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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要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桃子拉着林松的胳膊说不想让林松回去。在林松同意之后轻轻的咬了林松耳垂一口。林松和她开着车穿行在夜色的霓虹街道里,路过药店的时候林松叫桃子停了下来。桃子不解的问林松是不是生病了。林松说:“我去买套好吧。”谁知桃子笑嘻嘻的说不用了,她家里有的。

听了桃子的话,林松莫名的心堵,一下又将林松憋回了现实。桃子的家里到处都充斥着一个男人的生活痕迹,无论是鞋架上的皮鞋还是茶几上的体坛周报。都在说明这个家还有一个男主人存在。桃子并没有跟林松解释什么,林松也没开口问她。虽然没开口求证,摆在眼前的事实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林松感觉有东西哽在喉咙里,突然觉得很委屈。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林松的手中被人夺走一样。

桃子洗过澡后给林松他们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红酒,林松没有喝。林松把桃子抱的死死的,仿佛这样就可以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事后林松一直睡不着,不知道是床的缘故还是因为林松抽了烟。总之心烦意乱的。桃子却在林松旁边睡的很香。林松欠起身看着桃子,这张脸依然那么熟悉,林松却觉得陌生了起来。这时小棠突然打来了电话,林松把铃声关掉,想制造一个林松已经睡着听不见电话的假象。谁知小棠不罢休了一直再打。桃子被铃声吵醒了,林松对着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酝酿了几下情绪,尽量让自己装出没睡醒的慵懒声音。接了电话:“你睡啦?”

“啊,刚睡着一会儿。”

“喔,我都加班加的忘了时间了。”

“下午那会儿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呀?”

“没有事,就是想你了。”

“那现在呢?”

“也没有事,还是想你了。”

“那就早点睡吧,明儿再聊?”

“好吧,我就是想你了,没了。”

“嗯,我也特惦记你呢。赶紧麻溜睡觉去吧,我一会托梦给你啊。”

“嗯,你也睡吧,我,我想你。”

挂下电话林松的心还在玩命的从胸腔里蹦跶,做了一个深呼吸才缓解了点。林松把头埋进枕头里,感觉内疚感再一次的卷土重来。桃子将空调温度调的很低,林松蜷缩在被子里,盯着林松刚放在旁边的手机,呼吸灯有节奏的闪亮着。每闪一下林松都似乎能听见小棠说的一句‘我想你’。

桃子翻过身来抱住林松,问林松是不是难受了。林松没说话,只是将身子往被子里又缩了缩。桃子见林松不说话,便欠起身趴在林松的身上。继续问林松怎么了。桃子的体温给了林松暂时的温暖,只是这种温度只能维持在体表。林松还是感到心房里空的一件家具也没有,家徒四壁的墙上,只挂着一副小棠在厨房忙碌背影的大幅照片。林松推开桃子,起身下了床。因为林松感到在这里躺下去自己会被压得窒息。桃子没有拦林松,只是坐起身呆呆的看着林松穿衣服。林松慌忙的套上T恤和牛仔裤,之前塞的满满的代币撒了一地。金属撞击地板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刺耳,林松打开卧室门回过头看了一眼桃子。她正倚靠在床头用牙齿咬着下嘴唇,表情里藏着委屈。林松对桃子说在这里睡不习惯,走出去把卧室的门带上了。

林松回到了和小棠的家,推开门迎面而来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晚林松整夜都没有睡。无论林松多努力的放松,心里面却还是没着没落的。第二天林松一大早就回了学校,发现山东也是满眼血丝的对着屏幕打哈欠。林松好说歹说才说服他和自己去青海家,山东关电脑的时候恋恋不舍得,光和网线那边的那个人告别就用了五分钟,用鼠标点下关机键的时候,山东仿佛下了多大决心一样,满脸的惆怅。

青海从饭店买了一大桌子菜,又拎了一打啤酒。吃饭的当间汪馨突然问林松是不是双子座的,说这个月双子座桃花犯的厉害。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松一眼。林松说:你跟青海还真是一对儿,一个算命一个信星座。打算把中西方的封建迷信结合起来发扬光大是吧。”

汪馨跟林松碰了一下杯子,仰脖一口气干了。说:“你还甭不信,这玩意准着呐。去年书上说我八月份有桃花劫,结果我还真碰见一流氓,天天挨酒吧杵着跟我搭讪。怎么骂丫都不走,愁的我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掉。

”林松说:“你是什么座的?”

