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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月满初亏的日子

每二天,他们早早的准备好了要进入未知的一应器物。当残缺的月亮初升之时,他们将断碑接合,紧张的注视着将要发生的一切,如那让自己活着的身躯埋葬在书藉的坟墓中的男人所言,那个三角形的符号下方出现了三条若隐若现的水纹,符号像浮标一样轻轻的摆动了一下,林洪拿起那个写有“奉安拉之名”和王教授遗言的玉板在石碑上叩击了一下。和原来想像的不同,他们以为那传说会经不起这轻轻一敲,这正是他们所担心了,如果一切毫无反应,那林洪和张丽的希望,还有亓元磊家族世代等待破除的咒语都将破灭。他们一致认为,那通道的入口一定会在地面开启,可这松软干燥的沙土所布满表面的大地一动无衷,沉默……沉默。一切一如当初,希望在一点点萎缩,绝望在一点点胀大。在渐渐吞噬他们的绝望中,那被接的石碑慢慢的消失了,一种不是亲眼所见绝难相信的情境出现在眼前。一个高大雄伟的闪耀着红光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如碗口般一样大小的金色铆钉像撒满天空星辰,两个巨大的门环悬挂在门扉上。光洁的门柱直插云霄,门柱上两只张开羽翅的苍鹰栩栩如生,连接门柱的两侧的城墙坚不可摧。

亓元磊从祖先那里遗传而来的血性在体内激荡,面对这不可思意的一切,他毫无畏惧的手掣精钢刀,大步的走上前去,张丽和林洪紧随其后,没有思考的余地,任谁也不能抗拒这种想一探其究竞的诱惑。肃穆、苍桑、颓废、残垣断壁等词汇都不适用于这里,庄重威严、叹为观止是亲眼所见这境像的真实感受。他们三人一起用力推开大门,没有想像中的沉重,随着一声轻响大门开启,三人侧身而入。眼前不是繁华的城镇,不是荒凉的沙漠,除了壁两侧的高墙和一道依然晴朗的夜空之外,别无它物。他们回头一看大门不见了,只有和眼前一般无二的高墙。“向前走。”亓元磊果断的说道,没有一丝声音,静寂的可怕,就连三个人的脚步声似乎都被脚下的土地吸收。他们的眼睛慢慢的适应了这种黑暗,借朦胧的星光,张丽看到两侧墙上刻满了各种图案,有在巨神脚下战栗的人类,有垂死挣扎的怪鸟,有面目狰狞的野兽,有紧盘身躯吐着信子的巨蛇,鲜红的像血一样的咒语在图案下方,显的异常刺眼。张丽不由得紧紧握住林洪的手。林洪感到张丽手心里那潮湿的汗液,回过头给了她一个微笑,亓元磊警惕的走在前面,准备在不可预知的危险突然来到时,再次让刀花绽放。也许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墙壁上所画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是这无法打破,永无尽头的死寂。这种无形的东西在慢慢变重,压在三个人的身上,过了足有一千年之久,他们已经无力再向前迈动自已的又腿,哪怕只有一步也是遥不可及的目标。

一声闷响从远处传来,接着又是一声,从声音响起的节奏来推断,这是一个庞然大物,声音依旧在响起,却还是那么遥远,正是这声音暂时的救了他们,一时他们忘了这只有在坟墓中才有的寂静。但同时他们也惊奇的发现,在向前走了一千年之久后,他们居然还在最初推门而入的地方。这条通道并不是像笔直了,而是一个迷宫。随着那声音再次响起,他们感到自己在与空气一起震荡,他们摸索着墙壁继续向前走去,生怕错过那能让他们走出迷宫的出口。林洪一只手拉着张丽,另一只手在墙壁上摸索。突然,林洪惊呼一声,猛然向后一跃,他摸了一个温热的软乎乎的东西,好像刚刚从动物体内取出的内脏还在微微跳动。亓元磊顺着林洪惊叫的声音跑过来,看到那个吸增在墙上的软体动物,那是个什么东西啊,它体积不大,没有骼的身体在墙上蠕动,裂开好像是嘴的一条血缝,发出嘶嘶叫声,这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他们看到墙壁两旁已经爬满了这种东西。速度之快另人咋舌。一道道类似嘴巴的血缝中露出一排排尖利的牙齿。它们快,亓元磊手中的刀也不慢,就在第一个跃起向他们扑来时,亓元磊手划破四周空气,一朵诡异的海棠一闪而逝,落了一地的碎末,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这一举动刺激了那群蠢蠢欲动的生物,它们变的骚动不安又无比兴奋。林洪和张丽站在亓元磊身后,看到他也在对这群生物感到悚然。他们一步步后退,紧张的看着这群布满墙壁的怪物层层叠叠的向他们压来。刚才那节奏分明的巨响戛然而止,一声凄厉的长啸像利刃割破肌肤一样划开了这凝滞的空间在身后响起。他们回头一看,一只体形硕大无比的猛禽展翅而立,弯曲的隼像亓元磊手中那柄刀,根根羽毛如同一把把利剑。它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了人类的声音,像金属撞击的嗡嗡声:“快到我身后!”

