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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我习惯了他的味道。我习惯了他的气息，而现在，我能够感受到那微弱的生命迹象，像萤火虫一样闪烁的生命光芒，正在渐渐的黯淡。
这是一个必死的局。
和鲁伊斯发生关系，我会死。
鲁伊斯大概想象不到我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死去，而这种死亡是他的进入造成的。因为守护契约的原因，他会失去所有魔力失去一切。
在这个世界，契约拥有无比强大的约束力，不可能打破。即便是主角定律，西瑞这般强大的存在，也会因为契约的束缚，失去魔力。
鲁伊斯绝不可能幸免。
从魔法世界顶端的权威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我想，这个对他来说，会比死更难受。
鲁伊斯抓住我的胸，而我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你……会……后……悔！”
我闭上了眼睛。
“生命献祭！”
嘭的一声巨响，我刚睁开眼，就有温热的液体溅到我的眼睛里。
身上的鲁伊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坨一坨的碎肉。
西瑞已经变成了人形，他手持法杖站在前方，像一尊掌握生杀大权的神。
地狱和天堂之间仅一线之隔，这一刻，我好想哭。
“西瑞！”我微微地吸了吸鼻子，想要缓缓地站起来。
就在此时，我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发光了。
那是深海之泪。白光过后，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苏，我们已经拥有了大魔导师了，是白。”
难怪西瑞可以变成人形，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白竟然突破成为了大魔导师。
迟缓术的限制还没有过去，我一字一顿地艰难道：“西瑞，这个迟缓术可以解么？”
我话音刚落，西瑞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苏？”金的声音继续从深海之泪里传来，我语速缓慢，半晌才说完一句话：“恩，恭喜你们。”
“苏你那边有什么问题么？”金的语气异常焦急，然而我纵使想要给他说明白也有心无力。此刻，我挣扎了许久，才从躺着变成蹲在地上，这已经累得我快要喘不过气。
施法者都死了，怎么法术还存在？我瞄了一眼地上的碎肉，胃里开始隐隐抽动。
……
发现身上的法术效果消失是大约一分钟之后，我爬起来，冲到西瑞的身边，将他摇晃了两下。
“西瑞，醒醒！”
“苏，你那边怎么了？”
“被大魔导师攻击了……”我飞快地回答之后，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西瑞的鼻尖。
没有呼吸……
他死了么？
“西瑞没有呼吸了！”
我从储物戒指里掏出治疗药剂，然后将西瑞翻身，把药剂灌到他的喉咙里，结果药剂灌进去之后，他嘴角里流出的竟然是猩红的血，我猛地缩回手，治疗药剂没有弄错，为什么会这样？
我抓住了胸前的项链，“金，为什么我将治疗药剂喂给西瑞，他会呕血？”
金也回答不出来。
深海之泪保持通话状态需要大量的魔力和精神力，金说他现在已经支撑不住了，但是他会尽快来找我，我还未回答，项链上的光芒就已经暗淡了下去。
我再次拿了一瓶高级治疗药剂灌到西瑞的喉咙，这一次，刚刚流了一点儿进去，我就听到嗤嗤的声音，仿佛我灌进去的不是治疗药剂，而是硫酸。
我不敢再动他，咬了咬牙，冲到了温泉池边。
阿豚沉在水底。
我将它捞起来，然后将剩下的高级治疗药剂给它灌了进去。这下，正常了。阿豚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恢复。
治疗药剂并没有问题，为什么西瑞会那样？
阿豚没有生命危险，然而西瑞，他没有生命气息。
我呆呆地坐在他旁边的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碎石渣滓簌簌地往下落。
时而有轰隆轰隆的声音，仿佛有巨物在撞击整个山头。
“苏，出去，石洞要塌了！”
阿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它趴在温泉池边唤我，“苏，别发愣了，快点！”
