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舞台上,站在耀眼的灯光下,我就是所有人的王子!谢谢你们,一直陪伴我走到今天,但是,在这样的时刻里,我最想感谢的,是和我一起出生,一起成长,一起分享所有秘密、快乐和痛苦的人,因为他的存在,让我可以不再寂寞,不再恐惧,让我总是体会不同的人生,和感受新鲜刺激的感觉。我要把下面的这首歌,献给他。”
我的耳边回想起蒙橙在演唱会上说过的那段话,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就是他最后的语言,是他留给我的最后的心声。
Chapter 2 遗落的牙齿
自从离开医院,我一刻也没有在家里休息,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乌龙镇的黄石山,在山洞里发现的碎骨之迷还没有被解开。可这也依然不是我马上就要开始工作的原因,我只所以想拼命地工作,是因为我不想面对失去蒙橙的痛苦。
每一次,我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都仿佛看到了蒙橙,我甚至分不清楚,到底,死去了的那个是我,还是他。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死去了一个,就像失去了半个生命,因此,我的痛苦无法解脱。
拿着探照灯,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山洞里拼命地寻找着碎骨的痕迹,我甚至想挖开山洞里的每一寸泥土,每一个石缝。
果然!我找了整整四天四夜的时间,找到了一些成粉碎状的遗骨残骸。
……
“这些骨头的碎末是和石块的碎末混杂在一起的,所以可以推断出,骨头是被大石块砸碎的。”Dr.Aaron说到,在取证工作的最后两天,都是Dr.Aaron在山洞里收集着有效的物证。
“混杂在那些碎骨中的物质,经过化验可以证明是人类的牙齿。到底在那个山洞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呢?”我一直皱着眉头。
“根据碎骨的骨骼年龄可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是7到9年,刚好和当年的泥石流事件的时间是吻合的。”彭阔说到。
“会不会就是那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纪小婉呢?”梓茄说到。
“有一个办法可以判断是不是纪小婉!”刚来到法医馆的奇觊说到。
“什么办法?”彭阔的眼睛直发亮。
“我记得,在他们当年春游之前,我姐姐曾经和纪小婉一起去爬山。结果,她们两个人都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纪小婉还摔掉了一颗牙齿,我姐姐当时就开玩笑似的说要把她摔掉的牙齿拿来收藏,来纪念她们第一次一起爬山的狼狈。如果我能找到那颗纪小婉的牙齿,然后和在山洞里发现的牙齿做比对,不就可以推断出到底死的人是不是纪小婉了嘛?”奇觊认真地说到。
“对!这是一个有效的办法。我们可以试一试。”我说到。
Chapter 3 骇人的迷团
“纪小婉?她要……她要来杀我!我们都逃不过那个劫数的!逃不过的……”戚壹脸色苍白,浑身甚至有些抽搐地念叨着。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纪小婉为什么变成了一堆碎骨头?”我追问到。
“其实,当年和我们一起春游的纪小婉根本就不是失踪了,而是……而是……被我们吃了。”戚壹说到。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
“你们吃了纪小婉?”彭阔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其实在遇到泥石流之前,小婉不小心从山上跌了下去,等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被摔得半死,都要奄奄一息了。后来我们休息,把她扶到山洞,我们就被泥石流的泥土封在了洞里。我们根本无法和外界联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来救我们的人。等到了第六天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奄奄一息了,小婉更是因为受了重伤无法及时医治而几乎死亡了。”
“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是不是因为没有任何食物,怕被饿死困死在洞里,所以就打算把最脆弱的纪小婉吃掉,以维持和挽救其他人的生命?”彭阔问到。
“对,当时,苏炫提议说,我们可以把纪小婉分吃,因为她几乎差不多已经死了。我们即使吃掉她,也不会太愧疚,虽然她是我们的好朋友。但是,我知道,大家都知道,当时纪小婉还没有彻底死掉,她还有一口气。不过,大家也已经无法支持了,我们就一起把她勒死,然后分吃了她。”
“我明白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奇美悦和柳幻幻都说,他们的死总有一天是注定了。我也知道奇美悦为什么失明的时候那么恐惧了。因为她觉得那是她的报应。她在眼前一片漆黑之后,似乎总是可以浮现出当年被他们肢解得支离破碎地纪小婉。所以她受不了恐惧的折磨而整天大喊大叫。”彭阔分析着。
“后来,我们怕有人发现这件事,就统一口径,我们就一口咬定,纪小婉在我们被困山洞之前就失踪了。我们还把她的尸体残渣清理干净。还把她的骨头用大石头砸碎,撒在了山洞里,就像粗沙子一样。”
“那你们当时不会是生吃的纪小婉吧?”我问到。
