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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技术与智慧的较量

几秒钟前还是自己在突击对手,一转眼却被对手打了反击,李潜顿时感觉到了自己在赛场上的被动。坎比亚索还在中场线上往回跑,皮尔洛已在后场一个贴地短传给了卡卡。而另一名后腰锤子扎内蒂由于站位的关系,离卡卡几乎还有3个身位。调后腰补中路是来不及了,李潜也只好顶出了中后卫科尔多巴,隔在卡卡和他原本盯防的舍瓦之间。这下操作也是相当聪明的,既威慑了卡卡又封住了卡卡给舍瓦的传球线路。

可惜,罗奇斌这时终于露出了他的锋利獠牙,卡卡接球后一点没犹豫,主动向科尔多巴靠了过来。而且刚一近身,就依靠出色技术使出了一个漂亮的扣求过人。科尔多巴一个踉跄,目送卡卡突突突进了禁区。接下来的场面就相当悲壮了,萨默独立面对AC三人的合围,顾此失彼,卡卡吸引门将到了右边,然后轻推左路,吉拉迪诺推空门得手。上半场15分钟,罗奇斌1:0领先了。房间里本来就只能听见模拟的赛场的喧哗,此刻更是只听见游戏里解说员开始疯狂地呐喊。

从刚刚接触胜利十一人实况足球开始,李潜已经经历过无数个各种各样的失球,也经历过很多次的落后,但是像这样的失球是不多的。被对手轻巧扭过,形成以少打多的绝对劣势,此类的失球是一种完败。罗奇斌的技术确实是相当精湛的,经过游戏里短短几分钟的较量,李潜切身体会到了这个现实。不过,在他理解的足球哲学里,技术并不能代表一切,足球是十一人组成的团队项目,是讲究十一人相加大于十一的整体竞技。虽然,罗奇斌显示出了华丽的技术,但足球不是简单的加减法,不是单纯的大吃小,他还是有信心和他做进一步的缠斗。

进球片段被礼貌地跳过,比赛马上继续进行了。李潜开球,第一次获得了从中场组织进攻的机会,他非常谨慎地控制球,并不急着马上进攻。相当老练的罗奇斌并没有在进球放松,他了解在游戏里一个球的优势是转瞬即逝的。他对身边的对手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他控制着中场球员同样不惜体力,对持球球员展开了逼抢。几番抢夺下来,罗奇斌渐渐发现了对手的厉害之处——他的护球水平绝对是一流的。常常是本方的两三人抢对手一人,却根本抢不下来球。对手总在有意无意之间,将球转移到了自己人数最稀少,空间最宽阔的地带。而自己却好像是举着一根巨棍挥舞,却始终打不到目标一样。不能放任这样的局势发展了,罗奇斌开始频繁放铲,刚开始的确触碰到了几次球,但李潜马上又适应了他的变化。每每他冲着球铲去,对方却很快做出调整,让球员背向了自己。犯规,犯规……转眼罗奇斌吃了三张黄牌。

时间一点点流逝,罗奇斌不知不觉中有些急躁了。李潜仿佛看到胜利天平开始向自己倾斜,在对手又一次合围上来之后,他突然起大脚长传,将球转移向了本方左路。法瓦利在左路苦等很久了,罗奇斌的整体队型刚刚密集防守李潜的右路渗透,因此在自家右路留出了很大一片开阔地。法瓦利接到传球,一反常态地没有选择继续短传倒脚,而是大步流星地沿左路边线挺进。

不好!罗奇斌预感到对手会变招了,他赶紧切换右路的球员,想封住法瓦利前方的空当。谁料想,法瓦利刚过中场线,就传球了。贴地的大力直塞传球,如同一只羽箭流星赶月一般射向AC米兰的左肋。在那个要害的位置上,阿德里亚诺见到了法瓦的出脚,已经甩开内斯塔开足马力启动了。他跑动的路线非常精妙,恰好与法瓦的羽箭传递在禁区里重合。说话之间,足球已经到了阿德的控制范围内。身后四五米外是拼命回追的米兰后卫,眼前却只有一个迪达。本来可以更从容的阿德却选择了最痛快淋漓的方式——直接起脚轰门。迪达或许还在思考阿德会不会用他的惯用的左脚停球,但觉得眼前一花,皮球已从球门近角窜进了网窝。上半场40分钟,比分改写为1:1。

