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已经忘记了自己面容上的毒疮,也忘记了心灵上的创伤;此时的她,只是个刚刚出世的无暇女孩;此时的她,再次找回了做人应该具备的人格尊严和心灵健全。
看着玉桑,金武便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被火融这样带上过云端。
想到了惨死的火融,金武禁不住长叹一声。
正在尽情呼喊的玉桑,听见他叹息,好奇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此时的玉桑,兴奋的双眸闪亮,金武看了看她,终是不忍再带给她沉重的故事,便勉强的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调息一下,咱们该去村里了。”
一听回村,玉桑快乐的表情,又渐渐回到了郁郁,低下头只是不语。
金武见她如此,只好安慰道:“不要这样,我答应你,在此多留几天,说不定能帮上你什么。”
玉桑闻言,又恢复了几许神采,坚定道:“对!你跟望哲大师一样,是仙人,你们一定有办法!”
金武苦笑一下,道:“我可不是什么仙人,在真正的仙人眼中,我还是个凡人。对了,那个望哲大师是什么来历。”
玉桑有些不明白金武为何问起望哲,却也很直爽的答道:“望哲大师就是望哲大师啊,有空的时候便会来村里教孩子们认字,给大家伙送些草药什么的,是个很好的人。”
金武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笑道:“嗯,你抱紧我,咱们直线冲回去!”
言罢,玉桑连惊呼都来不及,只觉得眼前一花,便从云端直直扎向了玉溪村。
感受到背后的两个柔软肉团,金武顿时有些后悔了,如此下坠,玉桑肯定会不得已的紧紧趴在他背上,这不是占人家便宜么。
在玉溪村外围落下法器,玉桑青措已是满面涨红了,却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羞得。
玉桑稳了稳心情,看上去已是开朗许多,当先带着金武步入了玉溪村。
这玉溪村依山而建,大约有二三百户人家,最下方靠近江边处是渔户和女子驯养师所住之处,捕捉鳇鱼比较方便。
山腰处是普通的玉溪村人家,而村长和村里的祠堂便在靠近山丘顶端之处。
村里人见玉桑青措带回了一个魁梧的陌生男子,均是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那马上去找村长报信之人。
这些村民如此行为,让他非常恼火,面上却未表露什么,只待机会合适之时,便帮助玉桑在村子中真正的竖立起尊严。
金武是谁?金武耍起精明来,连修真界的那些老狐狸都未必能占到他便宜。
玉桑青措的家院,是最靠近格桑尔河的一家,院落里种着数十年开花一次的高寒植物,可见这位姑娘一直是渴望着花儿一般的美丽。
各种渔具整齐的摆放在角落,整个庭院打扫的非常洁净,金武顿时又对玉桑高看了一眼,这绝对会是个非常贤惠的女人。
玉桑见金武面露赞许之色,有些羞涩道:“我这家里简陋,你随便坐吧,我去洗漱一下,然后煮水做饭。”
还没等玉桑回屋,门外突然涌进来十几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带着十几个青壮年闯了进来,篱笆外面也是渐渐围上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
那老头长相甚是凶悍,见金武并非此地人,神色中便没把金武放在眼里,朝玉桑喝道:“玉桑!你丢了赤鹳不说,怎将陌生人带回村里?”
玉桑尚未来得及回话,卑呼仓力分开人众挤到院中,急忙向那老头施礼道:“村长,这位壮士是我和玉桑的救命恩人,是我请恩人来此做客歇息的。”
白胡子村长不屑的看了看卑呼仓力,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昨晚村里又丢了一只赤鹳,你们两个昨晚都不在村中,定是你们串通外人所盗!”
卑呼仓力急道:“玉桑她也不想丢失赤鹳,我们世代住在村里,怎会做这种勾当。”
这时,那群青壮年中,一个长相与村长一般凶悍的年轻人,流里流气的晃着走了过来,一脚把卑呼仓力踹倒在地,阴阳怪气道:“你小子还挺能狡辩啊,为了这么个丑八怪,不要命了是吧。敢反顶我爹说的话!兄弟们,揍他!”
这群村民的蛮横无理,还真是远超了金武的想象,看着架势是要彻底栽赃卑呼和玉桑,自己不出头是不行了。
这群青壮年摩拳擦掌的,刚要围上卑呼仓力,却见金武溜溜达达的踱步到卑呼身前,向那村长施了一礼,道:“小子见过村长,请问这赤鹳丢失,可有证据说明是卑呼和玉桑所为?”
那村长平时在村里是说一不二,旁人绝不敢质疑他说的话,见金武不亢不卑的样子,心中无明业火骤起,喝道:“我们村里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最好少插言,否则连你一起废了!”
