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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往昔忆,忆往昔

秋风拂过树梢,掀起了脸颊边的数缕发丝,可萧若惜却没有在意,双眼只紧紧盯着手中那刻有“炎鸿”二字的玉牌,久久不语。

而此玉牌表面遍布裂痕,毫无玉器的光泽,破损不堪,但萧若惜却是眸光如水,看向玉牌的双眼充满着温柔之情,仿若手中的并非是一块残破、毫无价值之物,更多的却像是她自己最珍视的宝物,甚至是她的全部。

“唉~~~!”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长长的叹息声才从萧若惜檀口中缓缓传出,毫无预警,但却很是自然。

“你,究竟是谁?虽然样貌一样,但你却不是他,若非你身上的气息与他命牌上残留的气息一致,我可能会错当你是与其样貌相同的另一人,可他应已死,而你却出现在此,即使结合种种线索,可如今,我却依旧无法理解这一切。”

萧若惜望着周则刚才身影所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而其手中的玉牌赫然是倒霉鬼炎鸿的命牌!只是不知何种原因,炎鸿的命牌竟在萧若惜手中。

“你的命牌在年许前便已碎裂,可我一直都无法相信,更不愿去信!如今见到你,我依旧希望你是他,即使可能与自己无缘,却依旧不愿与他生死两隔。”萧若惜眼神迷离,双手紧握炎鸿的命牌,犹若珍爱般,而话语中却存在了另一种坚定。

在其静默数息后,却是闭上了双眼,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而后再次睁开时,双眸平静如水,脸上神色如常,轻轻地再次将手中的玉牌用丝绸包裹住后,就宝贝般地放入了怀中。

微微拍打了数下,确认玉牌已经稳稳放好后,才螓首一抬,莲步轻移,迈步间同样离开了石亭,缓缓远去。

可人是离开了石亭,但心却不一定离得开另一座石亭。就仿佛,曾几何时,也是如此,你在亭中,可我,却在亭外,明明相近,明明相视而立,却无法碰触,仿若天地相隔般。

······

今晚的夜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轻薄却能掩盖光华,看上去,夜空无星,更看不见冷月当空。

此时已是深夜,很多人早已沉沉入睡,但周则却是一人在院内亭中独自酙饮,目光炯炯,仰望无星夜空。

“好聪慧的女人啊!”许久,周则再次轻抿了一口清酒后,任由那股辛辣从口中流入,刺激着丹田运气,最后化为一股温热的暖息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由白天相见,周则从萧若惜的言语以及神态中便已知道,萧若惜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最少知道自己并非炎鸿本人,至于她用的是什么方法或为何不拆穿自己,这些周则暂时还没有弄清楚。

“从她在萧府遇见我的那一刻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近乎绝望重生的神情来看,她应该从很久前便知道炎鸿已死,只是她并不愿相信而已。她,其实也只是一个柔弱、凄苦的女子罢了。”周则通过种种现象,已经将一切分析得差不多。

“她的至情至圣,她的不离不弃,让我神哀。若我是炎鸿,我可能会选择她,我可能会愿意用一生一世,乃至生生世世的时间去爱护她,守护她。只可惜,我不是炎鸿。”周则摇了摇头,轻声呢喃,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那是周则从倒霉鬼那获得的部分记忆残片,周则已经忘了从何时开始,自己脑海中便不断地涌出了这些记忆片段,不过,他能猜测到,可能一切都是在周则到达炎家时开始的。

这些画面记载的都是倒霉鬼儿时在这个家的回忆,其中有儿时的欢乐,有亲情的温暖,有至爱的疏离,有旁人的冷讽等,林林总总,如走马灯般在周则脑海中不断回放着。

感受着其记忆传递而来的丝丝情感波动,其内有高兴、有满足、有伤心、有惆怅、有悲哀,有难断的爱意,有难舍的亲情,更有那难离的知己友伴。

渐渐地,周则发现,炎鸿跟自己在某些方面上还是很相似的,在双亲离世后,可以走进炎鸿心里深处,称得上真正亲人的只有两个,除了自己的姐姐外,还有一个便是自己的堂弟炎烈。

