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解释道:“鼻血,只是鼻血。”
夏薇薇先是露出了然的神情,继而同情起我来,“你这是被家暴了?老公打的?”
我忙摇头。
可她却不信,语重心长道:“姐妹啊,打女人的男人要不得,你这都成这样了,要是我啊,我就去拍个片子,拿着证据,把那男人告的净身出户!”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夏薇薇是被唠叨鬼附身了。
所幸,唠叨鬼就在我耳边唠叨,念叨的耳朵有点痒。
跟着喉咙也开始痒了起来。
“咳——”开了口,第一声咳嗽出来,后面就止不住了!
咳嗽越咳越停不住,咳的我快要断气了,直不起腰来。手捂嘴,那一手的鼻血,很能让人有误解的惊恐。
“姐妹,姐妹,你还好吧?”
夏薇薇吓得不轻,饶了过来拍我的肩膀。
猛烈的咳嗽声惊动了其他的客人,惊动了服务员。
墨镜对我来说本来就大了,这一咳嗽,掉了,我伸手去接没接住,掉到地上,那质量,镜片碎成了好几片,150块大洋就这么花出去了。
忽而,有双厚重的大手拍在我的背上,温热的体温传递了过来,这一下,犹如烛火点亮了引火线,灼热感在我体内蔓延开来。就这一下,驱散了我体内的寒冷,止住了我的咳嗽。
我这一侧身,头未抬,看到了那一袭贵气的青衫。
第一想法是完蛋了。
张伯伯说在高大师喝茶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扰,要等他喝完了茶,要走的时候,在去跟他搭话。高大师的脾气古怪,不喜欢人打扰,一旦被人打扰,后面的事就很难说了。
我头一抬,透过乱糟糟的垂发,我见高大师盯着我的双眼怔了一秒,转身就回了座位。
只见他拿出一张黄符,无火源,那黄符自燃了起来。
店内不许吸烟,他烧黄符,有服务员看着却没有出声制止。
一张黄符快速燃尽,他把灰烬按到了茶里,搅拌两下,他拿着那杯黄符茶又来到了我身边。
“口罩脱了。”冷冰冰的话语有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他目光刚投来,我已经把口罩脱了。
血瞬间就滴落了下来。
口罩里的惨状只能用个恶心来形容了,满是黏稠稠的鼻血,两团已经染成血色的面纸牢牢沾在上面。
高大师面部没什么细微的变化,可我从他眼中看出了他的嫌弃。
他用沾了茶水的手点了我的鼻尖,很冰凉,冰水一样,那茶明明透着热气。这股冰凉沿着我的鼻梁往上,停在了眉心,画了个圆。
顿时,我的脑子清醒了,眼前为之一亮。
“喝了。”他把黄符茶递给我。
又是类似下达命令,不容质疑的口吻,听着有些刺耳,茶水也有点恶心,我却没半点迟疑,接过,一口干!
刚入口差点喷出来,茶水很冰,舌头瞬间就被冻麻了,口中一片麻木。猝不及防直接咽下,茶水顺着食道而下,寒意冲散了先前体内余留下的灼热,冰寒,比之被鬼们围绕更冷、更寒,透心凉,口微张,竟是吐出一口寒气。
很冷,冷的我一直在打哆嗦。
幸而,这股寒冷一逝而过,没让我难受太久。
寒冷过后,感觉鼻血好像止住了,没有温热往外流的感觉,脑子也不在昏沉了,这是感冒好了?
一杯黄符茶有这妙用,难道这些不是骗人的吗?最起码以前我认为这些把戏都是骗钱的,要说一张黄符能治病什么的,那要医生医院干嘛,不合符科学,没有道理可言,无法可依。
现在,见识过了,我的价值观再次被刷新。
“这边坐。”
高大师请我去他那桌坐,正合我意,我不该迟疑,只是,他指的是他对面,那里,旗袍小姐含笑看我,她眼角的泪迹未干,一双眼水润润的,谁见谁怜。
两扇屏风不知道什么被摆在了这里,将我这边的情况和外界给隔开了。
除了夏薇薇在一边看着默不出声,其他服务员都在屏风外。
店长很可能已经交代下来,不管高大师在店里有什么举动,店员都要配合着,我这是沾了高大师的光?
高大师自己坐下了,没再示意我。
我怕错失机会,赶紧过去,虽然很别扭,我当没看到,直接坐到了旗袍小姐的位置上。
这一下,我跟旗袍小姐重合了,鬼穿过身的感觉很不好,阴冷阴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紧绷了起来。
这一刻,我的脑子忽而混沌了起来,浑浑噩噩,脑子一片空白,眼前陷入了黑暗中。
我感觉是一瞬间的功夫,眨眼间,再次睁眼能看得见东西了,只见高大师正在用湿手帕擦拭我脸上的血。
动作很柔,神情很认真。我不知何时倾斜了身,他靠的很近,我们两人的脸近的触手可及,他帮我把散发理顺,绕到了耳后。
我眼中全然是他的身影,他的眼中也是我的倒影。
周围很静,我忘了呼吸,事出突然,我没反应过来,我这才刚坐下,情况怎么就变成这样的局面了呢?
这空白了的时间段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们成了这样的互动,难道我被鬼附身了?旗袍小姐拿着我的身体干了什么?
等我反应过来,觉得让高大师给我擦脸很不好意思,想自己来,高大师的脸一瞬间放大了。
他突然靠近,更拉近了我俩之间的距离。
他的鼻息喷到了我的脸上,下一瞬,温热的触感贴上了我的唇,我懵逼了。
口齿被股温热撬开,满口他的气息在搅动。
我瞪大了眼,不知所措,脸刷的一下,滚烫了。
记起眨眼跟呼吸的时候,他全身而退了,面色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像是他什么都没做过,拿起茶杯,轻抿了口。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他好像是在漱口……
他眼中满满都是……嫌弃!
这个我可没看错,他那眼神,分明是他刚日了狗的神情啊!
我靠,我刷了牙到现在只喝了两杯柠檬水,干净的很!他嫌弃什么?我脸上的血吗?不是被他干擦净了吗?桌上三条沾了我血的手帕,他手上最后放下的那一条上可没多少血擦下来了!
我被突袭,都没发表意见,他居然敢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