“狮子啊!”汪馨语气坚定。

“喔,那我就信了。看来星座还真挺准的。”

“信了吧。所以你这个月小心着点”汪馨夹了口菜,又说:“为啥听我是狮子座的你就信了?”

“你不愁得掉头发吗,八月份正好是狮子掉毛的时候。”不知不觉林松也喝了不少的酒,酒精让林松的头昏沉沉的。只有这样林松才感觉踏实一点。昨晚小棠的电话让林松的心悬到了现在,每灌进一杯酒下去,才能让心稍微的接近地面。

汪馨也一直没停,青海怎么劝都劝不住。满地的空瓶基本都是林松和她的战果。喝到最后汪馨又对林松说让他小心桃花劫的话。见林松头都不抬。又拍了林松一下说这都是为他好。

林松笑了笑,说:“咱俩在这点上根本达不成共识。男人和女人之间是有代沟的。”

汪馨没理解林松的话,伸直了脖子问林松:“什么沟?”

林松说:“****!”

“你天天就他妈想这个是不是?”汪馨突然急了。林松摇摇头表示自己在开玩笑。

“你是个爷们!你能不能像个爷们!”汪馨继续道。

“我开玩笑呢,至于吗?”

谁知汪馨居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林松鼻子喊:“林松告诉你!我现在看你特不顺眼。你对小棠好点!”最后青海把林松和山东送出门的时候,汪馨还在喊着这句话。青海特不好意思的拍拍林松肩膀说汪馨是喝多了,他替她给林松赔不是了。

林松说:“这不能怪汪馨,得怪我嘴欠了。”

让青海回头帮林松道个歉。青海一直目送着林松和山东走出楼梯的拐角,才将那扇传出汪馨骂林松***的门关上。林松下台阶感觉没轻没重的,头也晕的厉害。刚出了楼道就吐了。

其实对于汪馨林松一点也没在意,反而被她骂过之后舒服了很多。山东扶林松回到寝室林松便立刻睡着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醒来之后发现山西已经在宿舍了,他正盘着腿坐在山东的电脑前面嗑瓜子。林松对于山东能离开雷打不动的电脑前很是意外。

山西说山东请了十天假,要去见一个朋友,背个包找急忙慌的走了。林松猜想山东八成是去见那个网友了,心里面开始为他祈祷起来。希望山东崎岖的感情生涯最终能修成正果,盼望着他这趟旅途会是个圆满的结局。

山东的离开像是带走了宿舍的气温,因为他走后的第二天冷空气就袭击了这座城市。山西套上外套的时候特别的兴奋,骂着娘欢呼夏天终于过去了。小棠也在特地早上给林松打来了电话,嘱咐林松天气预报上说这边要降温,让林松多穿点不要感冒了。听见小棠的关心林松莫名的想哭,第一次在电话里跟小棠说:“你快回来吧。”小棠听后特别的感动,说提前把实习期结束,不过还是要一个月后才能见面。

那天林松在手机日历上面做了一个备忘便笺,每天打开手机都会看见距离小棠回来的日子还有多少天。时间就在这样的倒计时中昏昏噩噩的走着,林松像是一辆顺着下坡滑行的破车,完全依靠惯性在前进。后来桃子再也没联系过林松,连短息的只言片语也没有。几次林松想给她打一个电话,总觉得应该解释些什么。而林松又几次都在准备拨号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林松他们只能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可以隔着距离遥望和想念。但还是要过着各自的生活,沿着生命的轨迹画向前方。因为两条平行线相交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合成了一条线。另外一种则是短暂的交集过后,只会留在岁月上一个硕大的"X"。

青海有天专程跑回了宿舍替汪馨道歉,捎带手跟林松和山西又喝了一顿。席间林松和青海谈起了那年NBA夺冠热门的两支队伍--凯尔特人和骑士。林松俩分为两支队伍的拥簇,争论不休互不让步,仿佛最后的比赛结果是由林松他们来决定的。林松和青海为各自支持的球队据理力争,根本达不成共识。最后无奈之下只好让山西来评判。山西对于NBA是一窍不通的,完全依靠队名来判断球队的好坏。于是作为凯尔特人球迷的林松问山西:是不是喜欢凯尔特人?山西茫然的看了林松半天,又抿了一口酒。说:“你俩就甭逼我了,凯尔特人我真不喜欢。喜欢凯尔特女人还差不多。