金武冷冷一笑,道:“村长好威风啊。不过,在下也不是外人,而是这玉桑青措的亲哥哥。当年我和她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只是在下被那华夏山脉的神仙抱去了。此事,玉桑不知而已。”
玉桑的爹娘死去也快二十年了,玉桑出生时的情景,早已无人能知,村里人还真是拿不准她是否有胞亲。
村长的儿子可能是在村里也横行惯了,头顶那片天,也就井盖儿那么大,摆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邪乎乎的瞅着金武,插言道:“你们兄妹俩倒是真有相像之处啊,她就养赤鹳,你就长得像赤鹳。爷爷我给你们两条路:一条路,卑呼和玉桑,留下家财,滚出村子;另一条路,玉桑不得再离村,终生喂养赤鹳!”
金武理都不理此子,强压怒火,对村长拱了拱手,道:“你的儿子可以替你教训卑呼,那在下这为兄的能不能替玉桑教训你儿子?”
那村长被金武绕的有点儿晕,转身向儿子问道:“他刚才说的到底是要谁打谁?”
村长儿子挠了挠头,道:“我也没听明白,反正他最后说的是要教训我。他X的,兄弟们,先揍这个外乡佬!”
那群青壮年也都是村里横行之徒,早已是按捺不住,等的就是这句话,提着棍棒鱼叉就向金武扑去。
金武无奈的摇了摇头,有时候,讲道理得看对谁讲,对这群骨子里就蛮横的村民,真是将那四书五经讲个遍,也不如拳头好使。
面对扑面而来的棍棒鱼叉,金武干脆闭上了眼睛,风系修士对气流的感觉自然是敏感至极,斗法的时候不能这么玩儿,对凡人倒是绰绰有余。
只见人群中的金武,化身为一道黑色旋风,鬼魅一般的来往穿梭,十指微微拨动,发出一道道细微的风刃。
对这群青年来说,与其说是在跟金武打架,倒不如说是在捕风捉影,捉到最后连影子也没了。
众人打着打着却找不到追打的对象了,面面相觑的停下了手。
坐在玉桑青措家房顶上的金武,两指含在嘴中打了个响哨,那群青年齐齐向上看去。
与此同时,他们的裤裆处齐刷刷的裂了开来,尤其是那村长的儿子,连那处的毛发都随着布片一同掉落。
篱笆外看热闹的村民一阵大笑,那群青年也感觉到了下身凉飕飕,低头一看,均是窘的各自捂裆奔逃。
村长那位脑子范二的儿子,仿佛还没意识到金武已是手下留情,恼羞成怒的疯了一般,抄起一桶鳇油便要烧光玉桑家。
金武见此,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那村长毕竟老道,自然是看出了金武并非常人,急忙上前便要拉回儿子。
没想到那卑呼仓力却抢先上前,抱住村长儿子的腿,哭道:“饶了我和玉桑吧,我们从未做过对不起村子的事啊。”
金武刚觉得出了口气,见卑呼仓力这窝囊样儿,心中怒火犹盛了三分,遁下房顶,将卑呼仓力一脚踹倒,然后甩出一环锁圈,将村长儿子锁在地上。
那村长见金武下来了,吓得往后一缩,竟没敢去扶起儿子。
卑呼仓力又上前抱住了金武的腿,哭道:“恩人,你今天打了他们,日后遭殃的还是我和玉桑啊。”
玉桑气的上前就要开骂,金武抬手将她阻住,一把拽起卑呼仓力,暗中微微调出一丝雷力,喝道:“你爱不爱玉桑青措!”
金武声音犹如平地惊雷狮子吼,震的卑呼仓力有些脑子发懵,但是对玉桑的爱确是刻骨铭心的深,低头应道:“爱。”
金武将他松开,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扇在卑呼脸上,再次狮吼道:“给我大声说!你爱不爱玉桑!”
卑呼仓力毫不犹豫的大声道:“爱!”
金武又是给他狠狠一巴掌,吼道:“我听不清!我觉得你不爱玉桑!”
卑呼仓力怎能容忍别人质疑他对玉桑的爱,骨子里迸发出了疯狂的力量,仰面朝天,也如狮子般怒吼道:“我-爱-玉-桑!!!!!!”
金武眼中金芒一闪,对卑呼仓力道:“玉桑对你好不好。”
“好。”
“她值不值得你付出一切去守护。”
“值得。”
“你允许不允许别人欺负她。”
卑呼仓力泪如泉涌,再次怒吼道:“不允许!!!”
金武指着村长儿子,沉声道:“很好,杀了他!”
卑呼仓力转身看向地上的村长儿子,向前走了一步,却停了下来。
锁圈里的村长儿子早已没了那股疯狂,浑身颤抖的看着金武和卑呼仓力,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感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冷。
包括村长在内,所有人都丝毫不敢乱动,更不敢做第一个偷偷离开的人,只能这么继续看着。
金武见卑呼仓力停步,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大耳光,口吐炸雷,怒喝:“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