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眉:“懒得理你。”
他却正色而慎重的说:“幸好,我们没有错过彼此。”过去活得太累,一直被仇恨困住无法自拔,但是她就像一帖良药,慢慢的治愈了他阴暗的生活。
幸好,一切都好!
公司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忙碌。
汪特助进来办公室通知一声:“boss,机票已经订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天黑之前还能赶回来。”
唐寅颔首,开始收拾东西,要去外省开会,他犹豫要不要通知白诗诗一声,心想还是算了,反正晚上还会赶回来。
似乎看出了他是心思,汪特助不禁莞尔说:“估计下午四点之前能够回来。”
唐寅语气略显生硬,也不是不悦,只是尴尬一点:“嗯,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我们随时可以动身。”
唐寅将文件放进公文包里,然后关掉电脑电源,领先走了出去。
天气忽然有些阴沉沉的,看样子似乎要下雨了。
知道白诗诗怀孕后,唐寅便变得小心翼翼,说什么都不让她去工作室,无奈之下,她只能暂且听他的话。
突然想去看看妈妈,她跟陶婶说了一声便准备出去。
陶婶哪里放心,劝了几句:“这天气不好,你还是别出去乱跑了,少爷关照我们要看着你好好休息的。”
白诗诗笑了笑:“陶婶,你怎么也跟他一样紧张起来了?我没事的,让司机开车带我去就好了,我去去就回。”
陶婶知道她一定有很多话想跟她母亲诉说,也不再阻拦,再三叮咛,要她不要呆太久,早点回来。
白诗诗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经过花店时,她让司机停车,买了母亲最喜欢的鲜花,想想母亲孤零零的长眠地下,父亲始终不知踪影,深爱的人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到底是谁的悲哀?
抵达墓园时,天空已经飘起了毛毛细雨。
下车时,保镖急忙过来给她撑起了雨伞。
她捧着鲜花,心情沉重的一步步走到母亲的墓前。
充满阴霾的眸子瞬间瞪大,因为墓前那个熟悉的背影,让她感到惊疑。
雨幕下,那黑色的身影有些朦胧,他并未撑伞,或许是没有意料到这场雨,只见他跪在目前,宽大的肩膀不停地的抽搐着,他在哭,而且,哭得十分伤心。
白诗诗脑海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意识,就是想走近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似乎听见了脚步声,男子猛然一震,抬手擦了擦眼泪,缓缓回首,没想到白诗诗这个时候会突然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干笑着起身:“诗诗?你……你来啦?”
母亲是死为什么会让他如此伤心?那闪躲的眼神,她已经看出,他对母亲有着浓烈的爱意,所以他才会如此痛彻心扉吧?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最大的疑惑就是,他跟母亲到底什么关系?
他有些仓惶:“我上次听你说你母亲已经去世了,我感到很难过,也打听了一下,知道她葬在这里,所以今天抽空过来看看,想起了以前的滴滴答答,难免有些伤心。”
白诗诗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他的说辞,她早就觉得他的怪异,现在串联起来,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可怕的答案来,她微微摇首,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被她这么一问,陈子建抿了抿嘴,一时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搪塞过去。
“你是陈锋,对不对?”她冷声质问。
陈子建嘴唇翕张,否认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能忍心欺骗她?
看着他的表情,已经是默认了,她手里的花掉在地上,忽而笑着倒退了几步,笑容满是苦涩的味道,“原来,你已经出现了。”
“诗诗……”陈子建上前想拉住她解释。
她却激动的挥开手:“不要叫我的名字!你好,好得很,你已经知道了我是你什么人,却还把我当傻瓜一样愚弄,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表现出你所谓的关心,真够虚伪的,既然你不想让我,我也不稀罕,我只是想替我妈问你一句,这些年来,你可还记得她?”
“怎么会不记得?魂牵梦萦,我没有一刻忘记过她,我回来,就是为了向她证明,我不比白玮茂差,我可以给她幸福,可是,回应我的,却是她已经永远离开的消息……”
“你没有相信她,没有相信你们的爱情,她为了保住你的前途,所以顺从我的外公的意思跟白玮茂结婚,这些你可知道?”
陈子建低着头,有些羞愧:“看见你之后,我才……”
白诗诗冷笑:“那你知道,她为什么死吗?”
“她是病死的么?”如果不是病死,怎么会那么年轻就离开呢?
她哼笑:“病死?或许她真的希望自己是病死的,这样,她就不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你了,这么多年,她一直苦守着你们的爱情,哪怕没有任何回应,她都无怨无悔,可是……白玮茂有一次喝醉了酒……她觉得自己不干净了,为了那可笑的爱情有了污点,所以她选择了自杀……”说着说着,她眼泪不知不觉盈满眼眶。
陈子建听着她悲痛的叙述着杨叶经历的一切,就想一把钝刀狠狠地砍在心头,不由自主一步步退着,仿佛前面有什么令他恐惧不敢面对的东西,一不留神,脚下一滑,从小坡上滚了下去。
白诗诗一惊,正要追下去看看他有没有事,保镖知道她有孕在身,不敢再有任何意外发生,于是拦住她,将伞柄塞进她手里,转身奔下去扶起陈子建,只是多出擦伤,确定没有大碍便扶他上车,待白诗诗慢慢走下来,才开车送陈子建去医院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