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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劫数,难逃(2)

恰好有一人路过。此人姓杨,游手好闲,专搞些坑蒙拐骗的事,人都叫他杨白漂。只闻到阵阵恶臭所以过来望望。见到冯青时心想,这荒地想不到却有如此美貌女子,那嫡仙楼的老板娘前些日子托他四处务些好的女娃娃。这冯青落入杨白漂的眼里,就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有了这个打算,杨白漂立马扮演好人的角色,借来铲子挖子个坑把冯青双亲埋了,又再花几吊钱买了个木牌当作是墓碑插在坟前。杨白漂做这些事时,冯青呆坐在原处动也不动,原本水灵的眼睛空洞的望着他。直到杨白漂问她身世时,那些堵在心头的苦水像山洪爆发一般,跪在双亲坟前痛哭不已。杨白漂劝了几次方才停住。

杨白漂声称怜她孤苦,介绍一绣庄给她入去做绣花女。那冯青一个女儿家,怎知人心险恶四个字?就算她绝世聪明,可这举目无亲之地,唯有杨白漂出手帮她。在冯青心底认定他是个大好人。难得他那么热心,立马答应。

正是:情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

杨白漂将冯青引到小酒楼,点了酒菜,又遂引嫡仙楼的老板娘到此店中。那老板娘看冯青是个难得的美人儿胚子,愿意出五十两银子,杨白漂兑足了银两,转头告诉冯青只要随她去便可。一切交待完毕拿着银子走人

可怜绝世聪明女,堕落烟花网罗中。

老板娘将冯青藏于曲楼深入,终日好茶好饭的供着,不时拿些时新的曲子,诗书给她打发时间。冯青住了几日,每每夜深前院都有歌声嬉闹声传来,而且唱的尽是些直白心意的词,渐升疑惑。那老板娘索性把实情告知:“你已被杨白漂用五十两色彩买入嫡仙楼。我们这行靠的是粉头过日,我门下有标志女儿,但如你这般出色的却没一个,妈妈我看天资不错把你当亲女儿般相待。等你长成包你锦衣玉食,一生受用。”

冯青听老板娘这席话知道哭也没用,于是冷静下来和老板娘交易,只卖艺不卖身,要不然她情愿一死。老板娘无奈只好答应。

从此老板娘把冯青改名瑶琴,请最好的乐师教她吹弹歌舞无不尽善。长成十四岁时,娇艶非常。城中那些富家公子慕其容貌,各各备厚礼求见,也有不少文人,闻得她写作俱佳,求她诗词,日不离门。因此个个改口称她瑶琴仙子。

名声大了想见瑶琴的人自然就多了,不少人愿意出重金买下她的初夜。那老板娘本是爱钱之人,又怕得罪了大客人;再来那冯青性格刚烈若是硬逼她,万一她真的来个一死留青白,那嫡仙楼的招牌就砸了。这么一细想下来老板娘也有了主意。收了一富商一百两黄金,谎称让冯青为那客人弹奏几曲。实则早已在香炉中动了手脚,没过半时辰就不省人事。那商人将她剥得赤条条,他那话儿又非兼人之具,轻轻的撑开两股,用些涎沫送将进去。此时冯青梦中觉痛,醒将转来,已被富商耍得够了。欲待挣扎,怎奈手足俱软,由他轻薄一回。直待绿暗红飞,方雨收云散。

冯青知是老板娘用计,破了身子。自怜红颜命薄,遇此强横,不由暗自垂泪。老板娘见客走忙进来哄冯青,她只不开口。自那日起茶饭不沾,不肯下楼,不肯见客。老板娘心下焦躁,想教训她一顿又怕她烈性不从,反冷了她心肠;若是这般任由她不接客不赚钱,就算是养着也是白养。于是狠下心肠放话给冯青,只要再呆在嫡仙楼三年便可放她。又暗地里叫了些能说会道的姐妹日日说些劝慰的好话。冯青细想: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板娘放这些话只是想让她重新接客罢了。若真如她所言可以还她自由身,就算是让她在这种地方呆上八年十年也心甘。于是把心一横写了张契约两人都按了手印,用烙铁从中化开各执一半。

风月场中有不少姐妹都是偷偷留些家底,为日后从良时做嫁妆。冯青本就姿色过人,再加上有心要做嫡仙楼的红牌赚大钱。老板娘花重金将她从头到脚的打扮过。

但见:面似桃花含露,体如白雪团战。眼横秋水黛眉清,十指尖尖如玉笋。

袅娜休言西子,花心不让崔莺。金莲容容瓣儿轻,行动一天丰韵。

一时风头无两。风月人士都知她爱收集珠宝玉器,无不花尽心思哄美人一笑。

这些风月人中有位姓赵的,开了一间布店。早就听人说起过嫡仙楼中有位天仙般的瑶琴仙子,积了几十两银子想去一睹瑶琴花容。嫡仙楼向来有个规矩,头牌的银子要高过平凡烟花女子许多,一来头牌都是老板娘花重金打造的姑娘,二来价钱高了对那些风月子弟来说更是不小的迷惑。赵某想区区二十两老板娘怎么可能让他见瑶琴?

