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从今往后,你还有我。此生,秸儿定不负你。”秸儿拍着自己的胸膛,小小的脸上满是坚定。
落看着他紧张的模样,突然忆起了当年的二哥,那时他也是这般,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隔着空气,对自己说会保护自己,他们贴的这样近,后来变得那样远。
“小鬼,你不怕我吗?我发作起来可是比野兽还要可怕的。有一天,我可能会杀了你的。”
“我不怕。对于我来说,有落在的地方才有家。”秸儿跳下椅子,跑到落身边,紧紧地抱住落,关切地说“落,还冷吗?”
“不冷了,小傻瓜。”落感动地也将秸儿拥入怀里,“你说的对,现在开始,你不是我的小宠物了,而是家人,最重要的家人。”
一时间温馨的气氛填满整个小屋。然而,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却打破了这美好的温馨。
“他醒了,落。”
“恩,我们去看看他吧。”落起身,顺势拉起秸儿的手,往床边走去。
而这边刚刚苏醒的黄谲,想要苏展一下筋骨,却发现自己被绑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黄谲,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落不喜欢拐弯抹角,一开始就单刀直入,直切正题,“说实话,则放你,说假话,则要你命。”
黄谲听后,没有慌张,苍白的嘴角上扬,似有一丝嘲讽之意,“那不知三小姐,如何判断我是说了实话,还是假话呢?”
“这我自然会判断,杀了那么多人,将死之人是说真话,还是假话,我一眼就能看出。”落好像料到了黄谲的话,不慌不忙地应对着,“还有这里没有什么三小姐,这一点,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
黄谲突然低声笑了起来,“我已经说过了,我来是奉楼主之命,请你救人。”他看着落,一道奇异的光芒出现在了眼中。
“救人,我尚且不能自救,又怎能救人?”天生的直觉告诉落,眼前之人确不是等闲之辈,不可掉以轻心,落入圈套。于是一口堵住了黄谲的话。
黄谲没有退却,还是依旧自信地开口:“血瞳,忘生者也。”
他怎么连这个也知道,落吃了一惊,一旁的秸儿也心起波澜,上前拉了拉落的衣角。但是落很快就掩饰掉了脸上的惊讶:“血瞳,一个传说,无稽之谈罢了。你告诉我这个作何?”
“忘生的血,能治天下蛊毒。是圣药。”黄谲在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开口,“我家楼主的心上人中了很厉害的蛊毒,所以,才……”
圣药,忘生。这话当年冥樾也说过,只是当时她没有信。现在呢,他们是从何处得知此事。“你是从何得知此事?若你说的都是实话,你说忘生可以救人,那你应该去找忘生啊!来这做什么?”
“古书记载。你就是忘生。”黄谲的语气简短肯定而不庸置疑。“你二哥是楼主的军师。”
前一句话让落感到惊讶诧异,而后一句话已经让她失去了应答的能力。她突然想起白日里黄谲也是这样说的。二哥当真成了莫沉楼的军师,怎么会呢,襄家是商人世家,发生了什么,才使二哥流落江湖,他不是断了一条臂膀吗?落此刻已经无心去辨别黄谲话里的真假,完全沉浸在思索中。
秸儿看了看落,开口寻问黄谲:“你如何判断落就是你要找的人?又如何寻访到在此地?落离开中原那么多年,不可能还有人认得她。”
听了秸儿的发问,陷入思考的落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当年逃离襄家才只有八岁,可如今她已十八年华,面容早已改变,更何况,这么多年她一直以男装示人,后来,又有秸儿相伴,照理说应该不会有人认识自己,更别说会冒险前来漠北寻人。除非有准确地消息,否则人命关天的事,怎会这样儿戏?
思绪一转,心中大骇,难道,难道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别人的监视下,又想到当初自己奇怪地成功逃离襄家,包括今日这个人找上门,还有自己一次次死里逃生,落觉得这些年的一切的一切仿佛是成了一个局。难道这一切的背后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落越想越觉得心惊,也越来越愤怒。
这十几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若真是有人故意造成的话,她该如何面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