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正在后园中赏花,突然听到有女子嬉笑的声音,她一下有些好奇,就轻轻走了过去,想看看是谁的笑声,像银铃般笑声,甜美极了。
转过假山,就看到了一身粉色衣裳的长发女子,还披着一块绿色的纱巾,身姿曼妙,打扮高贵,而女子身旁站着的男子,很明显就是司徒越泽,他的脸上灿若桃花,笑的很快乐,很幸福。
跟飘儿郡主在一起,他那么快乐,他脸上的笑是她暮晴天从来没有见过的快乐,她一下子明白了,只有心中爱的人,才能给对方带来快乐和幸福。
怕他们发现自己,她忙匆匆的走了回去,脸上火辣辣的,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转而一想,又暗骂自己,那么小心翼翼做什么?自己又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不小心碰见罢了,干嘛摆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来!
她心里很乱,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看到他跟别的女子在一起,心中会难受像是堵着一团什么东西一样,呼吸困难。这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双手捂紧自己的脸,心中小鹿乱撞。
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司徒越泽了吗?她心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却又觉得可怕,不敢相信。
我暮晴天怎么会喜欢那个没品男呢,他小气又记仇,爱发脾气又常常捉弄自己。可是,他会为她买下一支精致的簪子,他会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及时出现救自己,他会在满树的桃花下面对自己说他的心事……这样的司徒越泽,并没有自己相像中的那么糟,不是吗?
她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或是给自己喜欢一个人的借口,她不明白自己的心,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他的事实。
第一次正式见到飘儿郡主,是在司徒府中,坐在大厅之内,越泽叫她给飘儿奉茶她,趁奉茶的机会,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个郡主,她确实生的很美,声音很甜,她奉茶上去时,她还看着她笑,说了声谢谢,温婉大方,修养极好,说话的时候,自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她想,男人大概都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吧。
她身份高贵,气质优雅,身姿绝美,她跟越泽在一起,的确般配,再想想自己,在自己生活的现代社会,或许还有一定的地位可言,但是在这个不知名的朝代里,她晴天只不过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而已,更遑论谈及身份地位了,像司徒越泽这样的人,一定是一个才貌皆有的女子来配的。
想到这些,心里虽然平衡了些,也想真心的祝福她们,可总觉得鼻子酸酸的,她在心里一次次告诉自己,暮晴天,你要争气,一定不能流眼泪,一定不能。
她每天都在告诫自己,所以,她找了很多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跟陈伯学习怎样护花,跟府中的琴技师傅学习抚琴,有时还跟小银子玩骰子,总之,她不会让自己停下来,忙了一天忙累了,躺在床上就能一觉到天明了,这样也好。
琴技师傅夸她很有慧根,学的很认真,其实,她只是想让自己不再去多想那些关于司徒越泽的事情,或者,换个更现实的说法,因为司徒越泽说过,飘儿郡主的琴技高超,弹的一手好琴,在心底,她总有一股不服输的精神,觉得自己并不比飘儿差。
他说到这些的时候,眼睛里会放光,很自豪的样子。
她记得,自己曾经在一个CD的磁带上看见过一句话:“世界上最美的音乐,来自内心最深处的伤痛。”
她带着自己内心的痛楚来完成了师傅教她的第一首曲子,当她弹完一曲的时候,师傅简直呆住了,惊奇的问暮晴天:“你以前真的从来没有学过琴艺吗?”
她很自然的告诉师傅:“是的,这是我第一次学琴,多谢师傅的教导。”
琴技师傅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背影:“可造之才啊!”
琴师对她的肯定并没有让她自豪多少,她知道,真正好不好,只有司徒越泽说了才算的,因为学琴,只为他。
处在现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她突然觉得很累,想要自己的自由,不知是身体的自由,还有心的自由。
她想离开。
这日,她跟着小银子上街去办货,也想出去多转转,没想到看到街前面有很多人围观,她好奇的问周围的人:“那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我们也正赶过去看看呢。”那人随意打量了一下她,忙不及的说道。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也跑了上去凑凑热闹。
“这是我的钱袋。”
“这明明是我的钱袋,怎么好端端的成了你的了?”
