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杰还是在犹豫当中答应了花之一的要求,陪霍静明回家,或许这样他才能弥补这些年来对他的亏欠。而能让霍子明毫无防备的喝下忘情水,也只有花之一才能做到。
次日清晨,正当花之一找天元师傅拿忘情水到时候,霍子明和子烨突然匆匆走了进来,花之一急忙将忘情水藏进怀里。
霍子明走到花之一面前,看着她说道:“之一,我曾问过你,如果有一天,我忘了你,记得要时常来看看我,记得吗?”
花之一看着霍子明,回忆起当日的情景,眼眶开始慢慢变红,不时咬着嘴唇,最后低下头,任由眼泪滑落地上,那晶莹剔透的泪滴,溅落在地上惊起一片水花。
半盏茶过去了,花之一沉重地从怀里拿出忘情水,仍然低着头,颤抖着手,递给他。霍子明专注看着她,忍不住的泪水终究滑落,说道:“我想过……与其让你难过伤心,我会选择让你能接受的方式。”
花之一听到这话,心道:为何他总是那么明白她的心思,是因为这躯体是他做出来,还是因为脖子上的玉坠吗?她想到这里,眼泪掉落的更是猛烈,模糊了双眼,低着头的她干脆闭上眼睛,让自己在一片黑暗默默的哭泣。
霍子明将已经泣不成声的人儿抱进怀里。怀里的花之一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身上蹭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天元师傅微微叹了口气,走出大堂。子烨何曾见过如此的画面,既羞涩又难过,既着急又无能为力,只好跟着师傅离开。
大堂里,剩下相拥的两人。两刻钟后,花之一从霍子明的怀里出来,擦掉眼泪,笑道:“这么庄严的道观,真是被我们污染了,再放肆下去,你的师兄弟估计就跑来把我这妖女轰出去。”
霍子明明知她是为了调节悲伤的气氛,真的很想配合她笑,可是表情似乎冻结到一块儿,怎么也笑不出来。他就那样静静看着又笑又满脸落泪的花之一,温柔地替她揩去眼泪,说:“之一,我要走了。”
花之一点点头,然后从脖子上取下项链,放在他的手中,说:“子明,忘的时候,一定要彻底忘了,你说过一定会帮我找到妹妹的。就让我自私一回,这条项链今日起你替我保管着,如果,我说如果,有那么一天,带着他它来找我,这辈子,下辈子或许我们注定是一场捉迷藏游戏。”
霍子明听着花之一的话,心中又开始动摇了,心道,自己就那么无情的忘了她。
花之一似乎感应到什么,急忙说道:“是你自己一开始就答应我的,如果加上你身上的这一魄,还有一魄,如果你死了,我要谁帮我,你活着,至少我还有一线希望,对不对?如果你选择死,才是最最自私的,因为你把所有的痛苦都留给了我。”
“之一,我可以……”霍子明正想说什么,被花之一用手堵住,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没用的,你陪我找了这么久,怎会不知道,一切都有先后顺序,除秽魄神识注定是排在最后,这关没过,它就不会出现。子明,别在自欺欺人了,如若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来,也不会那么痛苦,那么难以决定。”
“之一。”霍子明见如此善解人意的花之一,心中无比的感动和痛苦。花之一仍然没有给霍子明说话的余地说道:“子明,我可以做到的,我一定可以。”
花之一看似说得轻松,其实她的心很痛,她很难过,她开始想象着,当她从霍子明面前走过,他看也不看她一眼,或是一脸陌生看着她的时候,她心中就会感到窒息。可是她真的不需要任何人倾尽性命来帮她,来爱她。