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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失败后的创作

1804年的冬天,贝多芬收了一个身份不平凡的学生——鲁道夫·约翰·约瑟夫·雷纳。鲁道夫是奥地利的大公爵,是皇帝的堂兄弟,虽然只有十六岁,但他有着显赫的地位。贝多芬答应收他做学生,并在教堂举行了仪式。

鲁道夫已经到了法定的年龄,他可以自由地选择教师了,于是选择了贝多芬。这大概是由于他出入里区诺斯基、李索顿斯坦、劳勃高维兹或雷苏莫斯基家中,经常碰到贝多芬,并且感受到贝多芬的非凡才华吧。

贝多芬很喜欢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想让他在音乐上奋进。但是此时的鲁道夫比贝多芬的学生采莱和兰兹的天资和音乐知识差很多,他只能说是爱好音乐的人,而不能说是专业的音乐家。有人问贝多芬说:“鲁道夫大公爵真实演奏水平到底有多高?”贝多芬会笑着回答:“他的感觉很准确。”

贝多芬教鲁道夫弹奏自己的《第三钢琴协奏曲》(作品第37号)。尽管教了一年,但钢琴部分他仍弹奏得不是非常好。此后,贝多芬也题赠给他不少的作品,以表示对他的关怀与爱护,这已到了极为特殊的程度。

而兰兹却幸运多了。因为他能够经常到贝多芬家里去,从那里可以学习到更多的知识。鲁道夫大公爵却从不能到贝多芬那里去——他的地位限制了他,而鞠躬的礼节又让贝多芬十分厌恶。因此鲁道夫特别下发了命令:贝多芬以后可以不经过任何通报而直接到音乐室去。

贝多芬很注意校正鲁道夫的指法,有一次甚至打了一下鲁道夫的手。贝多芬很是得意,因为他责罚了皇族,日后,他还很神气地向别人提起这件事情。贝多芬屡次在信中说自己的这种举动是好意的,而不是胆大妄为的。但是谁又能说他不对呢?鲁道夫后来是贝多芬“收入的唯一来源”。在皇宫中有贝多芬音乐作品的演奏,音乐图书馆中有贝多芬新作的每一首乐曲。贝多芬又是多么感激他啊。

这种教学持续了一年之久,鲁道夫和贝多芬的感情逐渐加厚,所以,对于教程上的延误也就成了很平常的事情。后来,贝多芬出了一道主题令鲁道夫作曲。鲁道夫就写一组变奏曲,送给他作为新年的礼物。贝多芬接到这组曲子后说:“这伟大的变奏曲……我尊贵的学生,你给我带来了惊奇,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和文字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因为我的地位与你是太不相称了。我要做的是新作一曲以报答你。我祝福殿下健康。此致崇高的殿下。最敬爱你的路德维希·凡·贝多芬。”

贝多芬在一个月内可能就完成了一首《槌子键琴奏鸣曲》;同时宣布正在作一首弥撒曲以表示对鲁道夫的尊敬,这就是著名的《弥撒祭曲》。

在《菲岱里奥》停演的那一年,勃朗男爵所管理的两座剧院转给了勃劳高维兹·舒怀珍堡和埃斯特海斯王子。剧院虽经埃斯特海斯伯爵和巴尔凡·齐希、劳特龙伯爵共同管理,但是他们对剧院并没有多大改进。而贝多芬却有些高兴,因为他所憎恨的男爵被罢免掉了,而转入了富有歌剧才能的埃斯特海斯和劳勃高维兹的家属手里去了。此时贝多芬十分渴望自己可以有安定的生活,以便进行更好的音乐创作。因为他现在受到了生活的压迫,他暗示自己即将离开维也纳,而想让他们挽留自己。他的条件是要在剧院中有一个固定的职位,年俸为2400弗洛林;他的工作则为每年有一出伟大的歌剧,同时作一出短歌剧,一些应时的歌曲、合唱曲。这些都可以根据剧院指导的意见进行创作。但是,他们当然不会轻易答应。因为,贝多芬过度地允诺是出了名;《菲岱里奥》的失败使这些人不敢大意;同时,他们认为贝多芬不能和歌剧团的其他人和睦相处。贝多芬希望得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生活。他的期望值并不是太高,因为贝多芬这个名字在维也纳的确是一种荣誉。但是他们知道贝多芬不喜欢维也纳,而他们和劳勃高维兹这类喜欢贝多芬的人不一样。劳勃高维兹对贝多芬的帮助是令人赞誉的。甚至在《菲岱里奥》第二次公演失败后,他都想由私人赞助来再次举行演出,但由于其他的管理者都不赞同,这个想法才未能实现。这些人的做法显然激怒了贝多芬。他在5月里写给弗朗兹·冯·勃朗斯维克的信中说:“我不再在这里与那班王子所管理的剧院中的笨蛋们生活下去了。”