“你说什么啊,分明是你偷了我的钱袋,掉在了地上,正好被我看到,怎么会是你的呢。”
“你胡说,这是我的。”
“我的……”
“我的……”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她看了一会儿,在经过旁边人的说辞,她终于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原来是地上掉了一个钱袋,两个人同时捡到了,却都说是钱袋是他们自己的,灰色衣服的人说钱袋是自己掉的,穿白色衣服的人却说,是另外一个人偷了自己的钱袋,刚好掉在了地上,被自己看到,那个钱袋是他的。反正两个人各执己见,互不相让,官差站在一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两个人都没有证据,两个人都说钱袋是自己的,也正看得一个头两个大呢。
暮晴天想,这古代真是麻烦,要是在现代的话,只要一检验一下两个人的指纹很麻烦和钱袋上的一比对,马上就可以知道这个钱袋是谁的了,可是在这古代,真是很麻烦呢。
正在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暮晴天开口说了一句话:“你们不用吵了,我可以帮你们找到这个钱袋真正的主人。”
一听见这句话,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暮晴天,小银子怕她惹事,还拉了拉她的衣服:“晴天,我们不要瞎搀和人家的事情了,有官差字呢,我们还是快走吧!”
她转身对着小银子灿烂一笑,状似安慰着小银子:“没事,我可以搞定。”
她走出人群,来到两个人中间,接过他们手中的钱袋说:“我可以帮你们找到这个钱袋真正的主人,不过,我问你们什么,你们都必须真实准确的回答我的问题。”
两人都点了一下头,等着他的问题,官差也正头晕眼花的,搞不清楚状况,也就默许了。
她打开前钱袋一看,里面除了有些碎银子以外,还有几张很大的银票,她将钱袋里所有的银子全都倒在了地上,看到地上的几颗米粒,她嘴角笑了一下,抬头问道:“你们两个分别是做什么营生的?”
白色衣服的人先开口说:“我是开米行的。”
灰色衣服的人说:“我是贩盐的。”
听了他们的回答,暮晴天指着白色衣服的人说道:“我肯定,这个钱袋是你的。”
灰色衣服的那个人一下就不服了:“你凭什么说这个钱袋是他的?明明是我的。”
“你胡说,这明明是我的。”
暮晴天不紧不慢的看着灰色衣服的人说:“是你自己说的,这个钱袋不是你的。”
所有的人都疑惑了,这个人分明没有这样说过的啊。
“你胡说,我没有说过。”
“不,你说了。”
“你刚刚说,你是贩盐的,可是这钱袋中却有几粒米,没有盐,这位大哥本身就是开米行卖米的,钱袋里有几粒米根本就不足为奇,可是,你一个贩盐的钱袋里没有盐却有米是个什么道理?”
听她这样一解释,围观的人都恍然大悟,点头赞同。
灰色衣服的人有些慌了,忙不及道:“你说是他的就是他的吗?有谁规定贩盐的钱袋里不能有米了?”
暮晴天一笑:“黎国律法早已规定,百姓不得贩卖私盐,你却敢在这京都之中贩卖私盐,已经触犯了律法,即便不算上你今日的偷窃之罪,你也犯下了贩卖私盐的罪行,下辈子打算在牢里过吧。”
“你……你……”那人被她的话说的咽气,惊慌之余还有惧怕,因为他身旁,还站着两个官差。
她转身对着两个官差道:“两位差大哥劳烦了。”
两个官差二话不说,就将灰色衣服的人架了出去,周围的人都鼓掌了,白色衣服的人一直都在跟她说感谢的话。
坐在茶室二楼的一名男子将下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看在了眼里,面色微动,眼睛直直看着笑得很开心的女子,恍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女子,似在哪里见过?
走出了人群,小银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虚惊一场:“喔……晴天,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惹事了呢,想不到你原来那么聪明。”
暮晴天一笑:“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街边一个书摊前,她没有看到一个身影,但是那个身影却将她深深印在了脑海里。
姐姐……
她正在后园里跟陈伯一起浇花,小银子匆匆跑了过来,神色慌张:“不好了,不好了,晴天你快去看看少爷吧。”
暮晴天一脸疑惑的看着小银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伯也直起身子来:“小银子,你风风火火的做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出了事情了。”小银子急的六神无主了,急急忙忙的说道。
一听到越泽出了事情,暮晴天手中的洒水壶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忙拉住小银子:“少爷出了什么事情了?你快说啊。”
“不知道,少爷刚刚从外面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呢,你快去看看啊。”
她不再听小银子多说什么,马上掉头就跑出了花园,小银子和陈伯也紧紧跟上去了。
跑到大厅,只见门外站着好几个家丁丫鬟,都低着头不敢多事,而大厅里,就只传出花瓶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她停住脚步,先问门外的丫头们:“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