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知不觉的改变
这种语气似曾相识，雨落不由得想起那次在楼梯旁听到他打电话的场景，感觉心脏的温度又慢慢降了下来。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霓虹映照夜空，星月交相辉映，可看在雨落眼里都失了颜色。
“陈小姐，找我有事吗？陈小姐？”
直到一只手抚上了雨落的肩膀，雨落才懵然回头，宋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身体一颤，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将肩膀在他的手下滑出，起身，面无表情。
“怎么了？病了，脸色这么差？”宋晨追着她的脸，此时他的语气如果雨落能注意到的话，应该和刚才打电话时的语气是差不多的，可是，她此时已经没什么心思注意他了。
“没什么，宋总你忙吧。”雨落低着头就要往外走。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宋晨一把拉住了雨落的一只胳膊，她轻易不会来他的办公室找他，今天算是特例，所以一定有事。
“是关于换部门的事。”雨落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盯着他办公室的门说道。
“怎么样，想好了？是要离开还是留下？”宋晨双手抱胸，兴致盎然地看着雨落。
雨落定定地看着他，直接问去哪个部门不是比较快吗？他没那么问，而是问离开还是留下，至少说明他有一半是希望她留下的吗？
其实在进这个门之前，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留下。
可是在再次听到他和那个神秘女人的电话之后，她的决定改变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离开。”雨落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面色无波，无悲无喜。
宋晨的脸色也变了，微微上翘的嘴角渐渐抹平，最后抿成了一条线，他转身回他自己的座位。
“至于去哪个部门，我明早告诉您。”雨落看着宋晨的背影说道。
宋晨重新做回到位子上，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没看雨落，似乎是盯着他桌面上的招财猫。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雨落看宋晨不再出声，微微欠身之后，转身往外走。
“等下。”一只脚刚要迈出办公室的门，宋晨叫住了她。
雨落顺从地转身看向他。
“你不用考虑了，继续留下来做我的秘书，明天我会通知那几个部门。”宋晨面色严肃，就像在宣布一项不可更改的决定，其实，本来也是不可更改的。
雨落强压住即将要浮现出来的愠色，微微一笑：“我记得您在邮件里说我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宋晨双臂在脑后交叉，并将头往后一仰，枕在上面，粲然一笑，在这个极为慵懒的姿势下懒懒地说道：“当然，你有选择的权利，但是陈小姐，你别忘了，决定权可是在我这里的。”
托宋晨厚颜无耻地出尔反尔的福，雨落哪里也没去成，还是公司最底层的小小秘书一枚。
现在雨落明白了，她自己才是那个被宋晨吊着一根萝卜在眼前晃的驴，那是给她看的，并不是给她吃的，要是她真的以为自己有选择的权利，那就真是大错特错了。
不过她现在也踏实了，至少不用做选择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做过多的奢望，日子是很好过的。
反正现在也挺充实的，协助市场部做那个推广案，经常往市场部跑，倒是结识了很多好同事，期间陈奇再次提出要调雨落过去，又被宋晨拒绝，雨落觉得其实过不过去无所谓，有事情做才是最主要的。
因为那个推广案收效明显，所以德国汉诺威公司现在有意向将这个产品交给晨曦做大中华区的总代理，这个可是比当初拿下那个单意义要大得多，利润也大得多，本来是为了拿到那个单给出的附加让步，没想到有了意外的收获，这说明了一个道理，欲取之，必先予之，什么都是一样。
而那天宋晨突然叫雨落到他办公室，要她牵头做文化传播公司的各项筹备工作，包括拟定各项章程啊、规章制度啊、运作流程、人员配置等一系列的乱七八糟的事。
还说想要抽调哪个部门的人都行，她任意调遣，前提是，她还是他的小秘书，而且还得在这层楼工作。
雨落欲哭无泪。
最开始郁闷的是没事情做。
现在可好，他将她当成超人了。
想她一个小秘书能支使动谁呢？
即使人家答应为她做事情，结果要不就是自己不满意，要不就是被人家拖着，宋晨简直是故意要给她考验似的。
后来雨落心一横，干脆什么都自己做，虽然平时累点忙点，但是每完成一件事，那种成就感是无法言喻的。
这期间，方蔻蔻到公司报道，雨落也已经从学校搬到了公司附近，再也不用起大早挤公交车和地铁了。
方蔻蔻是个很懂生活的女孩子，每天按时上下班，最大的爱好就是做料理，所以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买菜做饭，然后等雨落回来吃。
开始雨落很不好意思，觉得这样两个人都不方便，让她不要等她，她自己有时候加个班在公司叫个餐就行了。
开始方蔻蔻不答应，但是在饿了几次之后，不得不自己吃晚饭了，但是如果她做什么好吃的，一定要给雨落留出来一些，说是为了显摆她的手艺。
有一天雨落在公司吃完了晚饭回家，发现方蔻蔻还在厨房里忙活着，按惯例这个时候不可能还在做晚饭啊，就好奇地进去看她做什么。
“在做饭团便当，要不要一起弄？”方蔻蔻看雨落难得倚在厨房门口参观，献宝似的笑道。
雨落看方蔻蔻那铺了整整一操作台的食材，头就有些大，她忙摆手，她可没兴趣为了吃这么大费周章的，并且自问自己和厨房超级不合，那里是她的败走麦城之地，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滑铁卢。
小时候出于好奇不仅弄得手上留了道小疤痕，有一次还差点没把老妈的厨房给点着，从那时起厨房对她来说就是禁地，这辈子发誓不再踏入一步，现在也只是好奇那么一下，好奇过了赶忙闪人，剩下方蔻蔻冲着她的背影发笑，两个人性格还真的差很多，但是却能合上拍，也算不容易了。
第二天上午雨落去卖场做调研，错过了中午的订餐时间。
而她急着回来整理资料，也忘记从外面吃完再上来了。
打开电脑正在看上午积攒的邮件，发现方蔻蔻站在楼梯口处对着她这边张望。
雨落冲着她招了招手。
方蔻蔻快步走到雨落的桌子旁，还抻着脖子往宋晨的办公室张望，她平时很少到这一层来，说是怕见到宋晨不自在，雨落问她为什么不自在，她也说不上来，却不知道今天做什么来了。
“姐，里面人在不？”方蔻蔻指着宋晨的办公室小声地问道。
雨落看了看，门敞着，应该在的，就点了点头。
方蔻蔻缩了缩头，“那我走了，再见。”转身刚要跑，忽然记起自己上来的目的，将手里的透明塑料饭盒塞在雨落手里，“给你带的，趁热吃哈。”然后三步并作两步逃也似的从楼梯上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