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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卡尔自杀的打击(1)

1825年初,贝多芬收到了奈特的信件,告诉他《第九交响曲》已经开始准备演奏。虽然他们在接到抄本之前,此曲已经在维也纳演奏过了,但英国人还是表示了热烈欢迎。

贝多芬也再次提出去英伦三岛度过晚年的想法。他高度地赞赏英国,说他们的政府才是模范政府,他们的音乐欣赏水平要比维也纳人高。他还说要为伦敦写《第十交响曲》。辛德勒和霍尔兹对此也不怀疑,他们相信贝多芬在头脑中早已有了《第十交响曲》的想法,只需在下半年的某个时间用笔把它写下来就行了。

但是在贝多芬的草稿中却没有《第十交响曲》的创作迹象。拟议中的《第十交响曲》一定是一种歌剧的形式,贝多芬总是在不停地思考着这个计划。贝多芬再没有其他的计划。倘若他还能活上五至十年的话,或许他还可以完成一个或者多个计划:不只一曲歌曲,也许还会有一些短歌剧。

1826年,贝多芬十分喜爱四重奏,他喜欢这四种简洁的声音。当1824年《第九交响曲》完成之后,四重奏变成贝多芬的音乐的主旋,一直到他去世。他为圣彼得堡的加力金王子写了三首四重奏:第一首为《降E大调弦乐四重奏》(作品第127号),完成于1824年;第二首为《A小调弦乐四重奏》(作品第132号);第三首《降B大调弦乐四重奏》(作品第130号),都是在当年年底完成的。到1825年5月时,贝多芬又在病中完成第四首《A小调弦乐四重奏》。

因此,我们可以看到贝多芬对古典宗教音乐形式的喜爱。他把《A小调弦乐四重奏》中慢板一乐章的标题改为“感谢上帝使病态的人能够痊愈”的赞美诗。《降E大调弦乐四重奏》完成以后,休本柴立刻让人来试奏。曲中的隐秘部分使他们有些难以理解,因为此曲演奏十分艰难。贝多芬神情严肃地坐在一边,由于什么也听不到,只好注视着钢琴演奏者手指的活动……然而,试听的听众都表示出了失望。贝多芬没有理由地责备了休本柴一顿。随即,他将乐谱交给了鲍姆,让其在柏拉特咖啡馆中再作一次演奏,时间为第二天早晨。

1825年11月,佐治·司麦特爵士访问维也纳。他十分地幸运。他听到了11月9日所举行的第一次《A小调弦乐四重奏》演出,地点是在“粗人旅馆”舒里辛格的房中。听众都是一些朋友。舒里辛格从他父亲在巴黎的分店赶了过来,包括贝多芬在内,共有14个人,有贝多芬的侄子卡尔,采莱,大提琴家马克斯(他是施坦纳的老搭档),还有旁姆等人。休本柴、霍尔斯、惠斯加、林加都是这次小演奏的表演者。

佐治爵士说:“这首新的曲子,大约演奏了45分钟之长,共奏了两遍。曲子中的多音阶是这么的丰富。贝多芬亲自指挥了一次演奏。他脱去了外衣,屋中开始热闹起来,声音不能进入他的耳朵,但从他的眼中可以阅读出他的满意。他代替了霍尔兹,自己拉小提琴。在演奏时,我一直看着乐谱,在场的人都很注意他。两天之后,此首四重奏在原处又演奏了一次。这场听的人就更多了,有十个朋友还在此处吃了饭。贝多芬十分地高兴,说了许多笑话,我们都用纸条写话给他看。当演奏完此曲而起身时,他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感染。”

