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宗门,大堂之上,四堂主带领众弟子整齐站列四排,安天风坐于掌门宝座,安平安颜列于两旁,大堂鸦雀无声,都等掌门发话。
安天风扫视场下,一脸严肃,大堂气氛不言而喻。
站在风堂最后面的司一凡,举目在火堂一列寻找白月明,却未发现他的身影,很可能他刚出地牢即已离开。
“白月明为什么不辞而别?”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司一凡心头蔓延开来。
安天风在一阵怒视之后,终于开了腔:“这次召集大家来大堂,有两个目的,一是有关投毒事件给大家一个交代,二是有关今日火堂弟子擅闯地牢,藐视纪律,应当重罚。”
话音刚落,下面响起了一些骚动,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谈论这两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安静——”随着安平一声喊出,大家又重新闭上了嘴巴。
“是谁在背后主使了这次投毒,是好汉就给我站出来!”安天风大喝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恐怖与颤栗。
又是一阵安静,没有人站出来。
安平向前一步,打破了尴尬,向安天风禀道:“我怀疑是白月明串通司一凡和魏大山,向我们的晚膳下毒,一个月前我在司一凡找到解药,当时人赃俱获,证据确凿,还请掌门定夺。”
“白月明,司一凡,站出来!”安天风怒不可揭。
司一凡低着头,缓缓走向前,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白月明!”
人呢——
火堂火邪云查了一遍弟子,发生白月明并不在列。
“禀告掌门,白月明不在列,人不知去向!”火邪云慌慌张张说道。
“一定是畏罪潜逃!”安平喊道。
“到——,谁说我逃了!我在这了。”先闻其声后见其人,司一凡心里一惊,知道这是白月明的声音。
白月明出现在大堂门口,手中拿着一个包袱,众目睽睽之下,喜逐颜开地走进了大堂。
“弟子刚才正寻找一件十分要紧的证物,耽误了一点时间,还请掌门莫怪。”白月明双手作揖,弯腰说道。
“是条好汉,白月明!你可认罪?”安天风不打算绕弯子,劈头就问。
“此事自有分晓,还请掌门先处理火堂弟子“七大火缸”擅闯地牢一事,我白月明定让事情水落石出,让在列各位心服口服!”白月明淡然回道。
安平听到如此诳语,正准备向安天风说什么,安天风一个手势制止了他,宣道:“先处理第二件事也无妨,火邪云!还不快快告诉大家,你堂下弟子为什么擅闯地牢,简直无法无天!”
火邪云向前一步站出,低声回道:“我实在是不知晓此事,先前也未曾知晓他们有密谋此事的迹象,还请掌门容我一点时间。”
“火罡气!给我出来!”火罡气仍觉得背后有人撑腰,一脸趾高气扬,未将火堂主放在眼里。
“这次投毒差点让我门受到灭顶之灾,我等前去地牢问候罪犯,有何不妥,还请掌门明鉴。”火罡气仍不思悔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什么?”安天风被一语激怒,“混账!要你们问候?!”
“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掌门放在眼里!”安天风一掌拍下,宝座颤抖不已,“怎么处置罪犯,我自由分寸,轮不到你们放肆!”
