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瑗闻言,觉得红雀分析的很对,急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去南漳探探他的虚实。”
红雀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必,还没到跟他撕破脸的时候,用不着打草惊蛇。况且他那种只求速成的秘术,培养出的怪物也只是数量多,论起单打独斗,给咱们妖族提鞋都不配。”
昆瑗舒了口气,道:“苏常这次又勉强动用了九弦弓,我估计他不死也得掉层皮了。”
红雀拉着昆瑗向岛中走去,边走便说道:“抛开人族和妖族之间的万年怨仇不说,苏常确实是个令人敬佩的人。你还小,有些事情以后就明白了。既然豹急着提升实力,就让他跟辰星去狗咬狗吧,辰星新生代的这群人,比过去的老一辈更加难缠了。咱们坐山观虎斗,继续扩充实力,整个南瞻部洲又不是只有豹可以收买。”
二女身形没入岛上的丛林中,话声也渐不可闻,只有那千万年不变的海浪,见证着一幕幕的勾心斗角,那深邃的大海,又怎能比得过险恶的心。
巫女峡,是格桑尔河在西海高原穿越的最后一道峡谷,过了此峡便是玉溪村了。
有些疲劳的金武决定在玉溪村休息一夜,次日傍晚再继续赶路。
为了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一直将御空高度控制河水上方一两丈的样子,赶路的同时也一直手握着风灵石补充法力,以便遇到不测时,至少体内的法力充沛。
心法修为并不高的他,法力再怎么充沛,却免不了心神上的疲惫,坚持到玉溪村,便该休息了。
前方的巫女峡不但狭窄,而且曲折,金武望着那幽黑的峡口,决定从峡谷上方掠过,于是将双头梭斜翘起来,破空而上。
此时的月亮已不是正圆,却也不小,随着金武从下方斜飞上来,月亮也从山峡后面露了出来。
让金武意想不到的是,月中似有一个女子,衣抉飘飘的俏立月中,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嫦娥下凡了???’
再向上飞了一段,才知道刚才只是落差造成的错觉,那并不是月中仙子,而是站在山峡顶处的一个女子。
金武刚要纳闷,这大晚上的,怎会有女子单独站在荒郊野外。
而且他的赤木金睛也看得清楚,那女子身着当地民族服装,走向崖边的步履并无轻盈之感,应该只是个凡人女子。
‘等等!她怎么没有停步的意思,莫非?’金武心中疑惑方生,那女子已是纵身跃下。
当下也没有再多考虑的机会,金武急催御空双头梭,周身风属性法力接连向后释放出风爆,带着一抹残影将那女子险险的接住。
拉起双头梭,再次回到崖顶,那女子已从失重的眩晕中苏醒,不住的干呕起来。
直到此时,金武才看清了她的面容,却禁不住陪着那女子一同干呕起来。
原来她脸上全是一颗颗的毒疮,其恶心之处,连金武也找不出什么可以形容的了。
女子止住干呕,见金武也在呕吐,怒道:“连你这妖怪也觉得我难看!为什么救我这丑八怪!你也后悔救我了,不是吗?!” 言罢,再次向那崖边冲去。
金武虽然觉得这女子面容实在恶心,却也没想让她再去死,急忙祭出连环锁圈将她轻轻套住,却未灌注法力,以免锁圈闭合将她伤及。
说来也奇怪,女子被锁住之后,却也没挣扎,只是睁大了眼睛盯着金武。
金武被她盯得有些发毛,挤出一丝笑容道:“那个这个我不是妖怪啊。我呕吐那是因为晕机,你看我脚下踩的这玩意儿,名叫滑翔机,甚是颠簸,你不要想多了。”
女子低首沉默了一会儿,娇声道:“你放开我吧,我不会再跳下去了。”
金武听她声音如此悦耳,便暗自心想‘嗯,这女人丑归丑,声音还真性感,跟维纳娇喘的时候有一拼。’
你说金武这小子口味重不重,此地此时,面对如此丑女,都能想到那事儿上去。
他想法虽然龌龊,但是救人英雄的楷模形象还是要维持嘀,当即摆出正义凌然的样子,便要上前召回那锁圈。
金武正要抬手召回那锁圈,目力过人的他却看到远处晃晃悠悠的飞来两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和尚背着一个男子在向金武这边飞,而且仿佛是越飞越吃力,左右摇摆的走起了‘之’字。
两人眼见就要到崖边,终于是在一声惊呼中,掉了下去。
金武方要去崖边一探究竟,却见那和尚提着男子半飞半爬的蹭了上来,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做了下来。
两人均是被摔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那和尚脑门上还挂着半条松枝,也不知那松枝是怎么挂住的。
‘这和尚是修士?’金武在这野外,对修士可是抱着十二分的戒心,当下也不搭话,先是双目金芒频闪,看向那和尚。
奇怪的是,金武不惜损耗本命真元施展金睛透视,却没看明白那和尚的底细。
只看他气海的大小与筑基期修士相仿,经脉中一片柔和的白芒闪动,却看不出是何种法力。
金武正自疑惑着,那依然被锁圈套着的女子却惊呼一声:“卑呼仓力?望哲大师?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望哲大师?筑基期就是大师了?那我也是金武大师!’金武见那和尚御空飞行都掉了下去,当即觉得自己更应该是大师才对。
金武心里正在自封大师,那名叫卑呼仓力的男子可没这么想,只见他大喊一声:“兀那妖怪!掳走我娘子却要作甚!我跟你这采花淫贼拼了!”
