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唐在旁笑道:“兄弟,你这一手可有点恼羞成怒啊!”
释小虎老脸一红,羞得头皮都红了,大哥是不是已经看出什么来了?
草丛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一把接住的量天神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一个明眸皓齿,背着背篓,身穿黄绿色衫子的姑娘从草丛里走了出来,口中说道:“我的儿,母亲我来了!”说完,脸也红了,脸庞如带露的荷花瓣一样晕红可爱。
这里的草丛极为茂盛,草色暗绿,中间夹杂着许多野花,是以这姑娘静静藏在草丛里,连萧远唐都没有发现。
刚刚释小虎对着迷障里的幻想,嘴里情不自禁的叫着母亲父亲姐姐,往里走的时候,这姑娘正躲在草丛里,看见释小虎迷惘的样子,一阵好笑,后来看释小虎一脸真诚,出自心肺,不由也是感动,于是从背篓里拿出一束草药,在嘴里嚼碎,直接咬在释小虎的手上,是以释小虎手上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这草药专门克制迷障,见血立刻生效,将释小虎从幻想里解脱出来。
释小虎一经发现父亲母亲和姐姐都不见了,面前忽然出现一个绿衫子的美丽少女,心里大概也明白过来了,只是释小虎想着这少女定然也是迷障里的,于是大叫青荼救命。
青荼的影子的释小虎身上一闪而现,睁开眼睛看清楚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女,丢下一句:“看你那挫样,这是真人!是人家救了你!”之后就消失了。
看着少女脸上促狭的笑容,释小虎窘迫极了,刚刚自己对着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少女叫了半天母亲,这让人情何以堪啊?因此一听萧远唐说玄奘陷入迷障,立刻抓住量天尺,一把掷进了草丛,佛家重宝不伤凡人,释小虎倒不怕把这少女打坏了,只希望能将少女惊走,这样自己的颜面就可以保住了!
哪知这少女十分顽皮,不但没有被惊走,而且一边伸手接住量天尺,一边口头上占着释小虎的便宜走了出来。
释小虎简直整个人都红通通的了!可是这少女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不能发作,只得默不作声站在一旁。
萧远唐见多识广,一见各人的情景,便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看看少女背篓中堆得高高的药材,萧远唐点头向少女示意:“请姑娘救救这位大师!”
释小虎刚刚从草丛中出来时,告诉萧远唐是青荼救了自己,此刻见萧远唐直接求少女救玄奘,等于是间接拆穿了自己的谎话,脸上立刻又红了几分。
少女对着萧远唐还了一礼,照样从背篓里拿出一束草药,放在嘴里嚼碎了,请萧远唐用一把匕首,在玄奘手上割开一个口子,将草药覆在上面,片刻之后,玄奘也清醒过来。
少女将量天尺还给玄奘,又看了看萧远唐,忽然对着萧远唐施了一个大礼:“您可是缁衣帮的萧帮主?小女子一家多谢萧帮主救命之恩!”
萧远唐生平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扶危济困无数,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帮助过多少人,此刻见少女向自己行大礼,连忙双手相扶:“姑娘,请问尊亲是谁?”
那少女盈盈一笑,眼波流转,道:“萧帮助不记得七年前在黄河渡口救的那一对打渔的夫妇了吗?当时他们带了他们的女儿在黄河上打渔,却遇到了从别处流窜过来的水寇,那些水寇要抢走那对夫妇的女儿,是萧帮主路过,打跑了水寇,搭救了他们一家三口,我当时只有八岁,如果不是萧帮主,只怕现在我还真不知道在哪里受苦!”说完盈盈又拜。
萧远唐隐隐记得七年前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只是时日太久,记不清楚了,只依稀记得那个七八岁的女孩面对水寇,倒是不哭也不闹,也不害怕,只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这一切,看看父母被水寇捉住,竟走到一柄鱼叉旁边,将尖利的叉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说道如果不放了她的父母,她就立刻死在这里,让水寇人财两空。
水寇们万万没想到如此一个小小的女孩,竟有如此心性,一时都愣住了。萧远唐当时正好路过,将此事全都看在眼里,便出手救了他们。
救下那对夫妇之后,犹记得那小小的女孩,眼里含着泪花看着萧远唐,小手紧紧抓住萧远唐的衣襟不放,说道要跟着萧远唐练习武艺,将来做一个像萧远唐一样的大英雄。
萧远唐哭笑不得,看看小女孩不肯放手,又不能强自甩开女孩,只得将身上的一块小小的玉玦拿了出来,塞在女孩手里,那玉珏是缁衣帮一个善琢玉的弟子入帮之时亲手打造的入帮之礼,萧远唐觉得那玉色莹润可爱,随手带在身旁,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小女孩拿着玉玦,爱不释手,萧远唐看女孩玉雪可爱,也十分喜欢,遂开玩笑道:“等你长大之后,可到缁衣帮找我,凭此玉玦,我收你为徒,教你武功,再给你找个好夫婿!”
女孩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欣喜:“萧帮主,你是大英雄大豪杰,说话可不能不算数!”
萧远唐见女孩如此认真,也不禁来了兴致,跟女孩三击掌为誓,约定永不食言。
没想到现在,这女孩找上门来,而且还长得如此亭亭玉立。
少女看萧远唐在努力回想旧事,登时急了,从领口扯出一截丝线,丝线上一只玲珑晶莹的玉玦闪闪发亮,想来这玉玦的主人十分珍爱这玉玦,每日拿在手里不知摩挲了多少次,因此才有如此莹润的包浆。
看看萧远唐依旧不语,少女急了:“萧帮主,您可是大英雄大豪杰,您所说过的话可不能不作数,我们曾经三击掌为誓永不食言!”话音未落,一双大眼睛已经漾满了水光。
萧远唐是个粗豪汉子,想来领导缁衣帮千千万万的帮众不在话下,却很少同妇女儿童打交道,更别说这种花季少女。
看看少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萧远唐竟有点手足无措:“额,萧某说话,自然是算的,你想学什么武功,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婿,说来听听吧!”
少女一听,既羞且愧,大眼睛一忽闪,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