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要下令,让所有年轻的人都拿起武器,我们不能忘记曾经的战斗,如果有一在它再次来临,我们也不能毫无准备,束手待毙!”
林洪拿出了吉娅的信,张丽看后,不仅想起了亓元磊,那个满脸英气的人。他离奇的消失,曾一度让张丽感到困惑。她在内心里总是觉得亓元磊的消失和林洪有着某种联系,但不敢去求证,怕见到自已不想见到的事实。
此时她随口问道:“亓元磊怎么会在我们战胜之后突然消失了呢?”
“不要再说了,这对我来说也是个谜,让这个谜烂在我们心里吧,好吗?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不会再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亓元磊在遗忘的空间再度被遗忘,他坐在街角的阴影里,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偶而有几个顽皮的孩子站在远处用棍子捅捅他,看到他脸上一阵抽畜,确定他还活着之后,就会失望的哄然而散。他已经超越了生死的界限,在这两个世界之间任意游走。他给死去人捎去活人的烦忧,又从那里把死亡的孤独和恐惧带到人间。
每当夜暮来临之后,一个年轻就会走到他身边,从他那模糊不清的浑浊嗓音中捕捉一个又一个图形。这并非没有价值,这个从不说话的年轻人是林洪设立的创造文字的团体里一个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他对林洪让他们记下的一切都持怀疑态度,只有这个被遗忘的老人的诗篇里才有让人不容置辩的真实。如果要问他为什么如此相信这个老人,他会说:“他是这个国家的缔造者,谎言在他身上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黄莹对黄明轩说道。
“那你快点,我们在公园等你!”黄明轩说完,关上门走了出去。
厨房中母亲张娜正在洗刷碗碟,传来自来水的哗哗冲洗声。现在以后从分公司经理的父亲黄建已经荣生公司的总裁,他正从门口的挂衣架上拿下他那条有着银色斜纹的领带。看到黄明轩走过来,黄建微笑着问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们都盼了大半年了,可以说半年前我就准备好了。”黄明轩回答道。
黄建这个曾一度背叛家庭和妻子的男人,在经历了七年漫长的忏悔后,终于回到了最初和张娜相爱的起点。他不再提起过去,用一种最温情的父爱为自己的谎唐行为赎罪。在黄明轩十三岁的生日之时,他要带全家人出游,以此做为送给黄明轩的生日礼物。张娜对待黄建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其实她也在心里可怜这个男人。可她也无法从黄建带给自己的伤害中挣脱出来,她把黄建做为家里的一员,却无法再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
张娜从厨房中走出来,边在围群上擦手边对黄建说:“你还不快去上班,别忘了,今晚吃过蛋糕之后,明天我们就出发!你可别说,你公司里的事多来搪塞我们啊!”
“忘不了,我会把一切处理停当的。”黄建拉起黄明轩的手说道:“对吧,儿子,草原,我们来啦!”
黄明轩是幸运的,他遇到了世界是最好的家人,最乖巧的弟弟,最漂亮的姐姐,最爱他的妈妈,对家庭最有责任感的、能迷途知返的爸爸。他也紧握着父亲的手,感受着从他手上传来的那种成熟男人的力量。他们拉着手一起走出家门。黄建和黄明轩在楼下分手,黄明轩走向公园,黄建去停车场。
黄明浩和黄明轩打了个招呼,黄明轩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来。黄明浩说道:“你要过十三岁的日子了,我觉的时间过的真******快。”说到这里的时候,黄明浩转过头看了一眼姥姥继续说到:“我觉得早晚有一天,我们也会像姥姥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这里。”与姥姥的相伴,让黄明浩过早走进了老年的世界,那个世界没有色彩,没有温度,却经无比迷人的姿态诱惑着黄明浩。姥姥的世界已经没有时间的观念,在她满是皱纹的皮肤下,灵魂可以任意游走。
黄明轩拍了拍黄明浩的肩膀说道:“老弟别这么伤感,快乐点,等下姐姐要给我买生日礼物,你要不要一起去?”
黄明浩撇了撇嘴说:“生日礼物,我看不对吧,是定婚礼物吧。”
如果黄莹在这里的话,黄明浩是不敢这样说的,黄莹现在最不喜欢别人提这件事,只要她敏感的认为,别人的话里有这样的意思,她马上就会拉下脸来。
“嘿,你拿我开涮,看我等下告诉姐姐去。”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不给你告密的机会。”黄明浩说着扬了扬下巴。
黄明轩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张娜在向他们款款走来。牛仔短裤衬托着黄莹白晰细腻的双腿,浅色的体恤下面那发育完美的若隐若现的女性标志让黄明轩的脸有点微微发红,他从不让自己的眼睛在上面多停留一秒,他怕自己的羞涩出卖自己。黄莹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十五岁的她,已经发育的近乎完美,她是学校里的校花,有很多男孩往她书桌里塞过情书。她也都细细的看完,然后再拿给黄明轩看,在黄明轩看着那些让他头皮发麻的情书时,心里鄙视那些高年级的男孩,黄莹就在一旁惟妙惟肖的学着写信人的口气一本正经的念情书上的内容。
黄莹走到两个弟弟跟前,特意的转了一个圈,“怎么样,兄弟们,我漂亮吧!”
