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薇后来去印度已经是另外的故事了，这时候，她正费劲地驾驶着无动力的三角翼跟着前面一个胖子。“艾瑞莎！我的三角翼是不是坏了，为什么老是往下掉？”
“是你太重了吧，不对，艾瑞莎比你还重，我是说相对个头来说的话。”弗朗西斯卡就在头顶上说着风凉话，她腿长，能控制的三角翼更大一些，也更灵活一些。
“海瑟薇，坚持一下，就快要到了。还有，偷偷告诉你哦，体重对于驾驶帆板是很有好处的，体重不够的话帆板很容易翻的。”艾瑞莎很大声音地偷偷说。
“哼，狡辩。”弗朗西斯卡满不在乎地回应道，不过她也很好心地飞到海瑟薇的前面，用机翼把气流抬起来，这样后面的海瑟薇跟上来的时候就轻松多了。
编队在博蒙教练的带领下很快就转过了树林，昨天晚上看上去黑压压安静得可怕的树林，在白天的时候也弥漫着不明的雾气，所以连鸟儿都不愿意从上空飞过，而宁愿绕着边缘多扑腾两下翅膀。“弗朗西斯卡，注意搜索地面上的詹姆斯教官。”
“明白，不过，从天上看，他长什么样？”弗朗西斯卡调皮地答应道。
“应该像个荷包蛋吧，还是边上的蛋白有点焦的那种。”叶卡捷琳娜想象了一下，“或者像个鸟窝，窝里面放着块大石头，蛋白石。”
“你早上荷包蛋吃太多了吧。”海瑟薇翻着白眼，在迎面就是很大的行进风情况下，翻白眼是很容易的。
“詹姆斯教官开了一辆老式迷彩的中吉普，从天上看应该是一只巨大的蟾蜍吧。”艾瑞莎不敢放开精神力去搜索，怕惊动了树林里的什么怪物，于是就只能依赖弗朗西斯卡的精灵之眼了。
“蟾蜍？为什么不是蛤蟆？”半精灵厌恶地嘟囔着，通常女孩子都不会喜欢爬行动物，如果实在要挑一个，那肯定是青蛙。“哦，在那边，在那块海边的岩石后面，他已经搭了个帐篷。”
在弗朗西斯卡的指示下，大家也都看到了，于是编队调整到着陆航线。“那不是他搭建的帐篷，好像是专门建造的更衣室吧。”最先落地的叶卡捷琳娜看着那两扇软帘门上面代表两性区别的图案，猜测道。
“哦，你们已经到了，那么就先整理好三角翼过来听课吧，先别忙着换衣服，首先你得上课。”被最后一个降落的海瑟薇沉闷的撞击沙地的声音吓了一跳的詹姆斯教官连忙放下钓竿跑了过来。而魔女们收拾装备的办法也就是把三角翼胡乱地堆到一起，就好像要马上泼上汽油来个篝火晚会一样。
“嗯，我虽然不是空军的飞行员，但是爱护装备的心应该海军和空军都是一样的，我们是皇家海军和皇家空军，可不是那些陆军泥腿子，他们浑身上下加起来也就一千镑，而我们，嗯，被你们这么折腾好像也值不了几个钱。”詹姆斯教官拉起一架三角翼，把划了好几个大口子的翼面竖起来，变成一个挡风的屏风。
“好了，就在这里吧，博蒙教练，你可以开始了。”詹姆斯教官对自己拾掇出来的临时教室很满意，把位置交给了一身皮衣皮裙的博蒙教练。
“开始？开始什么？”教练正在开小差，叶卡捷琳娜很确定，她就算没有开小差也不会知道接下来要讲什么。不过，有丰富人生经验的丽姬·博蒙教练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话题。
“hello，女士们，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我们脚上的鞋子除了能够走路，也可以拿来开瓶盖。”博蒙教练拿过詹姆斯教官放在嘴边咬了半天还没打开的汽水，用很强大的平衡能力掰过一条腿，很轻易地就用金属跟打开了瓶盖——不过，教练想说的显然不是瑜伽动作，或者高跟鞋。
“我们刚刚飞过来的时候用的三角翼其实也可以用作帆板的帆，你所需要做的改变只是把它立在滑板上就可以了。”博蒙教练在地上已经熄灭的篝火坑里捡了一根树枝当做教鞭，在沙子上画了一个示意图。“关于改装的具体工程问题，弗朗西斯卡可以回去反映给尼尔森大师，艾瑞莎也可以自己考虑一下。”