秋风呼啸着扫过了整个校园,塑料袋夹在落叶当中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游行。每年到这个时候山西都会很失落。因为接下来的半年当中,将再也看不到校园里奔走的短裙和美腿。而林松和山西的心情正好相反,看见手机上仅剩15天的数字。觉得过半的等待终于要接近了终点。但也是那天林松才想起,山东已经走了超过10天了。

于是林松给山东打了一个电话,他居然关机了。而后的几天林松几乎每天都会时常打一个,山东依旧是关机。林松开始担心山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和山西探讨的时候他却很不以为然。因为以山东的体格来说,不用冲锋枪都没有十足的胜算的。山西的话虽然夸张,但也不无道理。林松便听从山西的话将担起的心放下,又将主要精力转移到等待小棠上面了。

手机上的倒计时终于退到了个位数。小棠打电话说趁着不加班去给林松选件礼物。问林松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林松说:“我觉得东方明珠不错,你给我带回来吧。”

“算了吧,那么大我箱子装不下。还得托运,浪费钱。”

“那我就没什么想要的了。”

“我必须送你件礼物,你快想好不好?”

“你没发现你回来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吗?”

“真的吗”小棠语气突然暗淡了下来。

“废话!”

“我以为这么长时间你都会把我忘了呢。”

“哪儿能啊,啊对了,你是谁来着?”

“你讨厌!”小棠那边笑出了声。

让林松翘首以盼的日子终于到来,林松在火车站给了小棠一个大大的拥抱。惊奇的却是山东也在那天回了宿舍,灰头土脸的样子瘦了一大圈。问及原因,才知道这么多天山东一直被困在一个传销团伙里。幸好那个团伙被警察得到举报后端了老窝,否则山东依然会在举目无亲的他乡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山东在讲述他经历的时候,竟然出奇的平静。不仅没有充满愤慨的谴责,反而多了对这段逝去日子的怀念和惋惜。林松看见他的眼神里洋溢着幸福,即便他近一月来的憔悴脸色也掩盖不住那种光芒。他对那个网友只字未提,对于他为何陷入传销团伙也只是草草概述。不过林松随意猜测了一下,大概山东是被那个网友骗去的。结果山东发现自己被骗之后,同时认识到那个人也是被洗了脑鬼迷心窍,便原谅了他。两个人在一个月的相处中患难与共,在本来网络上就建立的良好感情基础上面又有更深一步的发展。最后由山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服下,那个人幡然醒悟。于是两个人冲破重重险阻报警求救成功,解救了自己的同时,也将整个团伙一网打尽。最后两人情到深处,私定终身。那个人便随着山东浪迹天涯,夕阳下山尖上两个肃立的背影,头顶飞过一行大雁。

想到这林松发现自己所猜测的故事,稍微换个背景就能当武侠小说。既然山东不主动讲,那就证明他还并不打算告诉林松他们。不过这也无所谓,因为林松对于这个故事一点也不好奇。林松的好奇心是全部集中在那个人的性别上面的。

而后好几天林松都在悄悄观察山东,希望能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找到点蛛丝马迹。可惜的是山东很少会在宿舍,而林松又不能天天在宿舍等着他回来。所以那个人对林松来说始终是一个迷。偶尔和山东在宿舍碰上的时候,林松发现他总是笑眯眯的。把鱼尾纹都快笑出来了。而他不再整日坐到电脑面前足以证明,那个人现在就在林松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城市里。

小棠的归来让林松的生活水平又得到回升,桌子上又开始准时摆上各式各样的菜。因为之前和桃子发生的事让林松有种负罪感。于是林松便跟小棠抢着做家务,小棠见林松如此殷勤的忙碌。总是笑着让给林松,然后在林松刚忙活了一小会儿就又抢回来自己打扫。林松这时就会站在一边说:“你让我干点吧,你一个人怪累的。”

小棠会直起腰说:“你就会帮倒忙,还是乖乖的给我去坐着。”

说完又对林松使劲的笑一下,这张脸映在林松瞳孔上,特别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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