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儒尘推门进去的时候,白沫舒正坐在窗户边的沙发上看一本临时从书架上抽下来的一本书。看到白儒尘进来,她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太阳穴问,事情办完了?天知道她现在心跳时一百几。
嗯,白儒尘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
白沫舒挑了挑眉,用书挡住脸,贼笑了一下,幸好白儒尘没有发现这个动作。他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煞有介事的对白沫舒说,你找我什么事情,现在就说了吧,一会我可能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别的事情,莫不是又要去找那个女的。白沫舒纵然是有千般不愿,也不能表露出来。她很傻,有时候会觉得,如果真让父亲讨厌了自己的话,说不定到时候那个女的就有机可乘,而那个时候她和妈妈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至少目前还是需要和白儒尘搞好关系的。
白沫舒收起自己的单纯的小心思,然后才一本正经的告诉白儒尘,我朋友,就是桑伦,他愿意做艺人了,你看他需要怎么弄?
他答应了?很好,我尽快和朋友联系,到时候定个地点,你让他来和我们见个面。没想到白儒尘对桑伦的印象还蛮深刻的。
白沫舒点点头,她站起来把书放回书架,半礼貌半生疏的说,那么,我就先回去了,您忙。
唉,平时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当明星都没有机会,这个桑伦还真是个幸运的怪胎,被白儒尘当了一回星探给挖掘了。
白沫舒忙着给桑伦发信息,没想着撞上了一人。
哎,怎么又是他。奇了个怪的,这小白脸怎么也跟隋妲那女的一样,老是阴魂不散。
白沫舒本想质问他怎么老在自己眼前晃悠呢,谁知道那家伙抢先了一步,他脸上充满了同情的说,不要紧张,你放心,我是个很善良的人,不会歧视你们这种……额……显然是接不下去话了。
白沫舒有点好笑的看着他,善良?没看出来。
恕她眼拙,她觉得眼前这个小白脸,除了皮肤白一点,个子高一点,眼睛大一点,发质……也好一点之外,还真不能从外表看出点别的什么了。
小白脸确定了白沫舒是个残障人士,他一时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其实蛮有气质的,就是不会说话,这真是有点可惜。
他的眼光落在她的手机上,他给她打了个手势,你,能把手机借给我一下吗?
白沫舒实在忍不住要笑了,这孩子孩子真是有趣,还给自己打手势,额,她真是憋不住了。想了想,还是乖乖把手机递给了他。
小白脸接过去,捣鼓了一会之后,就响起一串好听的音乐。
几秒钟之后,音乐停了。小白脸把手机还给白沫舒,那个,我刚刚用你的手机存了我的电话,有时间我们可以打电话……噢不是,我们可以短信联系噢。
他还考虑到了白沫舒不会说话……
“谨少,这边有人找。”
“哎,就来。”小白脸把头转过去应到。
嘿,我要去工作了噢。你记得和我联系噢。拜拜。
小白脸一阵风似地的走了,留下白沫舒愣在原地,看着手机频显上一串号码上的名字——余谨少。
真逗。白沫舒把手机插进口袋,蹬蹬的下楼梯。
还是蹦楼梯比较好,人少,而且还锻炼身体。白沫舒蹦蹦跳跳的心情还不错。
虽然她很想知道隋妲到底是这么一回事,但是这个时候也无所谓了。据刚刚偷听到的情报来看,白儒尘似乎对隋妲没什么兴趣了。这年头,有钱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么,仅仅是有钱这一点就可以让很多无知的女孩子趋之若鹜。殊不知,男人接受她们的投怀送抱,却根本不把她们真正当一回事。谁会那么笨,去因为她们而舍去自己拥有的东西呢。
就像隋妲,不管她多么有心计,还是不可能斗得过白儒尘这样的老狐狸。
喏,这样一想,隋妲其实还是个可怜的女子。白沫舒煞有介事的摇摇头。
还是像也茶那样的好,单纯,不被琐事烦恼。想到也茶一贯的笑脸,白沫舒发现此刻特别想她。即便经常在一起,还还是会想念,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好朋友都是这样的呢。白沫舒有点矫情设想,上了大学之后,就真的没有多少机会在一起了,接着毕业,工作,成家,喏,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岁月说长不长,但此间相聚的日子,谁也无法预知。