而其更是少有友伴,不仅因为炎鸿性格内向,少与人接触,更是没有多少人愿意与没落的炎家,与无能的炎鸿打交道,而更多的,是炎鸿对朋友的定义标准同样很高,这一点,炎鸿与周则很是相似。虽然如此,但只要能成为其朋友的,他都会拿出真心来对待,即使两肋插刀、奋不顾身、付出所有都在所不惜,因为,这是他所承认的朋友!

故此,他的知己,只有萧若惜,他的友伴更是不多,但萧若尘却是位列其中。

谈及爱情,可以说,炎鸿是失败的,因为他在他那唯一爱慕的表妹离他而去的那一天,便已经失去了“爱”的资格,而如今,是完全失去了所有的资格。

许久之后,在周则那深深的叹息声中结束,待周则重新对月酙饮之时,双眼充满了浓浓的惆怅之意。

“往昔,是那浓墨的过去,是挥不去的曾经,是难以割舍的羁绊。它无形,却能铭印刻痕,留下足迹;它有态,却飘渺无踪,难寻难觅。”

“世上的一切皆有痕迹,只要有痕迹,便能寻觅;只要有痕迹,便能改变!”

周则右手抬起,一只手指从袖袍中伸出,轻轻地点向一旁的石柱上,与此同时,其紫府内那股奇异的气息却是剧烈地颤动起来,仿若十分激动般。

“往昔忆,往昔如梦,如方逝的年华,寻之,则岁月流转!”伴随着轻声的喃喃,周则闭上了双眼,一股奇异的气息以周则的神魂为根,随着右手扩散开来,顿时手指所触碰的石柱表面上那由于长年累月没有修复的微小残痕在此气息波动中奇迹般地弥合起来,且随之修复,其柱表面更是越发光滑透亮,仿若重铸般,又仿若是,于时间的某个交叉点中,复原如初!

“忆往昔,往事如忆,如手中飘过的残叶,踏之,则天地有我!”话语落,那本该复原如初的石柱在那气息的转变中却是再次失去光洁的表面,那如风化般的面貌上再次布上了丝丝残痕,仿若方才的一切,皆如南柯一梦。

“此神通,不可言。”缓缓地睁开双眸,看着刚刚自己所做出的事情,周则脸上没有太多的神色变化,反而双目越加深邃,紧接着他放下了酒杯,径直地站起身来,对着眼前的虚空,手指伸出,再次一点。

顿时阵阵如碧波的涟漪浮现而出,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加剧烈,最后在看似不堪重负的情形下,“砰”的一声破碎开来。

“水影涟漪,不错的玄技,可惜凭着我如今的破妄之眼,只能看出部分,无法看破所有,不过光凭着这部分,却是意外地让我找出了使我的炎动拳能够再进一步的窍门,只要成功,不要说达到早前尝试过无数次的三转境界,甚至达到四转也未必不可能,此次之行,不亏。”此时的周则却是难得地露出笑意,口中喃喃道。

须知道,周则之前练习时,试过无数次冲击炎动拳三转境界,却是因为玄诀不全,让其久久无法寸进,当初周则还为之一阵失落与惋惜,毕竟炎动拳的威力不低。

可世事总是如此巧合,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周则没想到与萧若惜的意外交手,竟让其从中找到了能完善自己那残缺的炎动拳玄诀的方法。

周则不知道炎家原本秘技“炎动拳”的完整威力,但是周则估计经过自己改动过的“炎动拳”与原版炎动拳的威力应该相差不多,甚至若肯下再多的功夫,甚至可能比原版还有过之。

这将是周则第一道半自创玄技,如何不让周则喜形于色。

在周则那阵阵的修为气息不断传出时,周则右手手掌上赤红之光闪耀不定,随着周则的一声低喝,院子内立时一片火光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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