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本人有没有意识到。只见他随意地将游泳镜甩给了小平头,走了几步,到了他放鞋子和外套的地方,弯腰拿了起来。
湿哒哒的衬衫贴在他身上,透出了肉色结实的肌肉。袖口松开了,袖子被他撸到了手臂上,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看得分明。领口开了两个扣子,露了强健的胸口。
因拾取的动作,腰与肩的肌肉紧绷着,完美的曲线,阳刚十足。
他的裤子同样是湿的,于是勾勒出了他圆翘的臀部,和紧绷的大腿。
一旁的小姑娘看得瞪大了眼,眼中满满的惊艳。
潇洒地一抖衣上面沾上的灰尘,搭在了肩上,提着鞋,他要走了,让人群给他让让。路过了小姑娘的身旁,小姑娘捂住了鼻子。
那些离他太近的,也是纷纷捂住了口鼻。可见不是我一个人觉得那气味像屎臭了。
周围人那么明显的避让,他好像还是没留意到,昂首挺胸,悠然自得地迈着步子。
忽而,他停下了,转过身来说:“我以为穆丞是调教好了才把那东西给你,没想到还是老样子,看来他也不是那么重视你嘛。你要小心了,别太指望这个,不然,还会像今天一样狼狈。”
他动了动尾指,轻笑着,没有打算留下听我一声感谢。
我还在急喘着,说不了话,现在是感谢不了他了。
他的话,让我看向了手上的血戒。正如他说的,器灵没有出现帮我,在我快死的时候,它都不曾有一丝的变化。
现在回忆起来。那时我的镇定,多半是自认为有灵器,以为器灵会帮我,给予了我相当大的慰藉。
结果,却是这样的。
高甚远在电话里报告我已经没事的消息,嗯嗯啊啊了几句,电话挂了。
张瑶无力地蹲在地上,哭得一抽一抽,眼睛红了一圈,眼泪掉个不停。要不是她哭哭笑笑,还以为是哭丧。但也显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的样子。
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老爷子的身影,不知道朱天成怎么会一个人在这。
“你看,她的脚。”路人低语着。
好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我的脚上。
脚踝那一处,一圈的乌紫,形状像人手掐出来的。
穿得七分裤,没办法隐藏。这只脚的鞋也丢了,没了能分散注意力的东西,那圈乌紫在脚上一览无遗,也分外明显。
一张毯子盖在了我的头上,是一个中年交警大叔拿来的。他还吆呼在场人快上车去,说面前的路基本恢复了,马上就可以走了。
车子确实开始动了起来,不在是刚启动又得停下的那种动。是可以用最低的速度慢慢挪动。
车上的人在叫唤田野间的人。
所以,众人开始向马路跑去。
还有几个做观望状态,频频往我身上瞄。可他们是看不到什么了,这张大毯子将我从头盖到脚,我的正前面有蹲着的高甚远和张瑶,其他方位应该连我一根头发都看不到了。
交警大叔让那几位离开,有个人说是记者,应该是递出了工作证。所以交警大叔没说什么。
我休息了这会儿,感觉好多了。试着开了口,声音嘶哑的不行,刚开口那会儿,难受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适应了下。
用着嘶哑的声音,对高甚远说起了水下看到的情况,尤其是那两具尸体的事。
因为离水太近,女孩又是突然出现,高甚远和朱天CD没能拦下她,让她逃了。之后,高甚远会怎么处理水里的两位,我就不知道了。
我被扶到车上休息去了。据说路口不许车辆进这条路了,已经在这条路的车辆经过疏通,路面开始恢复畅通。
没多久110和120到了。
我的情况好多了,就没上120的车。警察则是去了池塘边。
他们开始打捞尸体。
我的手脚恢复了暖意,自认为基本没大碍,对张瑶说我想洗澡。
水里两具尸体,我就躺在那两具尸体旁边,还喝下了好几口水。觉得反胃。觉得身上一股的尸臭,痒痒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考虑到会在市里过夜,背包里带了衣服的,可是全湿了。
这么说起来,口袋里的手机!
手机响了,我口袋里的那支。
古典的音乐响起的这刻,我是又惊又喜。泡了那么长时间的水,它居然还能用!
掏出手机,拿毛巾一擦,干干净净。抖一抖,没有滴水。这手机几乎看不到接缝处,充电和耳机的插口都有封口。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进水,反正现在还能用。
电话响了太久了,赶忙接起来。是我妈打来的。
我妈不识字,用短信没法交流,前不久我就发了微信语音告诉她我的新手机号。
这会儿她打电话过来是提住宿的问题,让我别住宾馆,浪费钱还可能不干净。提供了一个地址,让我去那边,她说已经打点好了,离俞泽学校也近,旁边就是派出所,方便了解情况。
高甚远上了车,手里拿着我那把短剑。
“尸体打捞上来了,水蚺的尸体也拉上来了,你的短剑我给拿回来了。”他说。
小平头啊啊了几声,我和张瑶听不懂,高甚远听懂了。
“想洗澡?”他问。
我点头,“没衣服换。”
张瑶问:“你这有干燥机吗?”
因为车上有太多实用的东西,考虑到可能会遇上阴雨绵绵的时节,他们又在外办事,衣服脏的肯定快。这衣服洗了,没太阳晒干,他们就没衣服穿了,应该会准备干燥机应急才对。
我也想问张瑶这个问题。
高甚远抓抓头:“坏了,正准备去买新的呢。不过,没关系,我这有套换洗的衣服。”
他说着打开了衣柜,打开了我和张瑶以为是放内衣裤的那个抽屉。
拿出了里面静躺着的旗袍。
他说:“给老朋友准备的礼物,但到她那,估计要几个月后,有时间让我准备其他礼物。你先拿去穿吧。”
红色的长裙旗袍,暗红的朵朵梅花底纹或半开,或含苞待放,或已开得艳丽,低调但不失华贵。领口袖口装饰着金色的梅花纽扣结。裙摆开叉处,长长的金色流苏垂挂,行云流水,金得贵气。
我没敢伸手去摸材质,怕弄脏了它。
它精美的像件艺术品,让我穿它?实在承受不起。
“拿去吧,前几天我那朋友还说最近胖了,估计也穿不上。我拿去给她是刺激她,不仅衣服会被烧,我还得被毒打。这件衣服放我手上就浪费了。”
高甚远把衣服塞张瑶怀里了,敲敲那个抽屉,笑道:“里面的东西随便用,我那朋友嫌弃的话,这些都是要扔掉的。”
不,我只想说,朋友不要,还能卖掉啊,能值不少钱。
我还没开口婉拒,有人叫了他。
“请自便。”他微微一笑,走了。
抽屉里,一套红色的内衣裤,还有一双红色高跟鞋,像是配套的。
张瑶拿出了里面的一个盒子,打开了,里面躺着几支珠钗,一副珍珠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