它在那狭窄的通道中灵活的转动的硕大无朋的身子,所到之处那些怪物无不被粉碎,突然它腾空而起,化做两扇缓前行的红光,那布满两壁的怪物如潮水一般向后退去,刹那间,一切重归平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那巨鸟成了一个身穿白衫,手摇羽扇的倜傥公子。看到张丽三人被吓傻的样子,他哈哈大笑。他来到他们身前,说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通道被完全打开了。自从王子被送往汉朝之后,这条通道就永久的尘封了,虽说有些人进来过,但他们打开的不是整条,而是入口处刻着咒语的那一点。那几句咒语就能让他们望而止步,凡是把这里的一丝消息带到外面的人,坦尼一族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那你是……?”林洪问道。

“我是这保护这条通道不受异物入侵的守护精灵,我们一共四人,是王子的贴身侍卫。在王子走后,我们不愿在为固执又愚蠢的国王效力,所以我们四人立下重誓,永不尝世间的喜怒哀乐,也不再卷入世人的爱恨情愁之中,誓死守护这条被王子尘封的通道,这里有他不死的记忆,我们相信终有一天他会重返故土!时光把我们刻在了这高耸入去的石壁上,在这虚无的空间中,我们超越了轮回之苦,也远离了让我们能感到自身存在的眼泪!我们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直到安拉的声在我们耳畔响起时,我们才有了使命,摆脱了比死亡可怕一万倍的空虚!”侍卫说道。

张丽指着亓元磊说道:“这就是王子的后裔!你就是我们刚进入大门时看到的那只垂死挣扎的怪鸟吧?”

侍卫没听到张丽这样说,眼中焰起希望的光芒。他一个箭步冲到亓元磊身旁,一把捋起他的袖子,看到了那火红的印痕。他枯干了千年的眼睛再次盈满泪水,不知何时,另外那三个也静静的侍立在身后不远处。一个身才高大手握铜锤的,一个浑身黝黑双手如同一双利爪,最后一个是手握轻纱身姿妖娆的女人。他们走上前来,和身穿白衣手拿羽扇的侍卫站在一想,齐刷刷的跪在亓元磊的前面,痛哭不止。亓元磊上前拉起他们说:“这条通道的尽头在那里?”

那个妖娆的女人说:“除非坦尼给你们打开,不然你们永远也走不出去这没有时间的虚无空间!”

“可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坦尼啊?他好像是一个看不见的种族的首领!”林洪说道。

听到林洪这样说,四个侍卫笑了。“分散无形,汇集朦胧!你们可以看到他,那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那个体形高大的说:“我们带你们去找坦尼,你们要带我们回到我们的国家!虽然我们再也无法像现在这个样出现在吉娅公主面,但我们真的想回去!”

这正是张丽她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他们不假思索就答应了。“那来吧!”白衣侍卫刚说完,那个妖娆的女人就化做一条扭曲的白光,落在张丽的脚旁。手持铜锤的一声大吼,身形爆长。一言未发的黝黑的那个成了一只斑斓猛虎,曲膝蹲在亓元磊身旁。那只翅如利剑的大鸟也在林洪身旁震翅欲飞。“上来吧!”

他们三人都跨上在他们身旁的神物。“坦尼!”巨人高喊着,声音刚落,空气开始涌动,渐渐向一点汇集。一个苍无比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的身体像寒冰一样透明。“打开门吧,让我们进到那真实存在的世界里面。”巨人说道。

“他们这三个是什么人?”苍老的坦尼问道。

林洪说:“为什么你们进到我的身体,要置我于死地。”

“有一个老人,他无比聪明,竞然可以绕过我们的守护直接走进这片由逝去的时空拼凑而成的世界,见到了吉娅公主,在可以全身而退的时候,又抄走了我们咒语。他对这个世界构成了威胁!所以,我们不得不让他永远沉睡!你拿走了他的手稿,所以你是我们的目标,不过现在你已经没事了,我们的族人放弃了你们,他们在你们的世界孕育出了生命。”坦尼说道:“石碑的文字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林洪说“倒底是什么意思?”

“破碎之城,请留下你的记忆!这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时代,它是由那逝去的历史拼成的空间。人类已经把他们遗忘,就是记录下来的也被扭曲的不成样子。你们很无知,这么冒然的闯了进来。在走进破碎之城大门的时候,你们就属于这个世界了,再也回不到你们所生活那段时光中去了。你们的记忆将会慢慢的变的虚幻,连你们自己都会相信,你们所说的现实也只不过是一个荒唐的故事。”坦尼那不会有表情的在抽动。“去吧,大门已经打开,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因为它们存在过,你们头脑中所谓的现实也终将成为这里的一部分,我们还继续我们的职责,直到不会再有人来谱写你们自己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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