1825年的秋天,贝多芬住在舒怀兹班纳公寓的二层楼,面对着格拉雪斯。这是他在维也纳所居住的最后一个地方。司蒂芬·冯·勃朗宁和他的妻子、小孩就住在对面的罗斯公寓里,他是从埃斯特海斯王子那里租来的。他们的感情又恢复如初了。司蒂芬和贝多芬时常在一起,贝多芬也常到他们家去进午餐,与冯·勃朗宁夫人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勃朗宁夫人有时还会帮他做点杂事;但是,他的吼声和一些奇怪的行动会让夫人很是不解。贝多芬对于勃朗宁的孩子琪哈特尤为喜爱。这孩子的绰号是“裤子钮扣”。他看着琪哈特成长,并让他逐渐知道如何让自己从小成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琪哈特受贝多芬的影响相当深。后来长大成人,他还能很清楚地回忆起贝多芬和自己在一起的有意思的事情。

但是他和卡尔的感情却很波折。卡尔的母亲虽然与儿子分开住了,但从不离得太远。所以,她仍是贝多芬潜在的危险。而彼得这个第三保护人,对他的帮助极小。彼得常给贝多芬一些指示,但这些指示又常让贝多芬感到莫大的痛苦和疑惑。

卡尔和他的叔父是分开居住的,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贝多芬对于卡尔具有超常的智力非常地骄傲,梦想着卡尔可以继承他的音乐事业。贝多芬第一个愿望就是想对他进行音乐上的训练。贝多芬弟弟死后一个月内就写信给史坦纳,要最好的钢琴教程乐谱,以让卡尔打下坚实的基础。采莱作为卡尔的教师,教授他一切应学的课程。卡尔在琴键上表现得相当出色。卡尔爱好文学,贝多芬就送他进入了维也纳大学。他在语言上进步得很快。贝多芬对他寄予厚望,想让他成为学者,但是卡尔的表现却不尽如人意。他并不是十分专心地学习。

卡尔在1825年说他所受的教育已经足够了,希望加入陆军,但是贝多芬却不赞成;而贝多芬对他的期望,卡尔也从来没有在乎过。同时,贝多芬也没有了解过卡尔的愿望。贝多芬让他在1825年春季进入了工学院,他的成绩也得到了学校的承认。卡尔住在一位政府官吏舒里默的家中,同时也受到舒里默的严格监护。

到了夏天,贝多芬搬到巴登去住。他在休息时才和卡尔在一起。

卡尔想逃避严格管理,但贝多芬认为他并没有独立自主的能力。而贝多芬不公正的指责,常使卡尔深感不满。贝多芬想约束他,要求他在出来的时候得到舒里默的同意,但他经常在晚上出去;贝多芬给他的零用钱十分有限,这就让卡尔大为不悦。卡尔常去赌博,这让贝多芬十分悲伤。他曾派辛德勒去探听他的行踪,甚至让约翰去做过调查。一次,当贝多芬知道卡尔在一所最下流的舞厅里时,他决定亲自前往。但是有人劝他说,如果他出现在那种地方,一定会引起公众的注意和议论。贝多芬只好派了霍尔兹去舞厅。霍尔兹是一位27岁的青年人,但深知人情世故,也是卡尔的好朋友。霍尔兹回来说,卡尔在喝酒,不过没有喝醉,至于说到嫖娼,就他所知,维也纳还没有这种行业。

后来,贝多芬和卡尔之间的矛盾更深了,咒骂加剧了两个人之间的紧张氛围。贝多芬禁止卡尔再去看母亲。贝多芬猜想一定是他的母亲让卡尔走上歧途的。卡尔有一位朋友叫尼迈兹。有一次,卡尔将他带到了巴登。贝多芬曾在一个公共场所公开地警告卡尔和他的朋友。在给尼迈兹的信中,卡尔称贝多芬为“老笨伯”。这封信造成的影响很大,最让贝多芬不能原谅的是,卡尔对他的爱竟然是伪装起来的。

贝多芬保存了一些自己写给卡尔的信,以作为法庭上的证据。文字中交织着愤怒、疑惑、紧张和爱,还有“残忍”的严厉。当贝多芬怀疑卡尔去见他母亲的时候,他就威胁卡尔说,不认他了,还要告诉所有的人,让人们知道卡尔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他还怀疑卡尔向佣人借钱。他曾对卡尔叫道:“我的心是多么难受,你做出了这么无耻的事。假如我们之间的关系破裂了,你会被每个有良心的人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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