别人都笑赵某痴人说梦,冯青却上将这个人记在了心上。想必他是个真性情的人,比起那些只取她美貌的男人,这个姓

赵的到是可靠得多。于是向其他姐妹打听得知赵某是一布店小贩,告诉老板娘说是要去求签,实则去探查那姓赵的男人。

却说姓赵的至那日入嫡仙楼花了二十两银连个瑶琴的影都没见着,心下有些气愤。为了赚回那些银子对进往的客人都十

分和气,服务周到。恰好落入冯青眼里,更是中意。假扮买布之人上前与他谈了几句。那赵某何曾见过此般嫡仙美人儿?拿出十万分的和气对她。冯青故意留下丝帕,让他以还帕之名来嫡仙楼见她。老板娘虽然看穿冯青的主意到也不好点破。那冯青许心给赵某,赵某每日出银子把冯青包养在嫡仙楼。你道他何处生出这么多的银两?其实这些是冯青多年积下的,那些达官贵人平日不知多了她多少,这点也才算是小钱。

冯青与赵某甜蜜犹如夫妻,她也只等时限一到便可以和赵某过平凡的日子。可那赵某心中另有的算。常言到戏子无心,婊子无情。赵某虽然是喜欢冯青,男子面子最大,怎么可能娶这个嫡仙楼的风尘女?之所以和她相好一来是为了解欲,二来他已看出冯青积下万千嫁妆。

时限一到,冯青拿了当年契约向老板娘对证。老板娘也能情理放她自由身。待冯青收拾细软时,好言告知世男人最无情,赵某只不过是念她的嫁妆。那冯青一心以为老板娘不服气故意挑拨他两感情,自然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就这样一代妖姬下嫁给了小贩,到也成为风月场中的一段佳话。

冯青自嫁入给赵某,便将所有珠宝珍玩,银票全数交给他。赵某有了本钱大势开店买地,修房。不出一年间已成当地有名的大户。可每当有朋友来聚时都会用嫡仙楼的瑶琴仙子开他玩笑。日子久了对冯青的新鲜劲渐渐冷却,再加上多年来冯青一直无子所以赵某又娶了另外两名女子。

自从那两个狐媚子嫁进赵家之后她的日子就起了大变化。在平常家里一般都是正室大过妾,可冯青性本和,本以为可以和那两个狐媚子平静相处。却料不到那两女人居然联合起来对付她。夫君听信那两女人的话对她万分冷落。她在赵家的地位连个下人都不如。中秋那夜那两个狐媚子对她百般刁难。冯青多日来的怨气一下子爆发出来,抓起桌上的剪也剌向那两名女子的胸口。

等冯青清醒过来那两个妾室早已断气。她把心一横将妾室的尸体托到后园的枯井里,然后又将血迹全部擦掉。一切准备妥当天已破晓。

冯青自知此事瞒不示夫君,若是送官只有死路一条,若是向夫君说明事情真相,等着她的一定是比死更惨的赵家家法。为了活命她简单的收了些银子和包裹混在进京的商队里。可那商队在半路被山贼拦住,她胡乱抓了些淆泥涂在脸上,然后咬破手指将血涂在身上颈上诈死,才可以逃过一劫。身无分文的她一路乞讨过了两个月才来到京城。

嫁给赵某家时,他曾答应过带她来京城看看黑土国最富最繁华的地方。让她穿最华丽的绸缎,戴工艺最精细的着饰。可如今,她来到了京城。衣不覆体,满身恶臭,就连路边的狗见到她都追着咬。在一水洼中无意看到自己的样子,麻木的心感觉得到痛了。

她早已不是那个倾倒众生的冯青了。

为了一餐温饱受人拳脚她早已习惯,打死也罢,这世上应该没有什么再值得她去留念了。直到那轻柔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肯向她伸出缓手——蓝若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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