火罡气被掌门火气怔住,眼巴巴望向了安平,安平将头一偏,爱理不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天宗门纪律严明,从未出现过此等内乱之事,火堂主负有不可推卸之责,罚去一年薪俸,参与此次闹事的火堂弟子逐出紫峰山,一个不留!”安天风威信不减当年,安平在一旁傻了,没想到他爹能下这么严厉的处罚。
“啊——掌门,手下留情!”火堂主火邪云双脚发软,有气无力地跪了下去。
火罡气一听要逐出天宗门,犹如五雷轰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其他六人均掩面而泪,泣不成声。
“还望掌门手下留情,留我火堂一脉啊,我等知错,一定痛改前非!”火邪云想挽回他苦心栽培的“七大火缸”,声嘶力竭。
“臭小子,你们还不向掌门求情!”火邪云一掌击在火罡气脸上,火罡气半边脸发紫,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七大火缸”都跪了下来,不停地求饶,希望安天风能放一马,可惜安天风似乎心意已决,并不打算做任何改变。
“爹!你就放过他们一次吧,再有下次,逐出宗门也不迟。”安平站在旁边一直跃跃欲试,这句求情终究还是开了口。
“不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有放纵之理!拉出去!”安天风背过身去,再下了一道死命令。
其他三大堂主闻声,纷纷起身,劝火堂弟子离开。
“慢——我还有话说!”说话的是火罡气。
“我等擅闯地牢,罪不可赦,但我们不是主谋,主谋另有人!”火罡气见形势无法挽回,抛出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他!是安平——是他唆使我们这么做的!”火罡气指着安平,气愤地喊道。
“什么——哇——,不可能吧。”人群里又一阵骚动。
火罡气的这一指认,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再怎么怀疑,大家也想不到安平,掌门之子会做出这种事。
“一派胡言!”安平飞身一掌,直击火罡气命门,想一击毙命,杀人灭口是此时不可不为之事。
“啪啪——”一声尖锐的膨胀呼出,火邪云眼疾手快,见安平想夺人性命,也一掌击出,两掌相碰,玄能激涌,众人被推出了好几步,有人随即被震倒在地,伤势不轻。
火罡气见安平想杀人灭口,躲在了火邪云背后,一口咬定了安平:“是安平,是他给我们500奇穷币,让我们在地牢里羞辱白月明和司一凡!我敢以人头担保,我所说不假,有奇穷币作证!”
众人再一声惊呼,安天风再也坐不住了,一声大吼,“放肆,安平,退下!”安天风挥挥手,示意火邪云去找出奇穷币。
随即,一盒奇穷币被搜了出来,盒子上面刻有一个字:“安”。
安平知道百口莫辩,两眼发黑,双腿一弯跪倒在地。
安天风见状双目呆滞,一言不发瘫坐了下来。突如其来的打击另他心力憔悴,良久,他再次开口了:“容我静静,我想静静!”
大堂再次陷入了集体沉静,火堂弟子停止了哭泣,火邪云停止了抽搐,众弟子停止了交头接耳,只等掌门如何做出判罚,是否连亲身儿子也不放过。
“轮到我说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白月明说话了。只见他打开手中的包袱,从中扯出了一身黑衣,衣里还包裹着瓷瓶若干,这些瓷瓶与在司一凡石房里出现的一模一样。
“掌门,这是我刚才在安平房间密室里搜到的衣物,这些东西证实了安平就是杀害文老板的凶手,是他先怂恿文老板向魏大山的菜园投毒,而后杀了文老板灭口,还将瓷瓶陷害给司一凡,制造了司一凡就是幕后凶手的假象!”
白月明一口气说出了事件的前因后果,不给安平任何狡辩的机会:“一切水落石出,还望掌门高抬贵手,还我和司一凡清白,容许魏大山安然下山。”
瞧见安平像丢了魂一般,安颜涨红了脸,两行眼泪也流了出来,是生气还是惋惜,不得而知。
安天风再听这一席话,犹如火上加油,一股血气往上喷涌,顿时都晕目眩,就快要昏了过去。
“你们都别说了!我承认,我承认这些事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可是——可是我不是真的想害你们,如果真的想置你们于死地,我就不会拿出解药,更不会让你们这么快得以恢复。”安平声泪俱下。
“孽障!给他关进地牢!”安天风强忍着不适,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安平被打入了地牢,火堂“七大火缸”向司一凡和白月明下跪道歉后,被罚一年薪俸,并到后山崖面壁思过,半年内不得出崖。
白月明一直是火堂堂主火邪云重点栽培对象,因此被火堂众弟子视为眼中钉,平日的羡慕嫉妒恨演化了这次地牢中的毫不留言,白月明看了看还跪在地上不起的火堂弟子,眼神里面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司一凡将魏大山送下山,顺道去看看他的庄稼地,“这一个月过去了,庄稼是否可如期收割了呢?”司一凡心里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