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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消灭奸雄乾坤一统(6)

但是不是人人都能像李世民这般神武啊,很快,李世民就和众骑兵走散了,但是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就是将军丘行恭。

突然,李世民的坐骑不幸被王世充的人射中,李世民处境危险。关键时刻丘行恭调转马头向回骑,一路过关斩将,射击追赶的郑兵,箭无虚发,追兵哪还敢近前?丘行恭下马将自己的坐骑让给李世民,自己在马前步行,手执长刀,左右开弓,大喊着斩杀了很多人,冲出了王世充的军阵,回到组织的怀抱。

像丘行恭这样的勇敢无畏而且刀法好,射击好,力量大,奔跑能力也不错的人放在现在一定是国家队争相挖掘的人才。到时候估计能刷新菲尔普斯的奖牌纪录。

当然,我们也不能小瞧了王世充的兵士们。他们殊死战斗,军队几次三番被打散后又重新集合起来,从上午七八点钟一直打到中午,王世充的军队方才退军。

李世民哪里肯放过他们,挥军追击,一直追到洛阳城下,俘虏歼灭了七千人,趁势包围了洛阳。

面对这座让李密土崩瓦解的洛阳城,李世民能够成功地颠覆李密的魔法圈,战胜王世充吗?

李世民包围了洛阳宫城,不分昼夜地攻城,但是进展却十分缓慢。为什么?因为王世充有秘密武器。

首先是大炮飞石,也就是现代大炮的原始模型,大炮的威力我们就算是没有领教过也了解个差不多。这些大炮可以射出五十斤重的大石头,并且能抛出去二百步远,这五十斤重的大石头要是砸在身上,马上就可以知道你这些天吃的什么;另外一个秘密武器是八个弓的弩,箭杆像车子辐条,当然是大车的辐条,比较粗,可以射出五百步远。

再加上王世充的城墙坚固,使得李世民攻城变得十分困难。但是王世充内部也不消停,先后有十三个人想以城倒戈投降,都还没来得及发动就被杀死了。现在王世充就剩下这座城了,就算是拼死也不能让人给自己捅了漏子啊!

李世民这边屡次攻城都没有什么进展,将士们变得没有什么士气,想回关中的想法不言而喻。总管刘弘基等人也觉得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于是请求班师回朝,李世民却坚持继续战下去,他说:“现在洛阳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城,我们战斗了那么久,就应该一次搞定了他,希望的曙光就在前方,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呢?”又命令全军,“洛阳不破,决不撤军,再有胆敢提起班师回朝的一律斩首!”

这句话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毕竟丢了脑袋就是真的完了,从此没人再敢提班师一事。

李渊知道这个情况后,也秘密下令让李世民班师回朝。李世民心想:大家怎么都赶在这个时候劝我班师呢?但是毕竟这个是皇上,要解释的。李世民上表说明洛阳一定能攻克,又派参谋军师封德彝回朝当面给李渊讲现在的军事形势:“名义上王世充得到的地方虽然多,但只不过是些远方的亲戚,没有近亲。他实际管辖的不过就是洛阳这座孤城罢了,现在老贼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份儿。如果现在回师,就会给他留下充足的喘息时间,再加上各地互相联合,以后再消灭就难了!”

各方面解释得差不多的时候,李世民也跟王世充通了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王世充没有回复。

洛阳城易守难攻,但是洛阳城外的背叛一直在上演。二月三十日,王世充的郑州司兵沈悦派人到唐左武侯大将军李世处请降。唐左卫将军王君廓夜晚带兵攻击虎牢,沈悦就做了内线,唐军夺取了虎牢,抓获了郑国的荆王王行本及其长史戴胄。

此时窦建德也在着手准备救援王世充一事,拔掉了他的一颗滚刀肉似的眼中钉——孟海公。

西边也不安宁,突厥那边换了主子,更加地野心勃勃。李渊使劲地贿赂也没起什么大作用,好在唐军有才的人多,才使得李世民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专心对付王世充。

李世民看自己这样老是不停地进攻也没有什么效果,把自己屡试不爽的疲劳战术又抖落了出来,要跟王世充耗到底。

王世充玩得起吗?当然不!当时城内最为紧缺的就是粮食,金银财宝真的就是粪土一样的东西,如果你拿一个馒头跟人家换金银财宝,估计会有很多人挤破头似的跟你换。倒是个可以发财的好机会,可以乘机哄抬物价啊!

