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就是她了,雪怡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殿中正跳着“七蝶舞”的少女,轻轻推了推髻上的发簪,簪上的珍珠散发出迷人的光芒,叮叮当当地响着,把雪怡的脸映得格外秀美。
“下一个。”殿上传来了凌奕的声音,雪怡定定神,迈着荷叶步走上去:“南疆知府之女夏氏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抬起头来,你可会些技艺?”凌奕微微点头。
“是。”雪怡行了个万福礼,坐在了瑶琴前。一指轻抚,整个大殿便都响遍,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如清风明月,时而如鸟啭莺鸣,时而如垂柳依依……周围的秀女们都投来了嫉恨的目光,却又无不钦佩地细细聆听着这曲迷人的《玉妃引》。
曲子渐渐到了尾声,雪怡开始了最后一个长颤,缠缠绵绵,似断非断,摄人心魄。凌奕猛地一惊,一件十年前的往事涌入心头:
——————————————————————————————————————————
一曲终了。
“真好!真好!”他欣喜地鼓掌,“雪怡,有空你教教我!”
“这也是教的得的!”雪怡微微一笑,“这是我家祖传的指法,怎么能叫你呢?就算教了,你也学不会!”
——————————————————————————————————————————————
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涌入心头,陌生又熟悉的曲调,勾起了朦胧的回忆,一个女孩,一架瑶琴,一盘桂花糕,一对绣眼画眉,一曲《玉妃引》……他听得心猿意马,直至曲终良久,这才模糊不清地说了句:“唔,留”。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为什么说留呀,这不是明摆着把她让给凌波吗?他一直回忆着幼时雪怡的倩影,连后面的女子都没细看。午后,凌奕径自找到了管理秀女的官吏,计上心来……
深夜,雪怡侧卧在床上,难以入睡,正要合眼,晶莲却推门而入,叫到:“小姐,快起来,奕王召你入府!”说着,便帮她梳头。奕王?雪怡眼中闪过了上午殿中的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
很快到了城郊的奕王府,凌奕却早已等在门前,雪怡来不及行礼便被扶住,耳边传来一声呢喃:“雪怡,还记得我吗?”
她趁夜色打量着身边的凌奕,一下子愣住了,那张脸,那双眼睛,那种气质……雪怡俏脸红晕,试探道:“阿奕。”
凌奕轻轻回头:“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嗯。”到了此时,雪怡已对对方的身份确信无疑,他,就是夏府院中的那位贵客——她的阿奕。
烛光摇曳,模模糊糊地投出雪怡和凌奕的身影,使屋内更显迷离。
凌奕温柔地望着眼前的佳人,微微一笑:“雪怡,你愿意回宫中,嫁给皇上吗?”
雪怡注视着他俊美不凡面庞,沉默良久,轻声道:“阿奕,我……我……只要不牵连我夏家,一切随缘。’
凌奕一喜:“那你做我的雪王妃可好?”雪怡没有回答,只是牵着他的手,喜极而泣……
——————————————————————————————————————————
天亮了,雪怡睁开眼睛,却见自己卧在床上,床沿刻着龙凤图,身上盖着绣花被,床边粉帘盈盈勾起,红木家具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檀香。这是在哪儿?她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红衣小婢走了进来,见雪怡醒来,忙跪下道:“奴婢湘玉见过雪姑娘。”雪怡顿时如坠云雾,支吾道:“这……这是奕王府?”
湘玉抿嘴一笑,很是可爱:“雪姑娘,这是香雪阁,是王府中最美的一间屋子。”她快步走向锦床,利索地从衣柜中找出一件流仙裙,为雪怡穿上。
凌奕从门外走来,“怡儿,你醒了?”人未见,声已至。他径自来到雪怡床边,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粉妆玉琢的脸颊,笑道:“怡儿真懒,我都上早朝回来了,才起床。”眼中洋溢着难得一见的温情和爱意,与平时的冷峻形象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