黄明浩笑着没说话,黄明轩却说:“漂亮,全世界都知道你漂亮了!”他很喜欢黄莹个样子,却又不喜欢她这个样子,有时黄明轩的心里就是这样矛盾。
黄明浩没有和他们一起去,他放心不下姥姥。所以他不知道姐姐给黄明轩买了什么样的礼物。晚上全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黄明浩央求道:“你就拿出来嘛,让我看下,等我过生日的时候也要姐姐给我买,到时我也让你看。”
“是啊,是啊,拿出来嘛,让我也开开眼!看看我女儿的眼光怎么样?”黄建也在一旁怂恿的说道。
“你们别为难他了,我不让他拿出来,就是让他拿,他也拿不出来!”黄莹睁着那双和张娜一模一样的眼睛说道。“我给他买了个冰激凌,他吃了。你们说还能拿出来吗?”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
倒是黄明轩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看到黄明轩这个样子,黄莹笑的更加利害了。
第二天早晨,大家很早就起来了。男孩儿们在帮爸爸往车里拿东西,黄莹和妈妈在厨房准备早餐,姥姥在阳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因为跑来跑去,黄明轩和黄明浩的小脸都给扑扑的,坐在桌子前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包。“慢点吃,别噎着,喝点牛奶,把鸡蛋也吃了。”张丽看着两个小伙子说。
黄建放下牛奶杯子,问张娜,“该带的都带齐了没?”
“带齐了,只是我有点放心不下妈,你请的那个保姆行吗?”张娜说。
“可以,你放心吧,早就让你请个保姆了,可你就是不听,现在又不放心。这个保姆是我同事的一个远房亲戚,本来人家在别处做的好好的,就是因为听说咱们要出去旅游,才特意辞了工作到咱家来的。”黄建还没说完,黄莹就打断了他的话:“我看你那个同事倒是个马屁精!”
“不要乱说,人家也是一翻好意!”
吃完饭,张娜收拾好之后,大家就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等保姆来。
那个小保姆看起来比黄莹大不了几岁,长的也眉清目秀,一付小家碧玉的模样。张娜带着她把家里所有的物件摆设都和她说了,最后又给了她五千块钱做我日常开销。临走的时候,告诉她,有事就打电话,每天陪姥姥到公园里坐坐。
黄明轩不喜欢坐车,那狭小的空间让他难受,还有难闻的汽油味让他干呕。张娜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三个孩子坐在后排,黄明轩和黄明浩坐在两边靠窗的位置上,黄莹坐在中间。这是他们第一次带着这么轻松的心情出远门,上次是搬家,可比这难受多了。黄莹看着爸爸和妈妈的背影,心里暗暗想到,妈妈的心铁做的,她从来都没有关心过爸爸。倒是爸爸挺可怜的,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不管妈妈对他怎样,他对妈妈都是一如即往的好。可她不会理解将爸爸和妈妈联系在一起的是什么,是婚姻,是爱情,是责任。有时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是怨恨,看着对方在时间面前慢慢的低下头颅,是种无法言说的快感。
别克商务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窗外下着蒙蒙细雨,黄明轩趴在车窗上,看着被细雨笼罩的世界。车里沉闷极了,没有人说话,大家是在各自想着心事,还是被车外这个诗意的世界迷住了。
“爸,来点音乐吧,我要憋死了!”
黄建回头一看,好家伙,女儿都侧着头睡着了。他按下收音机的按钮,在触屏上选了一个波段,音乐悠扬如同水面荡起的涟漪。张国荣那忧伤低沉的歌声在车内响起,“往事不要再提,红尘已多风雨……”黄建伸手想换个波段,却被张娜拦了下来。一曲唱完,黄建确信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妻子眼里的泪。三天后到达目的地内蒙古自治区的呼和浩特市,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要参观五塔寺、成吉思汗陵、大明塔、昭君墓,要游览大青沟、狼山岩。不过在行动之前他们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我们还要住在这样的地方吗?”张娜看着高楼林立的城市说:“这和没出来有什么区别!”
“就是啊,我们以为会和野外露营一样呢!对吧?”黄莹看着两个弟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