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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时间

平成十八年一月五日,星期三,晚上十一时。

鸟取县,北荣町,逢束海岸,黑暗组织之心,地下研究室。

“原来如此……”柯南喃喃道,“是时间!难道说那位先生会是他……”

“你说什么?什么时间?”服部没太明白的样子。

“你知道那位先生是谁了?”基德一改往常波澜不惊的绅士模样,快步跑过来,一把抓住柯南的胳膊。

柯南挥手摆脱他的束缚,含糊道:“还不太肯定。”

关西的侦探和白色的怪盗对着这个语焉不详的小学生,露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恼火表情。

“刚才我就奇怪,为什么刚才那个4×4的密码盘上的数字是乱序的。”柯南取出了笔和笔记本交给基德,“你还记得数字排列的顺序吧?”

基德沉默的接了过来,开始默写那堆以乱码姿态排序的数字。

这一问其实是白费口舌。怪盗基德之所以能完美的扮演他人,除了绝妙的易容手法和变声能力外,还要有天赋过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才行。当然,世良真纯那次纯属事故。

才十多秒钟,密码盘上的数字矩阵就出现在了柯南的笔记本上。

07,11,03,16

09,02,05,10

12,08,01,15

06,04,13,14

数字的排列看起来杂乱无章,毫无关联,就像是为了打乱输入者的节奏,故意设置成那样似的。

“难道说密码盘上还有秘密?”服部凑过来,仔细端详那堆数字。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证据。”柯南谨慎的说明,拿过笔在八咫鸦之门通行密码对应的八个数字上打上圈。

“是可以组成什么图案吗?”基德在掌心比划,试图描摹出答案,“有点像小写字母的a。”

“是时间。”柯南放慢了语速,动笔将矩阵上的09和10连起来,12和01连起来,11和04串联后折向左侧的06,画了个圈再划向14。

如此,八个数字便组成了一个字。

ま。

“原来如此,”基德笑道,“的确像是一个顽固又胆怯的日本老头会设置的通行密码。”

平成二十五年七月十一日,星期四,凌晨五时二十五分。

东京都,杯户町,杯户中央医院,504号病房。

窗外的天色已经不再一片暗沉。

“ま……”毛利兰喃喃念出这个字音。

“组织命令手下的科学家们,包括灰原和她的父母研究的药物,”新一叹了口气,“最终的目的就是要‘逆转时间的洪流,令死者复生’。”

“可是人类可能真的违逆时间吗?”毛利兰轻声自问,“死者真的可能复生吗?”

“兰,假如,我是说假如,”新一突然没头没脑的提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快要死了,神明突然大发慈悲的愿意赐给你一个愿望,你会要什么?”

毛利兰歪头想了想,“我想要爸爸妈妈和好,不要再分居了。”

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这对夫妻这么多年来,依旧在用一种奇怪的模式相处——明明相互在意,但无论哪一方都不愿先开口服软;一见面就斗嘴吵架,但双方又默契而固执的维持着婚姻。

“兰!”新一用一种为了引来关注而佯装生气的小孩子的口吻道,“你难道不想要见我吗?”

毛利兰咯咯一笑,软着嗓子安抚道:“我都要死了,新一会不在我身边吗?”

新一笑嘻嘻的抓住了女友的手,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为什么要问这个呢?”毛利兰好奇道。

“那位先生大概做梦都想要这样一个机会,好完成他永生不死的夙愿。”新一冷笑,“可惜这个世上没有神明的存在。”

毛利兰突然想起了服部平次在人鱼岛上说过的话:“人类的生命因为有限,所以显得更加珍贵。”

“在他的支持下,灰原的父母做到了停止时间的脚步,”新一顿了顿,“而灰原,用Pisco的话来说,青出于蓝。”

“是新一被灌下的那种药吗?”毛利兰很快明白过来。

“没错,就是APTX-4869。”新一的声音变得生硬,流露出的厌恶再明显也不过了,“在药物诱发的程序性细胞死亡的偶发性作用下,使得人体除了神经细胞以外的骨骼、肌肉、内脏、毛发,所有的细胞都退化到了成长中的幼儿时期。”

新一没有提及程序性细胞死亡过程中,药物给他的肉体造成的如同撕裂一样的剧痛,以及随之而来的精神打击。

“所以才会有柯南君……”毛利兰尾音中透着怜惜。

新一点头,沉声道:“可以说,灰原那家伙做出的药,真正逆转了时间。”

毛利兰没有说话。她望向窗外。

随着时间的自然流逝,东方的天空已经被逐渐染成绯色,远处逆光而矗的东都铁塔,就像是用金边勾勒出轮廓的艺术品一样,精巧而富有生气。

“可是这种药是妄自尊大的人类做出的,违逆自然法则的东西,”新一的声音透着冷峻,“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我明白。”毛利兰轻轻的按住了男友的手。

“任何细胞都有固有生命周期,比如红细胞的寿命是三个月,皮肤细胞还不到一个月。”新一促狭的提问,“只有一种细胞例外。兰,你知道是什么吗?”

毛利兰摇了摇头,心怀着对国中生物老师的愧疚之情。

“是癌细胞。癌细胞不会凋亡,能无限分裂去破坏健康的机体。”新一面露嘲讽式的笑容,巧妙的做了个比喻,“组织的那位先生,就跟癌细胞差不多。”

“可是人得了癌症,”毛利兰迟疑道,“不是很容易就病死了吗?”

“人体的免疫力和药物都可以干扰癌细胞的分裂,所以有些癌症患者可以痊愈。不过如果人体死亡后,癌细胞也就随之死亡。”新一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想了想,补充道,“这个让灰原来解释会比较好。总之就是,那位先生没有认清这一点,他踏上的是一条自我毁灭之路。”

“那么如果是新一,会想要什么呢?”毛利兰突然很想知道男友会要一个什么愿望。

“不告诉你!”新一扮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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