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人家都说了，谭少芳只好也同样笑着点点头，准备起身离开。
“不用，周小姐要是有什么事当着少芳的妹讲也一样，她是我妹，我们兄妹也没什么之间也没那么多需要回避的。”
谭少芳感激地对谭少山笑了笑，刚刚周佳说那样的话时，她就已经很尴尬了，明明她才姓谭，在这个家里，地位却不及一个姓周的。
谭少山这么一说，轮到周小姐尴尬了。
见周佳不开口，谭少芳起身，尽管心里不舒服，但她也没有那么不识趣。
“你坐下。”
只是刚站起来，又被她哥叫住了。
谭少芳只得依言坐下。
周佳脸色僵了僵，咬咬牙，目光闪了闪。
“好，我可以帮你说服奶奶。”
谭家兄妹的视线全都看向周佳，谭少芳继续蒙，而谭少山则是在思考。
沉吟片刻之后，谭少山开口。
“你的条件是什么？”
听到她哥这样问，谭少芳这才在心里了然的点点头，难看老太太总是对她看不上眼，也难怪老太太会对这周姑娘刮目相看。
周佳脸色白了白，绞着手指，似在不安，谭少山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我可以帮你说服奶奶同意你跟苏禾一起去旅行，我的条件是，我也要去。”
“这不可能。”
谭少山想都没想地拒绝。
连谭少芳都觉得不可能了，让她跟着一起去，那她哥精心安排的这场旅行还有什么意义？
“你可以考虑看看，如果不行，你跟苏禾也是去不成的。”
“周佳……”
在谭少芳的印象中，这位周小姐一直很乖巧，说话从来都是细声细气的，好像说大了点声还怕会吓着谁一样。
可是……这……
“放心，我不是要去破坏你们的，我只是一直没有旅行的机会，想跟你们一起去见识见识罢了。”
周佳笑笑，正面迎视谭少芳的目光。
“你如果只是想去旅行，我可以安排，你想去哪都成。”
谭家不在乎这点小钱。
“不，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门，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周佳坚持。
“好了，奶奶说呆会起来想吃莲子羹，我去厨房帮阿姨一起煮，你可以考虑看看我的建议。”
周佳说完迈着僵硬的步子离开了客厅，在背过身去的那一刹那，周佳重重地吐了口气，她心里其实也是没底的。
她知道，除了仗着老太太还算喜欢她外，跟苏禾比，她一无是处。
但是王牌，有一张就够了，她觉得这张王牌，她如果够聪明，就足够她用一生了。
“哥……”
谭少芳低低唤了一声，谭少山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是第一次，谭少芳觉得自己没用至极，所有人她都看不透，看不透她哥，看不透苏禾，就连周佳她都只能用一句没想到来代替。
她甚至连周佳什么来历都不清楚，在这个大家族里，她这种性格，大概是会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吧。
“没事，等奶奶下来再说。”
谭少山说完起身，去了他自己的房间，虽然老宅他已经很少回来住，但他的房间还是原来那间，会有人定期打扫。
仔细想想，谭少山自己也觉得奇怪。
七年了，他跟苏禾在一起已经七年，苏禾却从来没有来过他家。
因为奶奶的不喜欢，他从来没有带过苏禾来过老宅，苏禾也从来没有开过这个口。
就算苏禾不止不遍的跟他说要结婚，但对于这，她从来没有提过。
谭少山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爱的不够深，但至少，他跟苏禾在某一方面还是持同样的态度。
那就是在爱的面前，不要给自己太难堪。
所以，这事，怕是不行。
谭少山揉揉眉心，有些疲惫的站在卧室的窗前，不停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他父母从小就过世，他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小时候体质不好，容易生病，是老太太一口一口地给他喂药，上学的时候，不管有多忙，老太太都要亲自送他，亲眼看着他走进学校才放心……
除了苏禾，从小到大，老太太几乎没有什么事不依过他。
可是，奶奶为什么会这么不喜欢苏禾？
谭少山也想不通。
这个问题，他曾不止一次在苏禾身上找过问题。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苏禾身上最初的棱角也早已磨平，但他奶奶对苏禾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一丁点改变。
谭少山一直站着，烟抽完一根又接着一根，直到谭少芳上来敲门，喊他下来吃饭，他才从沉思中醒过神来。
“来了。”
将手上的烟拧熄，谭少山皱着眉头看了眼烟灰缸里的烟屁股，转身离开了房间。
“奶奶。”
谭少山下楼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起来了，坐在餐桌边，见到谭少山叫她，仍是一脸的不高兴。
周佳给老太太乘了碗莲子羹，又给谭少芳乘了碗，准备也给谭少山来一碗的时候，被他用手挡了下来。
“坐下吃饭吧。”
周佳失落地看了谭少山有一眼，又偷偷地看了老太太一眼，后者拍拍她的手，安慰她。
周佳回以一笑，坐了下来。
餐桌上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
等到老太太一碗莲子羹见了底，准备添饭时，谭少山才开口。
“奶奶……”
“如果你要说苏禾的事，奶奶不想听。”
谭少山才开口，就被老太太打断，话哽在了喉咙。
谭少山寒着脸，闭了嘴，不再开口。
谭少芳看了看坐在她对面的周佳，又低下头去。
她永远没法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或是说想做什么。
“奶奶……”
这次是周佳开了口。
“既然少山那么想去，你就同意了嘛。”
轻轻摇摇老太太的手臂，周佳一味的乖巧状。
“佳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