城里的草早就被吃光了,树皮、腰带、皮鞋,凡是能吃的基本都进了肚子,到最后这些东西也没了,只能吃泥了。没吃过的人不知道,吃泥的结果就是浮肿,所以很多人在用泥填饱肚子后,做了饱死鬼——病死了。

虎牢大决战

就在王世充快要饿瘪的时候,窦建德终于出手了!

可以说窦建德此次出发,很是厉害,攻克了李唐的管州,又占领荥阳、阳翟等县后,从水陆两路运粮西上,直逼洛阳。随后与王世充弟弟王世辩的手下郭士衡会合,带领着三十万大军驻扎在成皋的东原。

面对着窦建德的大军来袭,李世民这边的将士各种意见纷纷出炉,但是大部分意见都是避开窦建德的锋芒,以免两面开战腹背受敌。但是还是有少数人持不同意见,这就是郭孝恪和薛收。

郭孝恪认为王世充已经是秋后的蚂蚱,现在只要守住虎牢随机应变,窦建德更是不足挂齿。

薛收的意见更加详细,他说:“现在王世充在我们的疲劳战术的久拖之下马上就要体力不支了,关键是不能让他拿到窦建德运来的粮食。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包围洛阳,但不跟王世充决战。而是应该以逸待劳跟窦建德决战。拿下了窦建德,王世充自然会被摆平。二十天之内,他们两个都会被我们俘虏。”

厉害吧?甚至把敌人灭亡的时间算好了!果然厉害!

虽然李世民董事层的几个领导都不同意这个冒险的计谋,但是李世民力排众议,要求坚决执行。这就是“一举两克”的战略方针,而时间会证明这个战略方针的无比正确性。

说干就干,李世民把军队一分为二,让屈突通带着一半士兵辅助李元吉继续包围洛阳城,而李世民自己则率领三千五百名精兵进驻虎牢。

兵贵神速,不到一天的时间,李世民已经到达虎牢。就在李世民刚在虎牢跟王君廓会师的时候,窦建德军的前锋已经逼近虎牢了。

李世民带来了三千多士兵,王君廓部也只有几千人。加起来也就一万,还是四舍五入的。

以一敌十,李世民行吗?

回答当然是肯定的!因为李世民选择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虎牢!历史上这样的地方所取得的胜利不计其数,现在轮到李世民也要上演这样的精彩了。

到达虎牢的第二天,李世民就和尉迟敬德等一行四人前去查看敌情,李世民和尉迟敬德殿后,先是杀了个过瘾,随后策马佯装逃走。敌人不知有诈,急忙加紧追赶,不小心就跑进了李世民的包围圈,李世勣、程咬金、秦叔宝从左、右、后三路率军突然杀出,敌骑猝不及防,大败而逃,唐军将他们一路赶回军营。这一仗杀死敌骑三百多人,抓获敌骁将殷秋、石瓒。

唐军胜利回到虎牢关。从两位俘虏身上,李世民对窦建德的军情有了大致的掌握。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交战,李世民已清楚夏军虽然兵力众多,战斗力跟唐军相比差距却不小。

随后李世民给窦建德写了一封信,大意是,赵魏一带的土地本来就是我大唐的,现在是你在巧取豪夺。本来我们两国建交,关系处得还不错,现在王世充浮言虚词诱惑你,你竟率三军之众,为他浪费时间浪费钱财,方略实在是不太高明。今天跟你的前锋一遇才知道真的不堪一击。大战之前希望你三思而后行,能作出正确的选择,以免将来后悔莫及!

