁不兴,是上天给我们家的惩罚。”
程竹说道:“给人家选择阴宅福地是造化好事呀,怎么会受上天的惩罚呢?”
潘庆虎说道:“程竹姑娘有所不知,这阴宅福地自然是对葬祖人家是好事,可是却破坏了天地脉络,让家世显赫的人找不到风水宝地葬身,而让那些世代穷苦之人都升官发了财,说是什么扰乱了尊卑秩序,自然也就引得上天心里不痛快了。”
程竹说道:“看来天也是嫉妒人间幸福的。”
潘庆虎说道:“我父亲临走之前,把我叫到床前给我拿出了一副图,说是祖父留下来的。”
程竹问道:“图上画得什么?”
潘庆虎说道:“父亲说,这图上画得其实是祖父为我苏家选的一块千年宝地。这块宝地是祖父在望江小镇之时,亲自选择并为自己留下的。祖父的意思是,想把他的遗骨葬在这块宝地之上,以荫佑子孙。”
程竹说道:“所以,你就回到了望江,想把祖父的遗骨葬回老家?”
潘庆虎说道:“是呀。我回望江就是为了这事。但是,我父亲说因为我们家在这儿得罪过那富户人家,所以葬骨之事必须秘密的进行。可是,谁想到就是因为这张图却引来了麻烦。”
程竹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副图传出来成了一张藏宝图?”
潘庆虎说道:“正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是我祖父为我家留下了一张藏宝图,只要按图找到宝藏,就能得到万两黄金和无数的珠宝。这事越传越神,最后传到了绿林的耳朵里,他们就一路追杀我到了这里。更可气的是我那书童,竟然胡说自己见过那副图,确实是一张藏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