得,人家不但没把金武当大师,反而当作了应该被大师胖揍的妖怪。
这倒也不怪那男子误会,此时的金武身穿覆盖全身的鱄雷鳞甲,长相又很自然的融洽在漆黑的夜色中,双目还闪着妖异的金芒。
最令人误会的,还是他脚边那身上套着锁圈的女子,这要不被人误会成采花的妖怪,那才叫个见鬼。
不过,说归说,喊归喊,那卑呼仓力不但没上前拼命,反而往那和尚身后挪了挪。
金武倒是没把卑呼仓力放在心上,只是莫名其妙的被人误会成采花淫贼,这让他颇为委屈,便道:“你小子没长眼吗?看不到你爷爷我长得一派正宗的人样儿?!再说了,你采花会采这模样的啊??”
话一出口,金武顿时自己也觉得后悔,却也已经晚了,那女子充满恨意的目光再次盯的他浑身发毛。
女子盯了金武一会儿,却朝那卑呼仓力一口啐去,大声骂道:“你配叫我娘子吗?我何曾答应要嫁给你!你连一丝保护我的勇气都没有,我宁愿跟着这个妖怪!”
得了,金武依然是被认定妖怪了,不过他也挺佩服卑呼仓力的口味。
金武觉得自己口味就不算轻了,这卑呼仓力却还要再胜过自己两筹,居然在追求这丑女,而且貌似还没追上,当即又找回了不少自信。
卑呼仓力被女子骂的羞愧不已,彻底藏到了那望哲大师身后。
望哲此时也终于把气儿喘匀了,起身对金武合掌,声音平稳的说道:“那位道友,您既然已是化形的妖修高人,就放过这对儿可怜的凡人情侣吧。有什么不满,请朝贫僧使来。”
金武是彻底郁闷了,凡人看走眼也就罢了,连这位望哲大师都把他当妖修了。再说他金武就算对这丑女不满,也没什么对望哲使来的啊。
此时的金武终于是爆发了,被这三人气的脑子都有些糊涂,怒吼道:“我不是人!不对我不是妖!”
望哲好奇的上下看了看金武,疑道:“你是人妖?”
一顿胖揍之后,金武觉得消了不少火气,鼻青眼肿的望哲却仿佛并不在意被揍,依然是平和说道:“道友既然并非采花妖人,为何要将玉桑青措掳到此处。”
金武刚要解释一番,女子玉桑青措抢先道:“黑小子,你先把我身上的锁圈解开,我来说。”
锁圈打开后,玉桑青措对望哲施礼道:“大师,族里既然已经容不下我,我也便不想再存留这世间。方才是我想跳崖自尽,那位高人将我救下。怕我再寻短见,才用那锁圈禁锢了。”
听闻此言,望哲便明白了始末,当即对金武施礼,饱含歉意道:“小僧守护此间村民安详,多有失职之处。今日又误会了道友,小僧定当择日面壁思过,也为道友祈福消灾。”
金武一听,这三人好像是来自玉溪村,自己还打算要驻留那村里一日,不宜得理不饶人,也回礼道:“无妨无妨,既然误会已解。那在下就告辞了,前方玉溪村已是不远,我还要赶去那里。”
卑呼仓力见金武也没对玉桑青措做什么,甚至还救了她,举手抬足间也非无理之徒,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急道:“我和玉桑都是那玉溪村人,高人若是不嫌,便随我们一同回去,好酒好菜好生招待一下恩人。”
金武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当即也厚着脸皮笑了笑,道:“这让在下如何是好,怎能刚到此地就叨扰各位。”
还没等卑呼仓力再说什么,望哲却先急道:“道友切勿推辞。玉桑青措家的的鳇油烤馕,可是等闲难得一尝啊,走过路过万不可错过。”
金武翻了翻白眼,心想这大师还真不是白当的,怎么就知道他金武现在快要有些饿了呢?当即哈哈一笑,佯装豪爽的样子,应了下来。
玉桑青措望了望玉溪村方向,却是显得并不想回去,对望哲道:“大师,你先把卑呼仓力带回去吧,我与这位恩人还有话说。”
听闻此言,卑呼仓力便觉得很是不爽了,这大晚上的,自己的心上人居然做出如此决定,于是他踌躇着并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