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住他，拼命的摇头说：“别再离开了。我的生命里再也承载不住任何一个人离开我了。”
那晚。顾远舟的故事像电影一样回放着。他说：“这是最后一次回忆了。我不想再回忆了。回忆一次都会很痛，但我宁愿再最后痛一次。”
“她那个时候几乎不怎么跟我说话。上初中的时候我爸给我买了一辆车，我们两个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一个坐在北边一个坐在南边。我爸让我每天载她上下学。但其实，我每天都不载她上下学。有一天，我值日完回家，发现她一个一瘸一拐在前面走。她经过之处都在地上留下了淅淅沥沥的血迹。我上前拉住她，她愣了一下然后甩开我。我才发现她的脚扎了一块玻璃。刺穿了鞋底扎进了脚里。我当时就在想，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能够如此隐忍。”
他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后来我执意载她回到家。玉姨一看到她受伤的样子当时眼泪就下来了，问她怎么了，她说走路的时候没注意踩到碎玻璃了。当时我爸就给我一耳光。我爸指着我说：这些年来，你玉姨待你不错，你就算心中再怎么恨也该化了吧。我爸说完的时候，说真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后来给玉姨磕了一个头，我说，妈，对不起。玉姨当时都懵了。后来抱着我一起哭。叫那声妈是我心甘情愿的。她待我真的很好。”
“发生那件事后。我每天都载她上下学。我们从原来的陌生也变得可以正常的说话。可是每当她叫我哥的时候我就觉得莫名其妙的别扭。”
“初中就这样毕业了。高中了。我们不在一个班。那时候我爸给她也买了一辆自行车。我不再接她上下学。但是我们约好一起回家。那个时候追她的男生真的很多。看着她每天车筐里塞着各种巧克力情书的情景就莫名的心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放学的时候，看着她被一群混混学生围在一起，她无力地推搡着。我当时就气红了眼，抡圆了拳头就冲了上去。还是年轻太冲动啊。被对方一板砖拍的我脑震荡在医院呆了一个月。”
我看着手表指针指向的时间。把手放在他的唇边示意他不要再讲了。他该休息了。他睡之前问我：“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讲下去？我想把它讲完，我还不累。”
“如果你讲完这个故事是准备你离开的时候毫无遗憾，那我宁愿不想做你的听众。”我说道。
顾远舟轻轻笑了起来。然后揉了揉我的头温柔的说：“晚安。夜。”
“晚安。”
清早起来。他照例比我早起。他伏在桌子上抄写佛经。
我起床，他默默的离开给我空间换衣服。这样好的男子。我换了一身麻衣长袖白裤子布鞋。梳发髻。
顾远舟看见我说：“美的像是从天上逃下来的仙子。”我笑着说：“一大早上嘴这么甜？”我们哈哈笑着。我只觉得时光太美。不要散。不要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