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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丁纳尔小姐

这年安徒生正好15岁,按照丹麦的习俗该行坚信礼了。

妈妈已经在开始准备给小安徒生举行坚信礼。

所谓坚信礼,就像我们中国古时的戴冠礼,经过这种仪式以后,一个孩子就算正式成人了。

安徒生长大做什么事呢?不能总是这样晃悠呀。最近,安徒生的妈妈总是这样想。妈妈一心想叫安徒生学裁缝,她对安徒生说:“你看迪克曼先生的日子有多好!”住在十字街的迪克曼是镇上第一流的裁缝,妈妈的理想榜样就是他。

这一天,妈妈郑重地对小安徒生说:

“安徒生,我看你给木偶缝的小衣服,缝得非常好,所以,我打算叫你去学裁缝,你看好不好?”

安徒生听了,大惊失色:

“哎呀,妈妈,你要我去做裁缝,我不想干裁缝啊!我喜欢给木偶缝衣服,那是因为我喜欢玩木偶戏啊!”

妈妈听了他的话,一个劲地摇头说:

“你还是个小孩子,你懂得的事情不多!在我看来,你去学裁缝,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

妈妈的意思,就是要小安徒生进裁缝店去学手艺,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对于这件事,安徒生坚决反对,他有自己的理想。可是,妈妈的主意却从没有那样坚决过,所以行坚信礼时要穿的衣服,都已经预备好了。

那是拿他去世的父亲遗下的礼服修改的,穿在他身上很合身。另外,还有一双从他生下来就没穿过的鞋子,也好好地放在他面前。

看到这些东西,安徒生忽然高兴起来。这时他恨不得早点举行坚信礼。即使不去学裁缝,年纪已经到了15岁,这坚信礼也是迟早要举行的。

这时,他已经不把学习裁缝的事情放在心上,主动要妈妈到牧师那边去,请求早点举行坚信礼仪式。

这里的惯例,有钱人的孩子由圣诺教堂的大牧师执行坚信礼,穷人的孩子则由牧师的助手或神甫来完成坚信礼。这个不成文的习惯,一直在当地沿袭着。

登记受坚信礼那天,安徒生坚持要大牧师来执行坚信礼,大牧师嘴上不好拒绝,心里却十分厌恶安徒生。没有办法,牧师只好勉强答应。

“什么话!安徒生要在牧师那里行坚信礼!”波尼带着街上一群坏孩子,这样嘲笑着,“虚荣的安徒生呀!”

可是,安徒生绝不是为了虚荣才要到牧师那边去。他打算趁这个机会,和拉丁文学校的学生一起在教堂里做礼拜,这样,对于自己的学习有所帮助。

而且,有了这么一套服装和鞋子,就不会在那些人面前显得局促不安了。拉丁文学校的学生到他父亲店里来做皮鞋的那件往事,至今还深深地印在他脑海里。

可是,当安徒生到牧师那儿,准备行坚信礼的时候,那些拉丁文学校的学生,眼里显出不屑的样子,做出瞧不起他的举动来。

开始受坚信礼,富人的孩子排队等候,小安徒生站在他们中间,显得非常突出。没有人和安徒生讲话,仿佛他不存在一样。大人们冷眼瞧着他,并在背后指指点点,有的说:“瞧着吧,大牧师不会放过他,看他怎么出洋相?”

小安徒生在那儿站着,孤单无伴,心里非常难受。

“是的,我到底是个穷孩子,要想跟他们在一起玩是不可能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低下头,掉下眼泪来。

可是,后来,却又下了决心,抬起头来说:

“好,别瞧不起我,我绝不会输给你!不管怎样,裁缝这个行业,我绝不去干!”

当他满面泪痕地抬起头来时。一个少女满面笑容地站在他的面前:“安徒生,你好!”

安徒生不禁这样打招呼:“啊!丁纳尔小姐!”

这是贵族洛恩家的丁纳尔·洛恩小姐。

“安徒生,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我常常听人家提起你,我希望你有空时,常到我家玩。到那时候,肯不肯唱首歌给我听听?这几朵玫瑰花,送给你吧,这是刚剪下来的。”丁纳尔·洛恩这样对他说。

“多谢你,你这份好意,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小安徒生立刻接过那一束美丽的玫瑰花。

她怎知道这一束花在安徒生的心头,留下了怎样深刻的印象呢!

就这样,丁纳尔小姐在小安徒生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轮到小安徒生接受牧师提问了,他针对牧师的提问对答如流,妈妈在一旁听着激动得流下泪来。后来牧师该给安徒生写评语了,写什么呢?他犹豫了许久,“这个孩子的确勤奋、文静,可是,这个穷孩子为什么不按惯例去找助理神甫呢?”终于,他还是下笔写下这样的评语:“此人才艺超群,精通教义,勤奋好学,无可指责,品学兼优。”

“只要有丁纳尔小姐在一起就够了!”安徒生心头感到无限的安慰与满足。

而且行坚信礼仪式这天,安徒生把那套漂亮服装的裤脚,塞进了袜子里去,再穿上那双叽叽作响的鞋子,在教堂里很神气地东转转、西看看地走动着。

“要是丁纳尔小姐能够注意到我这双鞋子,那有多好。”安徒生想。

安徒生的童话中,有一篇名叫《红鞋子》的,内容是说一个女孩子,因为穿了一双红鞋而感到非常高兴的故事。在这个少女身上,谁能说没有安徒生自己的影子呢?尽管那些拉丁文学校的学生不喜欢跟他接近,他也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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