窦建德气得脸变成了猪肝色,但是面对险关无法攻克,只能打持久战,结果几仗打下来,又连连失利。

面对窦建德这种进也不是退也不行的境况,国子祭酒凌敬站出来了,建议窦建德“围魏救赵”,北渡黄河,攻取怀州、河阳,翻越太行,进入上党,攻取汾、晋,再率主力直扑蒲津,威慑关中。这样就可以迫使唐军从洛阳撤军。

窦建德给这个建议极大的肯定,批准马上“照凌敬同志的意见办”。

但是,很不幸,这个意见还没有实施就已经流产了。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王世充。

北渡黄河,攻取怀州、河阳,翻越太行,进入上党,攻取汾、晋,再率主力直扑蒲津,威慑关中。这中间需要多少时间不太好计算,但是如果真的实施了,估计王世充只有两个下场,不是饿死就是吃泥病死,而且估计到时连砌墙的砖头都会被吃没了。王世充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窦建德这么舍自己而去的,于是他的两位使臣王琬和长孙安世早晚都在窦建德面前哭诉,请夏军西进救援东都。又暗中用金银珠宝狠狠地贿赂窦建德的主要将领,请他们阻挠北上计划的实施。

窦建德最终动摇了,他向凌敬表示歉意:“现在将士们斗志这么强,是上天在帮助我啊,凭着这股士气决斗,还能不胜?对不住你老人家了。”

凌敬秉承读书人严谨的治学态度,斗胆与窦建德争辩,窦建德大怒,下令侍卫将这位书生强行扶了出去。

窦建德的老婆也表示对凌敬的支持,窦建德更加恼火:“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现在是来救王世充的,如果现在北上就是弃他不顾,怎么可以如此的背信弃义?”

一番话说得曹氏红着眼圈,不敢再说话。

诚信至上的窦建德留了下来,跟李世民一耗就是两个月,军事上毫无进展。

后来,窦建德发现李世民的草料快要用完了,觉得大好时机马上就要来了。因为李世民非常倚重这些骑兵,等到马没了草料李世民的战斗力锐减的时候,也正是自己发动进攻的最佳时机。

很快,窦建德以为的机会就来了。

五月一日,李世民带领军队出了虎牢四处察看,并且故意留下了一千多匹马在河洲放牧,以加强敌人以为唐军缺乏草料的印象。到了晚上,他率军偷偷回到虎牢关,一千多匹战马仍然留在那里。

一看骑兵没马了,窦建德第二天一大早就大举出兵,在汜水东岸布阵,正面北达黄河,南到鹊山,有二十多里宽。并且敲着战鼓前进,脚步声和战鼓交汇在一起,很有点威慑力。

李世民登上高处观察之后说:“夏军在这么危机的时候居然还能让人听见大声吵嚷的声音,这纪律可见一斑。他的先头部队直接迫近虎牢城下布阵,可见有多狂妄。现在我们故意按兵不动,看他们的士气能撑多久?到时候又饥又渴,必将自动退却。那时我们再凶猛攻击,必将一举击破!今天中午时分就是他们的大限!”

窦建德心存鄙视,派出三百精骑趟过汜水,大大咧咧地来到距唐军只有一里路的地方。又派人前去叫板,李世民就派王君廓带领二百名长槊兵前去应战,这些长槊兵忽进忽退,打了半天,没分出胜负,最后各自回营,白白消耗了窦建德很多的时间。

李世民这么打打闹闹很快就到了中午,窦建德这边就比较难熬了。窦建德的大批先头部队一上午都是闲得看表演,顶着大太阳,又热又渴,一片萎靡。李世民远远地望见了敌阵的混乱情形,知道出击的时机到了,便令宇文士及率三百骑兵从敌阵西端向南飞驰。他告诫道:“敌阵如果不动,你就带兵回来;如果动了,你就带兵向东猛攻。”

宇文士及率三百骑兵飞驰而去,敌阵果然骚动起来。

李世民断定:敌人现在体力衰退,心志已经混乱了,连战斗队形都无法保持了。

李世民大笑,“出击!”

