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这世间最可笑的,便莫过于‘情’之一字,可惜,你们这些少男少女,却又总是被所谓‘情’牵着鼻子。哎,如此,也就别怪老夫我用‘情’来威胁你了。”钟山翁看着眼前这被他拘来,仍在昏迷中的女子,自语道。
仙域,通往批命师祖墓的道路上,弥离子依然在疾行,之前的事,他已没心思再多思考,他知道,此事既是如此,便不能善了了,而钟山翁的退走,显然,已预示着更强烈的报复。但是,他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希望能在钟山翁报复之前,赶到祖墓里,有些事,他无论如何是不能错过的,因为那已不仅关系到他这一条命。
可是,上天最喜欢做的事,或许便是捉弄人了。钟山翁的报复,比弥离子想象地来的更快。
“小子,给你看段精彩的故事,怎么样?”钟山翁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话音刚落,天空中,便是已经出现了一幅画面。
这是一个露天的苦刑场。所谓苦刑,便是让犯人受尽人性最本质中的原罪的折磨。苦刑场,就像一个大圈,但这个圈里,是人。也仅仅有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没有衣服,没有食物,没有任何约束。这里,在最赤裸裸的绝境之下,一切罪恶的发生,都不会是意外。
而此时,在这苦刑场的中央,在这被无数受尽苦刑的犯人们包围中的,是一座高台,或者也不算高台。它只是一根光柱,两人合抱粗的光柱。在那光柱之上,漂浮着一张毯子,毯子上,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曼妙的身姿,完全裸露着。她是****着的!而且,她是昏迷的。
下方,那无数只剩下欲望的犯人们,在用力地砸着光柱。他们每砸一下,那光柱,便是稍稍地,暗淡一分……
“呵呵,林小子,我给你看的影像精彩吧!哈哈……”天空中的画面消失,钟山翁狂笑道。
弥离子没有回答,甚至没有抬头。不知何时,他的头已经深深地低下。此刻,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甚至他脚下的土地,都似乎有了一点点龟裂。可以想象,这副身躯中,在酝酿着怎样的愤怒。
但是,他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地沉声道:“你想怎样?”
钟山翁那显现在天空中的巨脸一愣,旋即再次狂笑:“我想干什么?我没想干什么呀!我只是让你看了一段影像,而我,想继续看下去,哦,我想象一下,若是那光柱崩塌,那****的美丽女子落在那个群只有欲望的罪犯之中,啊,那将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呀,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应该帮他们一把,先把那个光柱打碎呢?……”
“不要!”弥离子大叫,“求你,放了黎筱,我不去,我不去复活我师父了。”
“哈哈,怎么能不去呢,怎么能不去复活你师父呢,我和风城子可是老朋友,我很期待与他再相见呢!”说着,他又是哈哈笑起来,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向来是他最喜欢的事情。
“你到底想怎样?!”弥离子彻底愤怒了,他大吼道。
“我想干什么?”天空中的巨脸突然正色,然后,他突然阴恻恻道:“我只想让世人知道,驳我钟山翁的……”说着,那腾在空中,看着下方苦刑场的钟山翁本尊突然伸手一指,那场中的光柱顿时完全崩溃……
“驳我钟山翁的,都将受尽万蚁噬心之痛!”
“不……”弥离子失声痛呼,他的心,瞬间仿佛被万千毒虫噬啮,那苦刑场的画面,正奇异地仿佛尽在眼前。
“众生皆有命,为天所赐。我辈皆凡生,却欲超脱。于是苍天怜悯,赐我批命一脉,掌世间因果,储众生命格,批贫贱富贵。但我批命师,纵能批尽天下万物,却不能掌控自身因果。于是,我们这些所谓上天眷顾之人便创了这唯一一道非天所赐的法术,这道也注定要让我们永世沉沦的法术……从它被创出来至今,没有一个批命师用过,所以,要甚用……”
“吾辈痛思,此天不公,吾辈长叹,此生不顺,吾辈,不欲侍奉伪天……所以,吾辈,愿永堕无尽轮回,只求,锁天!”弥离子嘶吼着,他的眼角,挂着两行血泪。
他再次结出了那个他曾结过许多次的批命手势:“批天——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