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竟然会有这么多感慨。”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暮晴天,明显让他更加想不到的是,他眼中的乡巴佬,居然有如此文采,还会念诗。是跟平常的暮晴天不同的。
“既然这样,那我来帮你分析分析你现在的处境吧。”挑起了话题,暮晴天赶紧趁热打铁,将刚才脑海里想到的大道理一股脑的吐出来。
他没有说话,暮晴天笑了一下:“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咯。”
“你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郡主小姐,叫飘儿,你很喜欢她,可是你娘却要你娶何员外家的女儿,你不愿意,所以,你很生气,但是让你更加生气的是,夫人明明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那个叫飘儿的郡主,却还执意要让你娶别的女孩儿,你很生气夫人要活生生的拆散你们,我说的对吗?”
他呆愣着看着暮晴天,脸上明显的不可思议:“你怎么会知道?”
“若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又怎么能劝你回去呢?”她诡笑一下,故作高深的看了一眼他。
“其实,我很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情,妻子是要伴随你过一辈子的人,如果你对她没有感情,你们这段婚姻就是两个人的不幸,你得为你自己负责,也得为那何家小姐和那飘儿郡主负责,所以,你不能消沉,你这样躲在这儿能做什么呢?不过是在逃避罢了,若逃避可以解决的话,这世上要官府何用?”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静待我的下文。
“所以,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回去,跟夫人好好的聊一聊,摆明你的立场,如果不行的话,再想其他的办法,但是绝不能再逃避了。我想,那飘儿郡主喜欢的男子,一定是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人。”
他听了暮晴天的话,蓦然站起身来,拿下树枝上的灯笼:“我们回去吧!”
在我的意料之内,他跟夫人的谈判没有成功,夫人仍然没有改变立场,反而说她已经向何家下了聘礼的了,而且人家也已经接受了那份聘礼,现在就只剩下两家人聚在一起好好定日子成亲了,为了司徒家的名誉,她断然不可能出尔反尔。
他眉头深锁,像是有多少解不开的心事。
看着他那么苦恼难过的样子,她居然想出手帮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厌恶。
“若是你信得过我,让我去给夫人谈谈,好吗?”
他看着暮晴天:“你当真愿意?”
这是说的什么话,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不会这样提出来了,她点了点头:“我尽力而为。”
晴天知道他并没有寄多大的希望在她身上,但她心里却不想要他失望。
暮晴天抬着参茶走进了夫人的房间,夫人的贴身丫鬟红儿伴在左右,她将茶放在桌上,站在一旁,并没有打算出去,夫人发现了她,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夫人,我可以单独跟你说句话吗?”
夫人看了她一眼,将屋内的人都叫了下去:“是不是越泽要你来传什么话给我?”
暮晴天摇摇头:“不是,晴天今天想给夫人讲一个故事,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兴趣听。”
她没有耐心的摇摇手:“我忙得头晕眼花的,没工夫听你的故事。”
“若这个故事可以帮助夫人和少爷的话,夫人是不是有兴趣听了呢?”要想让夫人用心坐下来听她说话,她就必须抓住夫人现在的心情,只有对了她的路子,她才会有心听她说话。
她抬眼看着暮晴天:“当真?”
暮晴天知道夫人已近答应听她的故事了,所以索性就直接开始讲起了梁祝的故事。
“……”
她听的来了兴趣,问晴天:“那最后梁山伯与那祝英台在一起了吗?”
她摇头:“没有。”说话也多了几分苍凉。她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一对璧人啊。”
晴天赶紧趁热打铁:“是啊,他们本是一对佳偶,本可以结成连理,共尊白首之约,可惜……天公不作美……”她摇着头,故作怅惘,空气中似乎也一时凝聚了许多无奈和悲凉,罩上一层薄雾。
她听完故事,沉思了一会儿,看着晴天:“你讲这个故事,无非就是想让我取消与何家的婚约,可是我已经下了聘礼,何家也已经收下了,经过媒妁之言的婚约,就是正当的婚约,即便我现在同意取消这婚约,人家何家也未必会愿意,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无端被人退婚了,你让人家以后还怎么嫁人?再说了,我司徒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可说话出尔反尔呢?”