这个进球发起得突然,进攻路线的设计也相当富有想象力,对得分时机也把握得相当果敢。阿德在门前的不停球直接射门,显示了操作者对球员的充分了解和对自身的自信。现在双方已经各攻进了一球,罗奇斌是依靠出色的个人能力,而李潜是依靠对场上局势的洞悉和对机会的有效把握。如果说40分钟前,球场上罗奇斌的气势压倒了李潜的话,现在的这个进球已经足以让双方重新回到了平衡。接下来的5分钟比赛似乎也想证明这一点,罗奇斌没有像一开场那样大举进攻,选择了谨慎地在中路逐级推进。李潜也小心翼翼地禁闭门户,耐心与之周旋。直到上半场结束,双方都没有再攻到对方禁区内,也没有像样的攻势。

足球游戏竞技没有真实足球的中场休息,惯例的中场调整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变化。双方似乎都憋着一股劲,要延续上半场的战法将对手最终拿下。强手与强手的对话,往往都会是这个心态,不会轻易因为对手主动改变自己的打法。一旦某方率先变化了,就等于变相地承认自己最初的布局存在问题,在气势上就会首先败了一阵。

李潜的不变,并不完全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与罗奇斌这样专业级数的高手过招,对他而言是第一次。采用比较保守的4222阵型,是以牺牲部分进攻路数来换相对稳固的攻守平衡,在当前的条件下这是唯一最好的选择,所以根本就没有变化的必要。另外,双前腰的设置本身就隐含着致命的杀招——进攻时会经常觅得禁区弧附近的远射机会,抓住这样的机会往往就能够确保一场比赛的胜利。

罗奇斌选择不变,更多则是出于对自己的自信。凭借他近年来多次参加专业比赛的经验,他感觉自己已经摸透了李潜的技术水平和操作实力,这个对手只是刚刚接近中流水平,有很多专业比赛常用的套路和技法他都不会使用,而且技术特点还相当单一,边路进攻几乎没有,进攻仅仅局限于中路。战胜这种防守强于进攻的对手,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自己上半场太大意,才给了他那样轻松的机会,下半场他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技术上较量,操作上对抗,战术上还有博弈,实况足球具备了其它电子竞技项目含纳的所有特点。而且,除此以外,它还承载了真实足球所蕴涵的独特魅力——永远无法完全掌控的不可预知,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人算不如天算。李潜和罗奇斌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而游戏的局势却不一定真如他们设想的那样发展。

两个人都想着稳扎稳打,等待对手露出破绽后然后给予致命一击,游戏中的场面不免就又恢复了沉寂。两支世界豪门的著名球星们在银幕上殊死相博,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但其实都没有真正地使上全力,双方都在相持在消耗,在等待对方首先犯错误。

首先犯错的是罗奇斌,他的单后腰在应对国米双前腰的穿插时,始终有些捉襟见肘。这一次,负责第一防线的卡卡和加图索合围却没有断下前插的坎比亚索的球,让他轻松短传给了回接的贝隆。皮尔洛不敢放弃盯放的雷科巴,贝秃的前面于是一下子出现了大片真空。小跑两步,离门大约二十九米的距离,迎着对面皮尔洛惊讶的嘴巴,贝秃远射了。裹着掀起的泥土和草屑,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礼,足球打着旋向米兰球门的右上角呼啸而去。

迪达没有放弃,急速向球门右边移动,直到目送足球从离横梁二十公分高的空气中划过才停下脚步。很可惜,李潜的远射虽然很精彩,但还是稍稍打高了一点。接下来的十分钟比赛时间里,李潜又获得了两次这样的机会,但全都复制了第一次的结果。不过,这场比赛的优势似乎又开始向国米这边倾斜了。

下半场75分钟,国米又一次在前场获得了机会,雷科巴在左路摆脱了加图索的防守,带球内切到了中路,看到禁区里马丁斯似乎走了空位,便及时地输送了一记45度斜调。但是,盯防马丁斯的是内斯塔。他不知突然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凌空飞顶将球送出了禁区。皮球像只鸟儿轻盈地飞翔,然后歇在皮尔洛的脚上。

皮尔洛刚刚做完停球动作,身边又有贝隆像恶狼一样扑了上来。皮尔洛似乎是被吓了一跳,迫不及待地向前场一脚长传。前场舍瓦一个人顶在前面,与萨默埃尔肩并肩地聊天,忽然一眼瞥见了这个来球。他忘记了提醒萨默不要再思考他刚才说的那个谜语,转身就朝前方十米处球的落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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