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办呢?”我更加担心了,双手不由得握了起来。
几位师公彼此对望着,片刻,似是下了一个什么重大决定似的,齐齐地看着我。独孤青云道:“把云飞交给我们吧,你们都先出去。”
“好。”我答应着,燕楚无双已经将独孤云飞扶到师公们面前了。
等待总是漫长的,我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泠儿也是直跳脚。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一直过了五个时辰了。突然想起师公们半夜时分会……“啊,泠儿!”我突然惊恐地出声。
“师娘,怎么了?”泠儿被我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师公们半夜不是会……会变成僵尸的吗?现在……”现在应该差不多到时候了吧。
泠儿亦是皱起眉头,“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里面的独孤云飞,蓦地睁开了眼睛。
“青丫头,泠儿,你们进来吧。”这是师父独孤青云的声音。我们几个人在外面一听,不禁彼此面露喜色,急忙进了石室。
果然,独孤云飞已经醒来了。那钻石一般的眼睛,已经焕发无数光芒了。“云飞!”我激动地无以言表,直接就扑了上去。却不想脚下绊到了一块小石头,整个人顿时就失去平衡,往前跌倒。
“小心!”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惊呼。也是,青青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了啊!
我被这么一摔,脸色顿时惨白,双手也本能地覆上了自己的肚子。这肚子还真是大的,现在两只手都捂不过来了。我的亲亲儿子啊,我的宝贝女儿,原谅妈妈吧,妈妈已经尽力保护你们了,呜呜呜。
就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本来坐在地上打坐的独孤云飞却骤然飞身跃起,结实的双臂将我紧紧地圈入怀里。“青青,你没事吧!”关切的声音从脑袋上方响起来,依旧是那么温柔如水,依旧是那么令人心醉。
刹那间的恍惚,我偎依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里,眼睛不由自主就闭了起来。半年了,半年没有见面了,心里已经说不出来到底是激动还是心酸了。此时此刻,只想就这么抱着,再不松开。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好累,没有他在的日子,自己假装坚强,可是假装的终究只是假的。当一颗累极了的心,终于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避风港,身上的一切伪装也就被倾数褪下了。
“云飞……”我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你终于回来了,以后就不会再离开我了对不对?
独孤云飞的身子微微颤动着,却始终都没有再说话。许久,他轻轻地放开我,眼睛却直直地看着我的肚子。眼睛里平淡无波,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那刹那间的伤痛和愧疚,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依旧尽收我的眼底。
我微笑着拉过独孤云飞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面,小手紧紧地握着他的。“云飞,这里有我们的孩子哦,可是你却狠心抛下我们母子……”本来只是想开开心心地说这些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越说嗓子越难受。一滴泪珠儿极其不给我争气地滑落下来,我紧咬住唇,不想自己在这个时候哭出声。思念了那么久的人终于回来了,我应该高兴才是的。
独孤云飞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只手将我再一次拥进怀里,另一只大手则轻轻地抚上我的脸,这张脸,虽然怀着身孕,却依旧比从前瘦了好多啊。细心地擦拭掉那一滴泪水,嘴角微微弯起来。“对不起……”
我垂下眼眸,这里这么多人,很多话是不适合说的。嘴角强扯出无所谓一切的淡笑,“没事了,一起诶都已经过去了。”可是这么久了,这么多事情,真的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消解的吗?
突然间很奇怪几位师公这会儿怎么这么安静,若是以平时的样子,只怕早就已经围在一边起哄了。偏过脑袋过去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本来脸色都还好好的师公,似乎是在一瞬间就都变得脸色惨白了。“师公,你们?”我的声音不算大,但却足以惊动所有的人。
刚刚大家只顾着看我和独孤云飞久别重逢了,竟然都没有去关心一下师公们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救的人。
“师公,你们没事吧?”泠儿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对之处,脸上尽是关切之色。
可是几位师公却皆是摇头,都不言语。就在这时,远远地就听见墙壁坍塌的声音。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
大师公独孤望云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扯出一抹牵强的笑。“这一天,终归还是要到来的。”
“师公,你?”独孤云飞微微皱眉,从师公们的表现来看,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急忙蹲下身,目光直视大师公,“师公你说,是不是为了救我,你们选择了牺牲自己?”
几位师公皆微微望着独孤云飞,却只是叹气。
我也两步走到独孤云飞身边,努力地弯下腰来。“大师公,你们为何叹气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啊!”如果真的如独孤云飞所说的那样,师公们为了救云飞而选择了牺牲自己,那么……我使劲甩甩头,我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师公们早已经超脱了生死之外,一定不会有事的。
片刻的沉默。终于,大师公发话了。“云飞,师公们为了给你解除蛊毒,已经耗尽了精力了,只怕能够看着你的时间已经没有了。不过,不用为我们担心……”说着,他已经有些吃力了,“我们几个老东西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多余的。我们逆天行事,硬是让自己活了下来,本已违背天规。本来,可以守护好这一座古墓,也算我们积德,所以才没有早早收回我们的性命。但是现在……外面的人已经找到这里来了,我们再也没有能力保护古墓了。你们……也早些离开吧,师公们活了这么久,已经累了,是时候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