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你别晃啊。戚敏艰难的拨通了那串号码，可她听了好久的候机歌曲仍是无人接听，就在她要放弃重打时，终于听到有人说话了，“喂，女人，我现在很忙，咋啦？”
戚敏虚弱的笑了笑，声音都小，“你再忙也得管我的死活。”
“戚敏，你怎么了？”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不对劲，姜媛立即收起了调侃的语气，跟着紧张起来。
“我生病了，你快过来救命呀。”戚敏的声音很弱，却笑着把这些话说给姜媛听。
戚敏是个很不会开玩笑的人，当着她面聊得高兴可能会消遣消遣，但在电话里却不会，姜媛急了，“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我在家，我没力气给你开门，你去找物业，那里有我家的钥匙。”
“好好好，你等等啊，我马上就到。”
电话是姜媛挂的，戚敏好像已经没有力气挂断电话了，只觉得眼前的景像越来越模糊，脑子不间歇轰隆隆的响起，心脏砰砰的跳动起来，声音很刺耳。
再次醒来时，晕沉的意识浅了，周围一片白色的墙壁陈述着她躺在医院的事实。左手手背痒痒的，斜眸看去，原来是在打吊针。
窗外的颜色泛黄，偶尔能听到一两声鸟叫，戚敏分不清这是早晨还是迟暮，只是望着玻璃窗发呆，生病的疲累已让她什么都想起不了。
姜媛推门而入，瞧到戚敏醒了自然高兴，“你终于醒了。”
听到姜媛的声音，戚敏突然有种还活着的感觉。收回滞呆的目色看着姜媛，她的神情憔悴极了，疲惫得像一整夜没睡。“现在是早上还是傍晚？”
“早上七点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儿粥过来吧。”姜媛走到床边，看着戚敏苍白的脸色仍担心不已，想到昨天把她送到医院时的情形，那感觉就像昏睡的戚敏再也睡不过来似的。
姜媛的关心，突然像一脉催泪剂，戚敏哭了，“你守了我一夜对不对？对不起，姜媛，我想不起来那个时候该打电话给谁，你说我这辈子怎么这么悲哀呢？会不会有一天我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戚敏，你不是有欧阳明浩了么？你们不是就要订婚结婚了么？为什么你还是这样孤独，还是这样没有安全感？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姜媛也忍不住含泪笑道：“傻瓜，胡思乱想什么，活得好好的干嘛说死，你不是还有我吗？咱们是这辈子除了老公以外什么都可以付出的交情，你怎么能说悲哀呢？”
呃——？戚敏破涕为笑，却认真的点点头。
“饿了吧，我现在去食堂给你买点稀饭，吃了才有精神，你这样病歪歪的，看得我很不顺眼。”
清粥很淡，还好姜媛同学细心的加了点小咸菜进去，戚敏靠在床头，勉强把那一碗粥吃完了。
“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医生说要是晚送来医院一步，估计的脑子就得变草包了。”搁下碗，姜媛便开始埋怨起来，瞪着戚敏，一副生气的模样。
戚敏却淡淡的笑开，病了，感觉眨眼睛都是件很费力的事，她说：“哪有那么严重，只是感冒而已。”
“匆忙间你的手机我也忘在你家没带出来，告诉我欧阳明浩的电话，那有你生病了他都不晓得的道理。”想到戚敏刚才的眼泪，姜媛神色不改，心中却难过得可以。
戚敏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反应是姜媛看不懂的，望着她疑惑的眼神，戚敏说：“明浩前天去国外考查了。”
淡淡的一句话，却把姜媛的火性子也引了出来，“有没有搞错，我说你怎么病在家没人管呢，而且你们就要订婚了，不用很忙吗？他这个时候出什么差呀？”
这也是戚敏想问的，这个时候他出什么差呀？可是，心里却又清楚，欧阳明浩这会儿离开并不只是出差那么简单。罗玉娟的态度听戚微在电话里说依旧坚决，戚敏在想是不是要去找她谈谈，服个软或是讨好讨好什么。
“戚敏，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戚敏的瞳孔有些空洞，没有一丝神采，姜媛吃不准她是因为生病还是为什么事情烦忧。
“没办法，他正在为我们的将来努力呢，不能怪他。”
姜媛皱眉，戚敏的话愈来愈让人费解，“什么叫为你们的将来努力？就算你和欧阳明浩这辈子只躺在床上，也不会吃垮欧阳家和戚家，戚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对于自己的事情，姜媛总是那么敏感，有些事情就算她知道，如果自己没有表态她也不会多嘴。这些事情积在她心里已经一个多月了，虽然她总是选择无视，可不去想不代表不存在。“欧阳伯母不同意我和明浩走在一起。”
姜媛眼微瞪，随即又变得幽沉，脸上不禁携了些歉意，声线也跟着低了，“是不是因为那天在商场里得罪了欧阳明珊，她怀恨在心？”
戚敏无奈，姜媛自责的模样让她不安，她舍不得姜媛露出这样的表情，她的好姐妹姜媛，是个该哭时大哭，该笑时大笑，还拥有火一般性子的人，“不是的，不是因为你。”
“那是因为什么？”抬起眼，姜媛的求知欲向来不低，更何况事关她最好的朋友。
戚敏将头微偏，淡淡的目光飘向窗外，早晨的气息令人充满活力，鸟叫声都显得特别的清脆。回忆起那晚在欧阳家的情景，戚敏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不再对姜媛有任何隐瞒。说出来也好，也许，她不该任由自己放任思绪，该有个人为她指点迷津。
“什么，你小姨她们怎么能这样做，她们不知道这样会耽搁你的一生吗？”
姜媛的反应在戚敏的意料之中，先前不说就是怕她担心。“你以为她们会不知道吗？可这正是人家想见到的结果。”
“得到你和欧阳明浩订婚的消息，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既然相情相悦了，为什么不直接跳过订婚直接结婚算了，想来欧阳家有人并不喜欢你和他走在一起吧，可是戚敏，除了欧阳伯母态度坚决外，你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吗？”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现在只在乎欧阳明浩怎么想，现在他既然没有放弃，那我当然也会坚持。”
“那如果欧阳明浩放弃呢？”姜媛口快，可这是她得到答案的方式，不问，戚敏永远都不会说。
戚敏没想过这个问题，垂下眼来，反复思觉姜媛的话。她没想过欧阳明浩会放弃，就像当初她没想过程子晰会和她分手一样。如今这个问题又摆在眼前，可答案是什么呢？
除了微微的叹息外，戚敏依旧那副病容，姜媛心中有底了。“算了，别纠结这个问题了，别管那么遥远的事，就像你说，欧阳明浩没有放弃，那你就坚持下去吧，我相信幸福总会是属于你们俩的。”
戚敏微微的笑笑，窗外有风吹进，摆动着窗帘偏飞，她说：“你说得对，我才不相信我的人生总是充满悲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