她话语中虽然坚定,可是暮晴天还是从她微妙的神色中看到了一丝转机,夫人,在动摇了,她现在最大的顾虑,就是怕何家不肯退婚,也碍于司徒家的名声,可是名声再总要,也打不过自己儿子的幸福啊。
“夫人,其实你很了解少爷的脾气,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下去,他是您的亲生儿子,您一定也希望他幸福,可是,要他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他是不会快乐的,夫人您活了大半辈子,难道这样的道理您还不明白吗?只有跟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他才会快乐,夫人您怎么忍心拆散他们呢。”她在火上再添了一把干材,游说着。
夫人站起身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是为越泽好,你也是个贴心的好丫头,我又何尝不想他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可是,我必须的为我司徒家的家业考虑啊。”
听到她说的这句话,暮晴天更加疑惑了,他司徒家在这黎国可是首富,商政联姻历来都是作为一种交易手段,用了许多年都很适用的,现在他们两家商政联姻,还成全了一对璧人,怎会多了这许多担忧?
“你可知道那飘儿郡主是何人?”
暮晴天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我本来就是时空错乱留下来的一个不幸儿,对这个时空一窍不通,即便之前小银子也大略说了一下,她也只晓得这飘儿是个郡主,那就是个皇亲国戚了。即便如此,这一般的人怎么会知道皇亲贵胄的事情呢,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夫人继续说道:“她的哥哥,是当今皇上的亲表哥,穆亲王,手握重兵,在朝中权势熏天,皇上本来就很忌惮他家的势力了,若是我们司徒家再跟他家联姻的话,皇上就会感觉到很大的威胁,当今的的皇上多疑,我不能让祖上传下来的家业在我这里衰落下去,不是我狠心拆散他们,是我无能为力,怪只怪他们生在了这样的家庭中,姻缘也由不得他们的自由。”
原来是这样,原来夫人考虑的如此深远,在她们这一代的眼中,家族的利益大于个人的利益,不得不选择家族利益,放弃小我。可是,这样的牺牲,未免太大了,家族重要,可儿子,更加重要。
“晴天,我知道你是为越泽好,你是一片好心,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若不是这样,我也断然不会拆散一对鸳鸯的,人家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我怎会毁了自己亲生儿子呢。”
她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晴天带着满满的自信进去,却没有带着好的答案出来,他等在晴天的门口,远远看见她的样子,他就已经明白了,晴天没有成功劝说夫人。
暮晴天还没开口说话,他就先说道:“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这个答案像是他早就料想到的一样,即便晴天说的再天花乱坠,年也不可能听从一个丫头的话。
“夫人……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虽然司徒越泽并没有责怪自己,但是她心中始终感觉有一个疙瘩似的,她一定要帮他。
第二天,司徒越泽还在睡梦中,就感觉耳边吵闹起来,噪音很大,懒懒的睁开眼睛,看着噪音的来源,他无聊的白了暮晴天一眼:“干嘛?”
暮晴天刚一想到办法就跑过来汇报了,迫不及待的摇醒他。
“我想到办法了,我想到办法了……”
司徒越泽晕晕沉沉的,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想到办法了?扰人清梦。
“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你或许不用娶那个何小姐了。”一听到这里,他一下就清醒了起来,马上坐起身来,双手紧紧握住晴天的双臂,激动的说:“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
暮晴天点头:“不过……你得做点儿牺牲啊!”
司徒越泽毫无顾忌:“只要能摆脱这个婚约,我在所不惜。”
居然主人都这么说了,她也没什么要顾忌的了,她把计划给司徒越泽一说,司徒越泽挑了一下眉头,一脸的为难之色,这个丫头想的这也算好办法?
“这行的通吗?”
她信心十足:“当然了,除非那个何家小姐是个白痴,否则的话,她一定会马上求着他爹来退亲的,到时候,夫人就算再挽留,也没有办法了。”
司徒越泽犹豫了一下,权衡了一番轻重,最后还是点头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说做就做,司徒越泽起的很早,晴天先安排了几个人,吩咐他们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然后才叫司徒越泽去到了自己安排好的地方,就等着鱼儿自己上钩了。
正午时分,茶楼外走进了两个女子,一身华贵的衣裳衬得女子明艳动人,女子身后跟随着一个精明的丫头。
暮晴天先看了一眼那个何家小姐,蒙着嘴小声的问了司徒越泽一句:“这何家小姐长的还是很漂亮的嘛,你确定你不要她做老婆?”
司徒越泽白了她一眼,问的什么问题啊,这不是废话吗?要是现在会反悔的话,就不会为此坏了自己的名声了,都不知道此时一旦传出去,他还有没有脸面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