“卡佳，你来回答一下，三角翼维持高度的力量是什么？我给你两个选项，升力和浮力。”博蒙教练狡猾地看了一眼艾瑞莎，叫她不要提示。
“如果我选择升力的话是不是太简单了？而且，从字面上说，升力是上升的力量吧，你的问题是维持高度的力量，那么我选浮力，就和水里面的鱼一样。”叶卡捷琳娜动了动脑筋，选择了浮力。
“西卡呢？”在学校的时候，丽姬教授就很喜欢问完叶卡捷琳娜接着问弗朗西斯卡，因为两人的答案放在一起会很有意思。
“难道不是浮力是升力？”这就是弗朗西斯卡的答案，除非知道正确答案，否则她肯定和叶卡捷琳娜猜不一样的那个、
“正确的答案是——两个都不是，艾瑞莎，你来解释一下。”博蒙教练聪明地躲到一边，她也知道自己讲清楚的可能性不大。
“维持三角翼和滑翔机飞行高度的力量叫做扬力。三角翼和滑翔机的翼面是上下不对称的流线型，翼面上的空气从前端到后端要经过一个凸起，路径要长一些，但是上下的空气是同时到达翼面尾部的。”艾瑞莎指着竖起来的三角翼讲到。
“为什么要同时，上面的晚到不可以吗？”叶卡捷琳娜挑刺道。
“为什么是上面的多个凸起，在下面不可以吗？你不是倒过来飞过吗？”弗朗西斯卡的抬杠更强一些。
“如果是这个凸起产生的维持高度的力量，那么多几个凸起会不会力量更大，能负担的重量更大一些呢？”海瑟薇通常关心的都集中在重量问题上。
“调节凸起的位置、形状、大小、数量确实可以调整三角翼的负重能力，不过也不能太大，太大了就会发生上下气流流动的时间差大到不可忽略的程度，而且这样的时间差是很不稳定的，气流的扰动很难分析，翼面受到作用力也是很不稳定的。”艾瑞莎也和以前一样，总是先回答海瑟薇的问题，然后随便应付一下另外两个姐姐的抬杠。
“在上下翼面差异不大的情况下，气流虽然经过的路线不同，但是时间是一致的。”博蒙教练这时候老神在在地走出来总结道，“但是经过路线长的速度快，而流动速度快的气流比流动速度慢的气流气压小，这样，翼面两面就会产生压力差，这种压力差就是维持三角翼和滑翔机高度的扬力。”
“那么扬力的特点是什么？”博蒙教练还是找上了叶卡捷琳娜。
“只要有相对于机翼流动的气流就有扬力，所以只要滑翔的速度足够大，滑翔就能够继续下去。”这一点是凯瑟琳教官曾经讲过的，只不过不那么详细，但是现在姑娘们都理解了。
“很好，现在我告诉你们，帆板，以及所有的帆船都是这样，只要相对于帆面运动的气流存在，就永远有推着帆面前进的扬力，只要超过水的阻力，加速就能够继续下去。”博蒙教练刚刚画在沙上的图被风吹过来的沙子掩盖掉了，不过原理已经讲清楚了。
“教练，这么说来，并不是有风帆船才能够前进，只要帆船已经有一定的速度，没有风也可以前进？”这个原理和常识有一点点区别，所以弗朗西斯卡还有点疑问。
“普通的帆船恐怕不行，要完全依靠帆两面的压力差前进，船的速度就要很大，受到海水的阻力就很大，普通的船可能会散架。如果是小型的帆板的话，获得超过阻力的速度就容易的多。”博蒙教练回答完又补充了一句，“实际上帆板越小，结构越结实，在获得足够的扬力之后还能够继续加速，而且理论上，只要帆板不散架，这个速度可以一直加下去，直到发生刚才所说的时间差。”
“那岂不是很带劲？可以飞得很快？”叶卡捷琳娜兴奋地拿拳头敲了一下掌心。“为什么三角翼不能这样呢？”
“三角翼是不太可能，但是滑翔机确实有永不落地的，至于无限加速，那不可能，在空气稀薄的空中，‘时间差’太容易出现了。”艾瑞莎看到博蒙教练有些响应不及时，主动地回答道。
“很好，就是这样。作为奖励，艾瑞莎可以先去玩帆板了，詹姆斯教官，请给她一艘小激光级的，就是最小的那个。”博蒙教练分配道，“西卡和卡佳，你们去领一艘小型的鹰铃级，那是艘双人的。海瑟薇，你和辛尼斯塔医生跟我一起用那艘最大的星级，那本来是艘双人艇，不过它有个小船舱，你就趴在里面吧，当压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