就这样一路心理挣扎着,很快就到了一楼。白沫舒走出楼梯间,外面的阳光依旧刺眼。
白沫舒转头看了一眼白儒尘的公司,不知道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要这里和那些职工一样,每天朝九晚五,然后月底领着薪水,去买自己心仪了很久的衣服或者化妆品,或者存入银行,伴着存折上的数目一点点的增加,心里的慰藉也一点点增加……
噢,不,这应该是普通的小白领的生活模式吧。自己或许会有那么一点不同。白儒尘毕竟是个人物,他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吃多少苦。这就是传说中的类似走后门什么的吧,你有靠山,你的路自然就比旁人好走许多。要不,怎么就那么多的有才华的人埋没在人群里。
生活就是这样。一些人活的风生水起,一些人抹下心酸的泪水。
莫不是出租车司机都集体放暑假么,白沫舒郁闷的想,今天想打个车还真是难。打电话给白儒尘让司机送,又不太愿意。白沫舒正在四处张望的时候,一对人影出现在她视线里。
对面的咖啡厅是附近写字楼白领们爱去的地方,情调好,环境也好。白沫舒原本没打算去那里的,只是这会她看到两个人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她。
隋妲,白沫舒熟悉的脸孔。只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坐在她对面的那个人,不是父亲的朋友,那个猥琐导演?
白沫舒抬脚往对面的咖啡厅走去,直觉强烈的反映,这两人有猫腻!
只是才走到马路中间,一辆小车嘎吱的停在白沫舒身边。都怪自己太粗心了,一心只想盯着对面的人,白沫舒侧目看着刚刚那个急刹车的人打开车门走下来。
大热天的,戴着遮阳镜也就算了,还穿什么西装、打什么领带,不热么。太阳很大,白沫舒懒得抬头,只见一双黑色严肃的皮鞋蹭蹭蹭的就到了眼前,离自己的帆布鞋只有十厘米的距离。
白小姐。波澜不惊的声音。
他的声音刚出现在空气里,白沫舒在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路池。
白沫舒还想说什么,就被路池钳着一只胳膊,直接就往车上塞去。白沫舒看着路池开车门,把自己塞进去,接着动作迅速的走到另一边,上车。一连串的动作那叫一个娴熟。
这身手,真适合抢劫去,白沫舒弱弱的想。
这个路池,平时不出现就算了,一出现就惊天动地的。
两人坐在车里,白沫舒注视路池,路池注视窗外。
老半天白沫舒才顺镇路池的视线看过去,她激动的站起来,无奈车里的空间着实不大,被撞了一下头之后,白沫舒又讪讪的坐下来。
我知道你也看到了。路池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表情,仍旧冷着一张脸。
这么说,你就是故意冲出来的了。白沫舒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摆正嗓门。常年和白儒尘出席各种活动,见不同的人,她早就学到了处事不惊的态度了。
路池终于收回了目光,他把头靠在座椅上,脸上有一丝愤怒。
愤怒,这一点,白沫舒是从他脸上僵硬的肌肉和咬着的腮帮上判断出来的,只可惜他一直耍酷带着墨镜,要不然白沫舒一定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是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么,自然也就可以从眼神里洞知一切了。
不过才五十米的距离,白沫舒可以看到隋妲对那个导演频频举杯的笑脸,还有,猥琐导演果真是一脸猥琐却又极力摆出一本正紧的样子,真是扭曲的画面。
白沫舒看到了什么,路池自然也就看到了什么。白沫舒小心的看了一眼还靠在座椅上的路池,她真的很想问她,值得么,为了隋妲那种女的,值得么。
沉寂了一会之后,白沫舒看到隋妲率先站起来,猥琐导演依然坐着没动。两人应该是谈妥了什么的,隋妲满面春风的掏出了什么东西放在导演面前,然后扭着腰肢离开。
白沫舒死死盯着猥琐导演拿起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路池突然发动车子,哗啦一下就飞驰了老远。白沫舒捂着胸口,这个变态,自己还没系安全带呢!
最后,路池把车子停到白沫舒学校门口,他说,隋妲也不容易,请你父亲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然后便生硬的让白沫舒下车。
搞什么,白沫舒站在学校门口,看着疾驰而去的路池,最近遇到的都是些心理扭曲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