此时身后一阵隐隐的轰响——放牧的战马回来了。

李世民走下城墙,令秦叔宝率几十名精骑首先冲向敌阵。他和李世勣、尉迟敬德、程咬金等人率大队骑兵紧随而至。殷开山等人则率步兵军阵跟在骑兵之后冲杀。

可笑的是,当时的窦建德正在跟自己的人开会,而且还不是什么有用的会议,没有研究出对付唐军的方法,还延误了军队的调度,看来官僚主义真害人啊!

大唐骑兵才不管窦建德在干嘛,向他们凶猛地冲来。群臣惊慌失措,急忙向窦建德身边躲去,像小鸟要钻向父母的胳肢窝一样。窦建德急召大夏骑兵去拦竟无法通过。窦建德大声喝斥指挥文臣们让开大路,就在这进退之间,大唐骑兵冲杀过来,把窦建德的侍卫冲乱,窦建德窘迫之极,慌忙向地势高的东坡退去。

疾如风,徐如林,掠夺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侵吞之势如海潮!

中华民族的“兵圣”、“兵家之祖”——孙武的至理名言!

历史上很多有军事才能的人都做到了这一点,岳飞、韩信、袁崇焕都是很厉害的诠释者。当初李世民也是一个。在放马引诱窦建德出击的时候,他做到了难知如阴;在窦建德锋芒正盛的时候,做到了不动如山;在对窦建德大举进攻的时候,做到了疾如风、动如雷霆。

看到窦抗练不过窦建德,李世民亲自出马,所向披靡。另外,李世民的叔伯堂弟李道玄也非常的了得,小小年纪就十分神勇,尽管自己快被射成刺猬了,还继续用自家祖传的神箭术射杀敌人,成果卓著。

但是一个李道玄的力量毕竟是弱小的,要想取胜还要依靠全军主力。李世民令骑将史大柰、宇文歆带人到附近拔下上百面军旗,全部卷在旗杆上,再迅速集合。然后冲到敌阵后面,再扛着军旗杀回来。

李世民带着这群骑兵冲出城门洞,飞速杀入敌阵。途中遭遇程咬金和秦叔宝等人,李世民令他们也加入进来,很快会合成一千多名骑兵。战马嘶鸣,烟尘冲天,很快便冲到了敌阵背后。夏军将士回头看见大唐军旗飘扬,以为真的陷入了包围,顿时是两腿筛糠。恐慌这个东西比甲流传染得快,顷刻之间窦建德全线崩溃,十几万夏军开始在原野上四散奔逃。唐军追出去三十多里,三千多夏军将士被斩了首级。

依靠骑兵保护的窦建德身中一槊,只身逃窜到牛口渚。大唐军白士让、杨武威渐渐迫近,窦建德见追兵已到,便狠狠地用鞭子抽打马臀,催马快跑;马在慌乱中不小心失蹄倒地,窦建德的身子从马头飞过,重重地摔在地下。窦建德束手就擒。

但是当窦建德被押到李世民面前时,却始终坚持站着,决不下跪。

是条汉子!

李世民问他为何要阻挡自己征讨王世充的时候,窦建德的回答却是相当的雷人:“今不自来,恐烦远取。”翻译成普通话就是,我自己不主动跑过来,还得麻烦你大老远地过去抓我。

多体贴!但是这好像跟刚才的誓死不跪有着天壤的差距,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难道是窦建德的思维运转的太快,具备常人所不具备的跨越式思维?这就无从考证了。

擒贼擒王,窦建德已经落入虎掌,士兵溃散,窦建德原来的私有财产,老婆、金银财宝全部归了李渊,原来的旧部宣布解散。第二天一大早,李世民就带着自己的战果赶赴洛阳。还专门给窦建德、王琬、长孙安世、郭士衡等人各找了一辆车,不过是行动不便的囚车。

到了洛阳,李世民慷慨地让窦建德跟王世充见了一面,王世充伏在城墙上,窦建德从车里抬头向上看,两人交流了一下心得体会。

“我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窦建德颤着声音说,“但被秦王打败了,这是天意啊!”

王世充哭了起来,窦建德也淌下了热泪。

随后,李世民又派长孙安世入城,向王世充详细介绍窦建德失败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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