自从贝多芬的要求被拒绝后,他们就不知道贝多芬是如何生存下去的。在1806年末,他又创作了一首曲子。他的生活也是一个艺术家独有的,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甚至连他最亲近的人也只能进行猜测。

司蒂芬·冯·勃朗宁以为贝多芬自《菲岱里奥》失败后,他的才学已经干涸了。初夏来到时,勃朗宁这样写道:“贝多芬已失去了他对作曲的兴趣和爱好。”但是他却不知道,贝多芬此时已经走上了另一条新的大路,那就是应用一首弦乐五重奏。

在夏季,贝多芬没有出去避暑,显然他在专注于创作。他寓居在玛登伐萨的勃朗斯维克兄妹家中。在这个友好温馨的家庭里,贝多芬完成了一首出色的奏鸣曲。

弗朗兹·茜丽莎的钢琴技巧比她的兄长要出色许多。她非常喜爱贝多芬的作品。兄妹俩都被允许看了贝多芬的《热情奏鸣曲》的曲谱。贝多芬拿了此曲回到了维也纳城,但手稿完全被淋湿了。那天晚上,他离开了西里西亚,与里区诺斯基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论,便冒雨见到了居劳伯·毕高特夫人——雷苏莫斯基伯爵图书馆员的妻子——更惊异于这首混合着华丽和狂暴的乐曲,宛如暴雨之后的另一场大暴雨!

后来,贝多芬的作品趋向于活泼而轻松。《热情奏鸣曲》《G大调钢琴协奏曲》(作品第58号)和献给雷苏莫斯基的第59号作品三首四重奏(开始于5月,在11—12月间完成),都是在年底完成的。

但是我们不能说《第四交响曲》(作品第60号)也是在这时完成的,这首曲子在完成了前半部后就停止了创作。那么,是不是1806年的生活阻止了他完成这首更具生气和力量的交响曲?罗曼·罗兰称《第四交响曲》为情歌,是贝多芬对茜丽萨·冯·勃朗斯维克爱慕的写照。

茜丽萨体会到了贝多芬的感情。在她的日记中写着:“他所需要的是力量,但是他只希望善良……对待女人,他总是表示特别的关心,而他对于她们的感情也如处女般的纯洁。”茜丽萨所谈的是作曲的贝多芬,她所指的需要力量的可能是他的《降B大调交响曲》(《第四交响曲》的别称)。

贝多芬当时想到结婚是有可能的,因为他对有“固定收入”特别地关注。

1806年的夏天,很多人都在关注贝多芬和茜丽萨·冯·勃朗斯维克的爱情发展。但是我们看过她的日记后,发现茜丽萨的怜爱是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有的;而她对贝多芬的感觉也限于只是美好的友谊。另一方面,贝比——一个二十六岁的寡妇,茜丽萨写道:她(贝比)对贝多芬产生的好感则有点危险了。

贝多芬在1806年创作的作品,要远远超过以前的。三首四重奏中,第一首的慢板是真实的情歌,也是那个夏季最大的收获。《三首弦乐四重奏》(作品第59号)的十二乐章中反复变化着的长音阶,就是他经过了长期沉思后所获得的结果。在第三首的最后一乐章喧哗的追逸曲中,他用很轻松的力量,将其连成一个悠长而圆润的总结。

贝多芬在秋季的音乐会节目单中除了交响曲、四重奏和钢琴乐曲之外,又加上了《三十二首C小调钢琴变奏曲》。这些变奏曲有它的特点,但是完成后,贝多芬感到并不满意。

他有更激情的创造力,相信自己有更好的杰作。他准备接受一切的要求,不论是为葡萄剧院一年一度所写的大歌剧或是一些小的舞台剧,甚或是为爱丁堡的佐治·汤姆逊所写的一些室内乐曲;他答应为苏格兰的主顾写三首三重奏、三首弦乐五重奏、三首四重奏、一首五重奏和两首二重奏奏鸣曲;同时,他还答应替他们将苏格兰的歌曲改编一下。

12月23日,葡萄剧院的第一小提琴手弗朗兹克雷蒙第出现于某一个音乐会中,贝多芬也在场。音乐会演奏他所作的一首小提琴协奏曲,反响极好,许多人听完以后,都要求重来一遍。这也为贝多芬铺下了一条全新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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