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妏眼一眯，抿着唇，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开声……这几日，无论她如何喝斥，侬汶都顺从的，不吭声。
“她坏了规矩……”
侬汶道：“既然提醒了，想必她下回也会留意，过去的事，又何必再提？”
这人是对她怀恨在心吧？既如此，不如直接对着她，何必找藉口欺凌他人？
鸾妏怔了一怔，下一刻，一拍桌子，怒焰狂烧……
殿中静寂……诸人对她似有惧意，侬汶却无动于衷，沉静的看着她……这人找藉口喝斥人，如此仗势欺人的嘴脸，实在可恶！
鸾妏咬牙道：“我管教她们，不用你教训我！……你就是什么都不懂，才会认为无所谓！你就是什么都不懂，王才会叫你向我学！”
她站起身……
“你是什么东西！要下水就下水！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像你这般粗野！再不学着点，你永远配不上他！……王后？不出一年，你就要打入冷宫！”
冷笑……
“你是什么东西！你只知道耍枪弄剑！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父亲是龙番堂堂的左丞！你能跟我比？”
她对她积恨太久……停不住……
“这一年来，后宫所有事，都是我在管！这里所有人的规矩，都是我在教！还包括你！……你凭什么教训我！”
侬汶面无表情的坐着……直到她吼得接不过气，侬汶才淡然道：“侬汶命运坎坷，自然是比不过你……侬汶也不是要教训你……只不过，规矩是人定的，规矩不外人情……”
侬汶站起身：“若是规矩仅为了约束人，容不下情理……侬汶也不敢请教了。”
转身，往外走，不理身后传来怒斥……直到踏出殿前最后一步……
“站住！你不学了？！你如何向他交代？！”声音夹了一丝急切。
侬汶停顿了片刻，她转身，轻道：“我会告诉他，我、不、想、学。”
一字一句的说。
他确实权威，可她无畏于他……她对他，只是爱……因为爱而懦怯，很多的心事，都无法诉说……并不是畏惧于他的权威……
这人骂她，她生气吗？
不！她不生气！
左丞又怎样？
父亲什么都不是，可他疼她，这样就够了……她并不需要他是什么人……
何况，他教会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
出了瑶池殿，走了一段路，爱莲在身后叫住她，有点喘。
“公主？”
爱莲脸上有些黯然，她道：“叫我爱莲。”
侬汶依言：“爱莲……最近好吗？”
两人相偕，在园中的长椅坐了。
“不好……不够你好。”
侬汶低声道：“我一点也不好。”
爱莲不接话，半晌才道：“连你也不好，就没有人好了……”
侬汶道：“我的事你不知道，我也不如表面上好……人，还是平凡最好……”
感慨的……
爱莲一脸迷茫，听不出她言下之意……
爱莲轻叹道：“不管怎样，起码他疼你……他现下这么疼你，可真是绝无仅有……他对我们向来都是可有可无……”
语气淡然的……夹着淡淡的哀伤……
侬汶稍诧异，这才细看她，见她虽是一副光鲜亮丽，眉眼间，却有憔悴之意……往日的傲气全无……
她一时哑口无言……
那人的无情，换女人如换衣衫……她是知道的。
良久，她勉强挤出一句：“以前，他不也很疼你？”
静寂……只有风刮动枝桠，沙沙的声响……
片刻，“你错了……”爱莲轻喃，“现下，我也不瞒你……那时他宠我，不过就在内城看戏的那几日……只有两日……”嗓音沙哑，“后来，我求见他，他见也不见……到现下，我连近身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侬汶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那天，我们下来，你离去后……他就变了脸，也不理我，就上了去……就那天起，他再也没有近身跟我说过话……”
风大了起来……叶子、尘沙在空中飘……她的声音，依然清晰的传入她耳中……
“将军……不，我还是叫你侬汶……侬汶，你知道么……我总想着，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他生气？要如何改变，才能吸引他注意？……可我心里很清楚……那日，他其实是作给你看的。”
“我只是不愿承认……不管我做错什么，他都不会为我生气……不管我做了什么，他都不会看见我的改变……”
哀伤，浓郁得化不开……
很久，泪一滴滑了下来……
“侬汶，我真羡慕你……”泣不成声……
侬汶沉思着……
面对她的哀伤，她说不出任何安慰话，只能静待她情绪平复……
“侬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