“山洞里有一些枯树枝,可能是以前的游人进入山洞时留下的。我们有打火机,所以,我们就把树枝和我们的外衣给烧了,勉强可以把肉弄熟一点。但是大家都觉得,那简直是一个可怕的恶梦!”戚壹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激动。
“通过牙齿成分的分析,完全可以断定出黄石山的山洞里发现的碎骨就是纪小婉,因为牙齿的残骸和纪小婉失踪之前掉落的牙齿完全是属于同一个人的。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是那么惨烈的死亡方法,甚至可以说是灭绝人性的,是太过残忍的。”我对身旁的彭阔说。
Chapter 4 一连串的谋杀
当年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命而分吃纪小婉的几个人:奇美悦、苏炫、柳幻幻和蓝琪美都死于非命,只有一个活着的戚壹却彻底变疯了。但是,即便他疯了,他也是这些案子的唯一有效的证人。
难道,真的是上天在惩罚那些分吃人肉的年轻人?还是,背后一直有人在控制着这一系列的谋杀,又或者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种神秘诡异的力量,就如何人们所说的鬼。我还是不相信这套,我更相信科学的鉴证。
“苏炫尸体上的斑衣蜡蝉是一种只在原木上生长的虫子,所以,他死亡之前应该接触过原木。可是,铁路车站怎么可能有原木呢?事实上,他死亡的现场也完全没有原木的影子,所以,我和程做了很多次实验,我们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Dr.Aaron说到。
“到底,他尸体上的树虫来自于什么?”我问到。
“来自于运输原木的运货的火车!我们推断,有人先是把苏炫弄昏,然后把他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挪到火车的原木上,当火车开起来的时候,它刚好要经过一个很大转弯处,尸体就因为火车在转弯时的惯性,而被狠狠地甩到了车下,力度和距离刚刚好可以把他的身体甩到火车轨道上,当夜里有火车驶来的时候,列车员甚至还没有看得清,甚至连避都避不开地从苏炫的身体上碾压过去,把他的身体压得支离破碎,而造成卧轨自杀的假象。”Dr.Aaron解释到。
“那么,凶手是非常精通物理学的,他甚至非常了解法证学的实验办法,他肯定在杀人之前,就像你们通过实验来了解尸体被甩出去的离去和距离一样,他也一遍又一遍地做了实验,才能刚刚好控制住局面,让所有人都坚决地相信苏炫是自杀的事实。”我说到。
站在一边一直听我们说话的彭阔,却始终保持沉默,他终于开口了!
“我怎么觉得,杀死笑桐的人,杀死蒙橙的人和杀死苏炫的人是同一个人呢!”
“噢?很令人震惊的联想啊!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彭阔的身上。
“杀死笑桐的人对法医馆非常熟悉;杀死蒙橙的人又和杀死笑桐的人作案方法接近,如果是同一个人,他也应该对法医馆非常熟悉;而想出那么巧妙的办法来杀死苏炫的人也一定是对法医科学或者说是法证科学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三个的共同点就是:这个凶手对法医馆和法医技术都是了解的。”
“在法医馆里杀人都几乎不留下任何有效线索的人一定是个对法医馆再熟悉不过的人;对我和蒙橙的活动和行踪都很了解的人,一定是就生活在我们身边的人。难道……所有这些人的死:笑桐、蒙橙、奇美悦、苏炫、柳幻幻和蓝琪美都是有关联的?”我的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疑问。
Chapter 5 陌生的来信
“我们一直都没有查到蓝琪美的死亡证明,也没有任何关于她的出入境记录。而且,她甚至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她简直是一个比纪小婉更难以解开的迷。”彭阔说到。
“戚壹说蓝琪美死于车祸,可是医院里根本就没有她的死亡证明;而且戚壹突然疯了的原因也令人费解,他反复说自己看到了纪小婉和蓝琪美,说她们对他如影相随。如果戚壹是因为吃了纪小婉的肉而内疚和恐惧的话,那么为什么一提起蓝琪美,他也那么恐惧呢?”我说到。
“莫非……蓝琪美的失踪也和戚壹有关?”梓茄做出了分析。
……
戈多咖啡馆里放着缓慢而悠扬的意大利蓝调,我们讨论完了案情之后,大家只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我旁边的一个位置是空着的,那是蒙橙一向喜欢的位置。我知道,大家其实都没有真正地从失去他的悲伤中走出来。
“在那个窗口里,康妮也遇见了她这一生最喜欢的人:就是你,蒙蓝。从此以后,她一直默默关注着你,还把你的一举一动都记录在了她的日记里。如果没有勇气面对我的感情,我想,不如就叫它彻底毁灭吧,这样,一切的痛苦都可以完全解脱……”
我想起了康妮的那个案子;想起了一直想杀死我的美智;想起了两年前被车差点撞死的瞬间。那个要杀死我的康,如果她那时就带走我的生命,我也不用在今天忍受失去蒙橙的痛苦了。如果我们两个中间,注定有一个要死去的话,我倒是希望那个人是我,而不是蒙橙。
……
第二天一早,刚来到法医馆,我就收到了一封快递的邮件。又是快递的邮件!这让我想起了一直追随梓茄的雷欧。
打开包裹,里面居然是一枚小小的录音笔,听了那段录音,我知道了一个自从我进入法医馆工作之后最惊悚的连环案。
Chapter 6 我最怀念你
当你们听到我的声音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因为,我想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所以,我也可以去见小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