我反应过来，先将阿豚抱起来，紧接着去搬动西瑞的身体。
阿豚此时才尖叫了一声。
“他死了！”
“没有！他受了重伤！”我沉声道。
此时我如果服用猫人药剂的话力气会大很多，但是体型会变大无法通过那道缝隙，潜伏药剂随机性太大，不能赌。我将西瑞的手臂搭在我肩膀上，想将他背起来。
阿豚将自己的身子鼓了起来。
“我可以自己蹦出去。”它蹦到了地上，“快走，这里要塌了！”
“恩！”
我往前挪了两步，脚一软，登时往前扑倒，双膝跪到了地上。
一块巨石嘭的一下砸到了身后不远，溅起大量的灰尘。
阿豚本来蹦在前面，此刻见我如此狼狈也转了回来，“他真的死了，苏！先不管他，这里要塌了！”
我一手撑着地面，双腿慢慢用力想要站起来。
“你胡说！”
西瑞是主角，他怎么可能会死！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会这么冷。而且，特别的僵硬。不过这才过了多久，就算是真的死了，也不可能僵硬得这么快，所以他肯定没死，我勉强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又走了几步。
“你的命是他用命换来的，难道你就这么不爱惜？听我说，他身上真的一点儿生命气息都没有了！”阿豚全身的刺都直直的竖立起来，它似乎恨不得将刺全部扎到我身上，此刻在我身前又蹦又跳，“苏，这是真的！”
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了一声龙吟。
脑子飞快的转动，我用尽全力，将阿豚一脚踢飞了出去。
“去看看是不是龙猫在撞山！”
身上的西瑞越来越沉，仿佛一座大山压在我背上，此刻吼完之后便登时脱力，我再次跌在地上，而西瑞压在我身上。
他脸色呈死灰色。
我翻过身，与他面对面得贴在一起。
他全身僵硬冰冷，像是一个大冰块。
莫非要喂辣椒水？我想起了往日的冰火两重天。
山洞里仍旧有石头往下砸，好多碎石都砸到了西瑞的身上，我将他推开，然后换我趴在他身上。
路还有那么长，他越来越沉，整个身体都像是灌了水银一样。并且现在四肢僵硬，连弯曲都不能，我没有办法将他弄出去。只希望制造混乱真的是龙猫，阿豚出去之后，能够让它不要再撞击山洞了。
碎石砸到后背上，疼得我倒吸几口凉气。我趴在西瑞的身上，身子不住的战栗，手里抓的是几瓶治疗药剂。我一边喝药，一边用身体挡住那些飞溅的石头。
这个山洞，无处可躲。
又过了一会儿，山洞的撞击好像停止了。
而西瑞的身体则是越来越冷，那不是普通的寒冷，还带着一些让人恐惧的阴寒，我的汗毛不自觉的根根竖起，这样的感觉，让我觉得我压着的仿佛是一个鬼。
西瑞死了？然后他变成了鬼？
这个世界会有鬼么？
我伸出双手捂着他的脸颊，轻轻地拍了几下：“西瑞，你醒醒。”
没有奇迹发生，他仍旧纹丝不动。
我觉得更加的冷了。
“苏，外面真的是龙猫！”阿豚蹦了回来，“它没有变身无法进来，但是感受到危险，所以才会猛烈的撞击。”
“噢，我知道了。”我点了下头，随后仰头将四周的石壁打量了一番，应该不会塌陷吧。那张床上面满是碎石和渣滓，我走过去将上面的被子整个掀开，然后准备把西瑞先挪到床上去。
然而此时的西瑞，更加的沉了。怎么会这样？
我拼命地板着他的身体，阿豚在旁边嘤嘤地哭：“他真的死了，龙猫也感觉到了。”
我没理它。
我根本不相信，西瑞怎么可能死，死人怎么会变重！
就在这时，深海之泪再次亮起。
金恢复得这么快？金的炼金术等级没有我高，他应该不会配制全效魔力和精神力药剂啊！
结果，这次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是白的。
“苏，西瑞大人他是不是……”
“是什么？”我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亨利死了。”片刻之后，白颤抖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西瑞独自出来的，想来他并没有让亨利离开圣光大陆。
“亨利在圣光大陆遇害了？”难道有魔法师入侵？
“苏！是契约！”
阿豚突然出声，我慢慢的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阿豚的身子抖了一下。
与此同时，白的声音从项链里传来，“他只是在上课。是生死契约，所以，西瑞大人他……”
我听到了白抽泣的声音。
那个哭声，像一道魔咒，在我脑海里不停的回放。
他死了？
我一只手垂了下去，轻轻的按在西瑞的胸膛上。
掌心接触的地方，是刺骨的寒冷。
西瑞绝对不会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